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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瞪男人眼角的淤青,最后还是掐住他的狼爪,“你好,我叫罗莉。”
几天后,我故地重游,发现常去的二楼洗手间和不常去的五楼洗手间,绅士标志和
淑女标志要对调。我用档案砸人那天,在“绅士领地”的马桶上坐了半个小时。
从此,每次从后面那间电脑室旁边经过,我都会下意识用眼角余光偷瞄,耳朵也会
听得特别仔细;渐渐的,一天瞄不到熟悉的浅蓝色衣角,一天听不到低回的女声或
是钢琴声,心头就开始沉闷发慌。我曾在他下班后走进他的办公室,把他遗忘的衣
服贴在脸上,用手感受他摸过的鼠标,用手指划过他用过的键盘;我也曾在CD店扫
光所有的肖邦和玛莉亚。卡拉斯,然后让屋子里充满让人昏昏欲睡的钢琴声,或是
高得要把房梁震落的女鬼尖叫声。
我是一个容易爱上别人的女人。过去的三年里,我曾经闪电爱上和离开了三个男朋
友;我以为,新的闪电再次出现,我的春雷不远了。
我开始疯狂的护肤购物武装自己。每天清晨我会在衣橱前来回比划把衣服堆满床,
在镜子前轻涂细抹期待有一双眼睛会停在上面移不开目光。我的电脑开始不停的自
己关机,我的软件开始不停的染上病毒,我的显示屏开始不停的上窜下跳,我开始
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天知道我要读多少硬件本书,看多少本软件资料,
才能让我桌上那台强壮的机器一天报废两次。原来,破坏也需要学问。
他每次出现在我办公桌前,我都会做出最无辜的表情,站出最优雅的姿势,发出最
轻柔的声音。
他总是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皮在左边靠靠,右边靠靠,不知不觉间我还没看够的时候
电脑就已经修好。直到某天破坏再次发生的前夕,我才咬牙切齿的发现电脑箱上的螺
丝再也无法轻易拧下来,显示屏的右下角已经装上了杀遍天下无敌手的超级去毒软件。
在我准备加足马力重装上阵的时候,他等待的半个圆终于出现了。
安安,看似什么都没有其实什么都有的女人,在旁人眼里,什么都没有;在缇墨非眼
里,什么都有。从我第一次看到他望着安安背影的迷茫表情,我就知道我的生命和
他的,将是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我是有无数次过去的女人,我提得起,放得下。我以为一切又是稍纵即逝的镜花水
月,一颗小石子也可以破坏。直到很多年后,我在商店里再次看到缇墨非,和他的
太太。我才惊觉,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涂上浓墨重彩,
深深的刻在心版上。
那是一间普通的男装店。我隔着挂满打折男裤的衣架看到对面的安安,眼角眉梢多
了皱纹,头发花白,神色间却没有一丝生活留下的沧桑。我看到她娇小的身材挤在
衣服堆里狂轰滥炸,我看到她抱了满怀的加码男衣男裤,我的胸口狂跳。我走过去
跟她打招呼。
“安安。。。”
“罗莉!!”
“你。。。买衣服啊。。。”
“哦,是,是啊,给我先生买。。。”
“你先生。。。。还是他吧?”
“一直都是他。”
“你们过得怎么样,他已经从普杜去到新田很多年了吧。”
“是啊,一切都还好,你呢?”
“我啊,刚离婚。。。”
“对不起。。。”
“他前不久是不是动过手术?。。。不要多心,我是听一个。。。老、老朋友说起。。。”
“没关系。他已经基本康复了。。。你知道,不比当年,人总是会老的。”
“你们有孩子了吧。”
“是啊,叫缇薇,今年十八岁。”
“长得像你吗?”
“哦,感谢老天,一点也不像。”
“这样啊。。。安安,祝你们幸福,我要先走了,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呢。”
“罗莉,你从没来过我们家,大家很多年没见了,礼拜天要不要来喝下午茶?”
“不用了,这礼拜五我要跟男朋友去三丁岛度假。”
“哦,那好吧,我还有你的邮箱地址,晚上我把家里的号码发给你。”
“好的,再见。”
“再见。”
我从男装店走出来的时候,胃有些翻腾,眼睛酸酸的。
当我看到店门外坐在木椅上的宽阔肩膀时,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把我劈了个
晕头转向。我立刻疯狂的寻找洗手间,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从手袋里狂乱抖出口红
胭脂,颤抖着指尖在脸上涂抹。我迅速的拢头发,整理衣服。在我无数此深呼吸,
抬头挺胸从角落走出来的时候,我只能看到两抹远去的背影。。。
高大的,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大小纸袋;矮小的,细瘦的手臂紧紧挽着他。。。
两个人渐行渐远,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最后他留给我的,依然是一道
背影。
餐馆的人终于走光了,老板走过来说,“夫人,我要打烊了,要不要一起去平穆堂。”
我对着墙壁抹掉眼泪,“不用了,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不去了,你见到他,帮我
问声好吧。”
说完,我慢慢移动沉重的步子,出了餐馆。
天色渐暗,我靠在餐馆的灰墙边,隔街遥望对面人潮已退的平穆馆。
我一直望,穿过那道高墙,仿佛望到了安静的灵堂,望到了灵堂中间他最讨厌的黑
白照片;望到他的白牙,他高直的鼻梁,他微薄的嘴唇,他浓黑的长眉,他明亮的眼睛。。。
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平穆堂门口,我自然知道那是谁,靠感觉,没有凭眼光。因
为她白完了的长发,已经无法直立的腰背,让我无法相信她是那个得天独厚的女人,
安安。然后,在一道高大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时,我已经看尽人世沧桑七十载的心
开始像初生般悸动。我移动着苍老的步子追寻着那个人的脸孔,在他回过头的一刹
那,我的心脏停止跳动,过往的回忆像黑白胶片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用了一个世
纪的时间,我把脸贴在墙壁上,静静流泪。
“那不是他。。。” 一道微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那是一个裹在黑色大衣里的苍老女人,嘴唇上的艳红仿佛暗夜里盛开的花。
“你认识缇。。。墨非。。。”
“很早很早以前,在肯亚。”
“你。。。是谁?”
“跟你一样;为他红过眼眶的女人。”
“他爱过你吗?”
“没有,从头到尾他爱的就只有那一个。”
后记
写作动机
我的写作动机通常都很简单,大部分时候都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变化,萌生写作念头
大多数都是情绪不好的时候。也许随着年龄的增大,经历的增加,对人性和社会本
质认识越深;某些时候对现实生活的期望就越少。而创作对我来说不仅是一件艺术
品完成的过程(虽然甚至不是一件艺术品,但是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期望高过实际),
也是一种乌托邦的理想寄托,或许跟世界不如我意,推翻了自己重新创造有异曲同
工之意,当然,是梦想中的世界。
亲前婚后的写作动机是感情跌到谷低的时候(现在已经升回平常值了),对人性,爱
情都失去了希望,觉得世界一片灰暗,开始回味过去曾经有过的美好,即使是最微
妙,最不容易重新想起的。希望有一个故事,故事里有梦想中的良人,梦想中的温
馨生活,所有的丑恶都变成一笑而过的滑稽和玩笑,其实又何尝不可呢?很多人生
中的悲伤,尴尬,难过,痛苦,用卡通的眼光去看,多说两句,“我完蛋了”,
“呜,呜怎么会这样。。。”,“没关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或许人生多
些曲折的同时,也多了一些戏剧,乐观和明亮。
人物塑造
缇墨非
关于这个人,其表层有一个真实原型,人物内心及更多的发展就是我的虚构了。
原型也叫缇墨非,是英文的TIMOTHY。身高相貌跟小说里描写差不多,除了是黄头发
蓝眼睛,是番人:)(很失望吧,偶因为不诚实的隐藏,把人家的眼睛和头发都涂黑
了)。缇同志那时候28岁,在学校办公室的电脑房打工,面孔是番邦人士里面少见的
漂亮清秀,身材却高大强壮。牙齿很白,笑容很温暖。喜欢穿白短袖T恤浅蓝格子
外套,牛仔裤,白球鞋,背着大背包拿着饭盒进进出出。缇同志在那间办公室待了
将近八年,从进大学一直念到健康科学博士。待很长的原因是工作简单,有闲心啃
书写论文,此人的电脑背景全是自学成才,学习原因很现实,“MONEY”,哈哈,他
自己诚实承认。)他走的时候是考入医学院,现在估计已经踏着地狱烈火出关,变成
真正的缇医生了。
安安
关于这个人,有些偶的经历,当然是最平淡最不夸张那部分,什么左青龙右白虎跟
偶万万沾不上边,至于性格相貌跟俺就完全不搭了。跟偶差不多的经历有些办公室
那部分,比如说脱线的见面会,包括诡异的照片事件,(缇同志的摄影技术确实很烂,
如果早几年,网上还可以看到他的玉照跟俺的猪头照对比)。安安的某部分性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