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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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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年,诏书服纪所未通者,令礼官学士详议。縚上言:“《礼》《丧服》:舅,缌麻三月。从母,小功五月,《传》曰:‘何以小功,以名加也。’而堂姨、舅母,恩所不及焉。外祖父母,小功五月,《传》曰:‘何以小功,以尊加也。’舅,缌麻三月,皆情亲而属疏也。外祖正尊,服同从母;姨、舅一等,而有轻重;堂姨、舅亲未疏,不相为服;亲舅母不如同爨。其亦古意有所未畅。且外祖小功,此为正尊,请进至大功;姨、舅侪亲,服宜等,请进舅至小功;堂姨舅以疏降亲舅从母一等;亲舅母古未有服,请从袒免。” 
  于是韦述议曰:“自高祖至玄孙并身谓之九族。由近及远,差其轻重,遂为五服。《传》曰:‘外亲服皆缌。’郑玄曰:‘外亲之服异姓,正服不过缌。’外祖父母小功,以尊加;从母小功,以名加;舅、甥、外孙、中外昆弟,皆缌。以匹言之,外祖则祖也,舅则伯叔也,父母之恩不殊,而独杀於外者有以也。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则父母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大夫则知尊祖,诸侯及太祖,天子及始祖。圣人究天道,厚祖祢,系姓族,亲子孙,则母党之於本族,不同明甚。家无二尊,丧无二斩,人之所奉,不可贰也。为人后,降其父母丧。女子嫁,杀其家之丧。所存者远,抑者私也。若外祖及舅加一等,而堂舅及姨著服,则中外其别几何?且五服有上杀之义,伯叔父母服大功,从父昆弟亦大功,以其出于祖,服不得过於祖也。从祖祖父母、从祖父母、从祖昆弟皆小功,以其出於曾祖,服不得过曾祖也。族祖祖父母、族祖父母、族昆弟皆缌,以其出於高祖,服不得过高祖也。堂姨、舅出外曾祖,若为之服,则外曾祖父母、外伯叔祖父母亦可制服矣。外祖至大功,则外曾祖小功、外高祖缌。推而广之,与本族无异。弃亲录疏,不可谓顺。且服皆有报,则堂甥、外曾孙、侄女之子皆当服。圣人岂薄其骨肉恩爱哉?尽本於公者末於私,义有所断,不得不然。苟可加也,则可减也,如是,礼可隳矣。请如古便。”杨仲昌又言:“舅服小功,魏徵尝进之矣。今之所请,正同徵论。堂舅、堂姨、舅母,皆升袒免,则外祖父母进至大功,不加报於外孙乎?外孙而报以大功,则本宗之庶孙用何等邪?” 
  帝手敕曰:“朕谓亲姨、舅服小功,则舅母於舅有三年之丧,不得全降於舅,宜服缌。堂姨、舅古未有服,朕思睦厚九族,宜袒免。古有同爨缌,若比堂姨、舅於同爨,不已厚乎?《传》曰:‘外亲服皆缌。’是亦不隔堂姨、舅也。若谓所服不得过本,而复为外曾祖父母、外伯叔父母制服,亦何伤?皆亲亲敦本意也。” 
  侍中裴耀卿、中书令张九龄、礼部尚书李林甫奏言:“外服无降,甥为舅母服,舅母亦报之。夫之甥既报,则夫之姨、舅又当服,恐所引益疏。臣等愚,皆所不及。”诏曰:“从服六,此其一也。降杀于礼无文,皆自身率亲为之数。姨、舅属近,以亲言之,亦姑伯之匹,可曰所引疏耶?妇人从夫者也,夫於姨舅既服矣,从夫而服,是谓睦亲。卿等宜熟计。”耀卿等奏言:“舅母缌,堂姨舅袒免。请准制旨,自我为古,罢诸儒议。”制曰:“可。” 
  初,帝诏岁率公卿迎气东郊,至三时,常以孟月读《时令》於正寝。二十六年,诏縚月奏《令》一篇,朔日於宣政侧设榻,东向置案,縚坐读之,诸司官长悉升殿坐听。岁余,罢。 
  高宗上元三年,将袷享。议者以《礼纬》三年袷,五年禘;《公羊》家五年再殷祭。二家舛互,诸儒莫能决。太学博士史玄议曰:“《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文公之二年八月丁卯,大享。《公羊》曰:‘袷也。’则三年丧毕,新君之二年当袷,明年当禘群庙。又宣公八年,禘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则后禘距前禘五年。此则新君之二年袷、三年禘尔。后五年再殷祭,则六年当袷,八年禘。昭公十年,齐归薨。十三年,丧毕当袷,为平丘之会。冬,公如晋,至十四年袷,十五年禘。《传》曰‘有事於武宫’是也。至十八年袷,二十年禘;二十三年袷,二十五年禘。昭公二十五年‘有事於襄宫’是也。则禘后三年而袷,又二年而禘,合於礼。”议遂定。后睿宗丧毕,袷於庙。至开元二十七年,禘祭五,袷祭七。是岁,縚奏:“四月尝已禘,孟冬又袷,祀礼丛数,请以夏禘为大祭之源。”自是相循,五年再祭矣。 
  縚终太子少师。 
  抗者,安石从父兄子。弱冠举明经,累官吏部郎中。景云初,为永昌令,辇毂繁要,抗不事威刑而治,前令无及者。迁右御史台中丞,邑民诣阙留,不听,乃立碑著其惠。开元三年,自太子左庶子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兄,授黄门侍郎。河曲胡康待宾叛,诏持节慰抚。抗於武略非所长,称疾逗留,不及贼而返。俄代王晙为御史大夫,兼按察京畿。弟拯方为万年令,兄弟领本部,时以为荣。坐荐御史非其人,授安州都督,改薄州刺史。入为大理卿,进刑部尚书,分掌吏部选,卒。抗历职以清俭,不治产,及终无以葬,玄宗闻之,特给槥车。赠太子少傅,谥曰贞。 
  所表奉天尉梁升卿、新丰尉王倕、华原尉王焘为僚属,后皆为显人。升卿涉学工书,於八分尤工,历广州都督,书《东封朝觐碑》,为时绝笔。倕累迁河西节度使,天宝中,功闻于边。它所辟举,如王缙、崔殷等,皆一时选云。 
  郭震,字元振,魏州贵乡人,以字显。长七尺,美须髯,少有大志。十六,与薛稷、赵彦昭同为太学生,家尝送资钱四十万,会有缞服者叩门,自言“五世未葬,愿假以治丧”。元振举与之,无少吝,一不质名氏。稷等叹骇。十八举进士,为通泉尉。任侠使气,拨去小节,尝盗铸及掠卖部中口千余,以饷遗宾客,百姓厌苦。武后知所为,召欲诘,既与语,奇之,索所为文章,上《宝剑篇》,后览嘉叹,诏示学士李峤等,即授右武卫铠曹参军,进奉宸监丞。 
  会吐蕃乞和,其大将论钦陵请罢四镇兵,披十姓之地,乃以元振充使,因觇虏情。还,上疏曰: 
  利或生害,害亦生利。国家所患,唯吐蕃与默啜耳,今皆和附,是将大利於中国也。若图之不审,害且随之。钦陵欲裂十姓地,解四镇兵,此动静之机,不可轻也。若直遏其意,恐边患必甚於前,宜以策缓之,使其和望勿绝,而恶不得萌,固当取舍审也。夫患在外者,十姓、四镇是也;患在内者,甘、凉、瓜、肃是也。关陇屯戍,向三十年,力用困竭,脱甘、凉有一日警,岂堪广调发耶? 
  善为国者,先料内以敌外,不贪外以害内,然后安平可保。钦陵以四镇近己,畏我侵掠,此吐蕃之要;然青海、吐浑密迩兰、鄯,易为我患,亦国家之要。今宜报钦陵曰:“四镇本扼诸蕃走集,以分其力,使不得并兵东侵。今委之,则番力益强,易以扰动,保后无东意,当在吐浑诸部、青海故地归於我,则俟斤部落还吐蕃矣。”此足杜钦陵口,而和议未绝。且四镇久附,其倚国之心,岂与吐蕃等?今未知利害情实而分裂之,恐伤诸国意,非制御之算。 
  后从之。 
  又言:“吐蕃倦徭戍久矣,咸愿解和;以钦陵欲裂四镇,专制其国,故未归款。陛下诚能岁发和亲使,而钦陵常不从,则其下必怨,设欲大举,固不能,斯离间之渐也。”后然其计。后数年,吐蕃君臣相猜携,卒诛钦陵,而其弟赞婆等来降,因诏元振与河源军大使夫蒙令卿率骑往迎。授主客郎中。 
  久之,突厥、吐蕃联兵寇凉州,后方御洛城门宴,边遽至,因辍乐,拜元振为凉州都督,即遣之。初,州境轮广才四百里,虏来必傅城下。元振始於南硖口置和戎城,北碛置白亭军,制束要路,遂拓境千五百里,自是州无虏忧。又遣甘州刺史李汉通辟屯田,尽水陆之利,稻收丰衍。旧凉州粟斛售数千,至是岁数登,至匹缣易数十斛,支廥十年,牛羊被野。治凉五岁,善抚御,夷夏畏慕,令行禁止,道不举遗。河西诸郡置生祠,揭碑颂德。 
  神龙中,迁左骁卫将军、安西大都护。西突厥酋乌质勒部落盛强,款塞愿和,元振即牙帐与计事。会大雨雪,元振立不动,至夕冻冽;乌质勒已老,数拜伏,不胜寒,会罢即死。其子娑葛以元振计杀其父,谋勒兵袭击,副使解琬知之,劝元振夜遁,元振不听,坚卧营为不疑者。明日,素服往吊,道逢娑葛兵,虏不意元振来,遂不敢逼,扬言迎卫。进至其帐,修吊赠礼,哭甚哀,为留数十日助丧事,娑葛感义,更遣使献马五千、驼二百、牛羊十余万。制诏元振为金山道行军大总管。 
  乌质勒之将阙啜忠节与娑葛交怨,屡相侵,而阙啜兵弱不支。元振奏请追阙啜入宿卫,徙部落置瓜、沙间。诏许之。阙啜遂行。至播仙城,遇经略使周以悌,以悌说之曰:“国家厚秩待君,以部落有兵故也。今独行入朝,一矰旅胡人耳,何以自全?”乃教以重宝赂宰相,无入朝,请发安西兵导吐蕃以击娑葛;求阿史那献为可汗以招十姓;请郭虔使瓘拔汗那搜其铠马以助军,既得复雠,部落更存。阙啜然之,即勒兵击于阗坎城,下之。因所获,遣人间道赍黄金分遗宗楚客、纪处讷,使就其谋。元振知之,上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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