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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自张怿之手。
而后来,事情也的确按照我们希望的样子发展下去了,你甚至站在了同龄人之上,拥有我们所无法企及的巨大光环。哥哥能做的,就是关注你所有的信息,他甚至买下各种有你信息的报纸。他在QQ上告诉我,你们已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可他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孤独?
滢,你看,那么多的人关心你、爱你。我们希望你快乐,希望你有更好的未来,可是我们更希望的是,你能幸福。
我想你一定知道:快乐和幸福是两码事。
那么,滢,在你变得越来越有名气的时候,朋友多不多?有没有可能伤害你的人?又有没有人站在你身边,给你幸福?
我记得张怿说过:他愿意一辈子坐在你的左手边,假使你一辈子喜欢用左手写字、吃饭的话。
可是,我想,他永远不会对你说出这句话了。因为他感觉你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条宽大的河——当他竭尽所能帮助你实现梦想的时候,他便知道,他正亲手挖着这条河。
他就生活在你生活的城市里,生活规律而简单:读书、考英语四六级、打游戏、踢足球,最近开始练书法,都是些普通男生会做的事,而后就是看你的节目,听你说那些青春往事,看你每一次服装与表情的变化。电视报上写你在学校里成绩很好,他便觉得这当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很得意,也带点惶恐。
或许因为我学心理学的缘故,我觉得张怿似乎进入一个封闭自己的怪圈,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读书,只有远远地张望你,没有女孩子可以靠近。你最初的近距离与今天的远距离反差太大,而他沉浸在曾经的亲近中无法自拔,那么今天的疏远就成为了他的固囿,他无法挣脱,或许也无意挣脱。
当然,今天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都爱你,并希望你越来越好。
另外,我要向你道歉,我给了张怿你的QQ号和手机号码,或许他会和你联系,或许不会。但我想假使有那么一天,你们可以于千千万万人中相遇,你一定会微笑,而后说“你好”,因为,你是那么善良、宽容的姑娘。
亲爱的,我谨希望你知道:我们所有人,都那么喜欢你的笑容,并且希望你永远、永远都幸福……
祝
好
爱你的佳佳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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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封很长的信,印在书里时字体会不一样,晋江不能调字体,希望大家没觉得看不懂,呼呼~~
一直很纳闷:为什么看这个故事的人比《十年花开》少很多?其实我觉得这个故事很纯很纯,挺美好啊……叹息中……
12…2
那个下午,我在温热慵懒的阳光里,读田佳佳的信,一遍又一遍地读。
我的眼睛里,始终有湿润的气息,很多次,让我在一些时光激起的尘土中想要哭泣。
我从来不知道,那双在我右后方的、干净忧郁的眼睛,曾经给我怎样的注视。而如今,他在我所在的城市里,关注我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却沉寂若此。
我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有风吹过来,带一点清冷,然而清新得很,挟裹一点冬日干草香扑面而来。我在午后的阳光里闭上眼,似乎能看到,那个羞涩紧张的少年,嗫嚅着说一句:生日快乐!
还有他那被勒出红印的手掌,和一块皱皱的却温暖的面巾纸,在花树里胡同口,春天的芙蓉树抽芽生长。
还有那些细密的写着答案的卷子,八开的纸,都被叠成一块方方正正的小豆腐块,安静地在我课桌里一字排开,卷子上甚至有每一道题最完整的步骤解法。
……
记忆如破闸的水,在这个午后,轰隆隆破开沉郁的冰。
灿烂的阳光下,我低头,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只一滑,倏地便坠入透明的空气里,颊上凉而湿。我举起手,挡住眼睛,我对自己说:阳光太刺眼,居然可以流泪。
我忽然那么怀念一只水晶小房子,小小的、透明的,安静蛰伏在我的掌心上。它有秀气的门窗和精巧的小烟囱,在我16岁的时候,它注视过我的成长。
而我根本没想到:这么久之后,居然闭上眼睛还可以回想起它的模样,包括它憩息于我的掌心时凉凉的质感。
“嗨!”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膀,我一回头,看见林卡。
她看见我的脸,“咦”地惊叫一声。
她仔细左右打量我:“陶滢,你居然在哭?”
我笑:“想起点旧事,感动而已。”
她笑了:“我以为你不会哭。”
又叹口气:“陶滢,别太坚强,一个人扛算什么?你孤独寂寞,可是有谁可怜你?放在别人眼里,你的孤独最多是因为你清高,自作自受,没有人会理解你,除非大家都可以学会不嫉妒。”
她看着远方,目光里有我没见过的冷静坚韧:“做名人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电视是最直接的东西,因为它,你不可以在马路上吃东西,不可以和不讲理的人吵架,不可以有任何不雅的行为,甚至连一点偏激自我的念头都不能有。在别人面前,永远要伪装出完美的面孔和心灵,要有爱心、够宽容、善良且坚强。你就是人们心中的楷模,你还不可以读错别字,不然你作为‘知性女主持’的形象就要受损,你付出那么多,时刻为所有人着想,独独不能想自己。
她转过头,看着我越张越大的嘴:“陶滢,闭上你的嘴巴,注意形象。”
而后自嘲地笑笑:“是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成熟过?在别人眼里,我幼稚可笑、总是长不大。”
“不是。”我徒劳地解释。她却笑了,无奈的笑浮在嘴角:“其实,在这个圈子里,迟早是要长大的。”
她的话凛冽如刀,只一闪,多少幻象已悉数斩落。她闭上眼,把双肘支撑在阳台护栏上,伏在上面,如同一只安静的蝶。她不说话,空气也仿佛凝滞了,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我甚至以为,在我们之外,时间停止了步伐。
“陶滢,你曾经爱过什么人么?”良久,林卡问。
我摇摇头,少年时代的喜欢,或许算不得“爱”吧?这个词太沉重,如同巨大的责任,我背不起。
她看向我手中的信:“那个,是情书?”
我默默地把信递给她:“高中同桌写来的,如果早一点收到,或许会知道什么叫爱。”
林卡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我手中的信,目光掠过一行行字迹的时候,我看见她皱起的眉头,而后,她放下信纸,轻轻叹息。
我走神了,我又想起了那些少年时代的岁月。回忆中,我似乎听到林卡的叹息,还有她说:陶滢,解铃还需系铃人。
周末,“青春纪事”栏目组到省大取外景,我和两名学生嘉宾一起在校园甬路上走,边走边说点闲散话题。其中一个女孩子是中文系的大一学生,她说话时总是喜欢先甜甜地微笑。她那么快乐,讲起自己暗恋的人是同系的师兄,那男生明媚得好像阳光一样,和所有男生一样会旷课、迟到,会上课时看报纸、睡觉,可是成绩还是那么好。他爱读《易经》,读书的时候沉默安宁,而每当女生要求他帮助看掌纹时,他那认真的表情与欲语还休的眼神让人觉得很神秘、很羞涩。他从不参加学校的舞会,理由是不会跳舞,可是每个女孩子都很希望成为他的舞伴……
我笑了,看看她:“这就叫爱情啊?爱情是要双向的。”2b
她仍笑笑的:“可是他真的很讨人喜欢啊!我们一起出门聚餐,他永远先一步给女生开门、关门,进屋给女生拿包、挂大衣,坐下前为你把椅子拉开,吃饭时为人盛饮料。许多次,我们逛超市,手里东西那么沉,在校门口遇见他,他二话不说就拿过去帮我们拎到寝室楼下……”
我揶揄她:“你怎么不觉得这是在无事献殷勤呢?”
她摇摇头:“如果是只针对某一个女生,这就一定是殷勤,开始如果是对所有人呢?”
她看看我:“无论是漂亮还是不漂亮的女生,一概如此。”
顿了顿:“在公交车上,每次都要让座,不仅是老人孩子,只要身边有女性站着,他一定让出座位;在大街上看见乞丐,他弯腰蹲下把硬币放进乞丐的盒子里;最难得的是,他成绩那么好,博览群书,上下五千年,侃侃而谈。”
我目瞪口呆:“这么完美的男生,简直像神,难道就没有缺点?”
女生的目光倏地暗下去,她低下头,看看脚下的草:“当然有缺点,而且很致命。”
我好奇:“致命?”
女生的神情黯淡了:“他在上个月精神病发作,住进医院,休学了。”
一瞬间,我的呼吸突然停止,喧闹的校园里,突然消失了一切声音。我努力在大脑中拼接那些碎片:中文系、大二、男生、很绅士、阳光明媚的笑容、博览群书……
我猛地抓住身边的女生的胳膊,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女生惊讶地看着我:“你认识他吗?可是他刚从国外读完高中回来,不可能有旧同学啊!”
国外?我的心猛地落回原处。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气,让缺氧的大脑逐渐趋于正常。我在心里微笑了,我突然想:真好,不是他就好。
身边的女孩子担忧地看着我:“姐姐,你没事吧?”
我冲她笑笑说:“谢谢你。”
她愣了:“为什么?”
我说:“谢谢你给我讲这个故事,让我知道一切完美的事物都不可能永恒,而不完美的人才是真实的人。”
然后,我在心里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张怿。
我有点如释重负地想:张怿,只要不是你,就好。
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脏有温柔的触动感,似乎碰到了一些柔软却又坚硬的年华,而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容,在我面前徐徐绽放。
我很想问女生:你是不是有个师兄叫张怿?他好不好?
可是我张张口,终究还是咽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