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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这一晚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人很疲惫,两只眼睛已经干涩到了需要隔一段时间就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才能缓解疼痛感了。
凌晨三点多,尚卿文输液的一袋液体输完了,她摁了铃,进来换药的护士取下空瓶之后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提醒了舒然一句,“给他润润唇角吧,他看起来很渴很难过!”
护士看舒颜的眼神有些挑剔苛刻,因为作为病人家属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懂,她记得刚才就当着这位家属的面做过一次的。
舒然被那名护士的目光看得敛了一下眼神,等护士离开之后,她最终还是端起了水杯去接过了一杯温开水,是,她虽然是在这个房间里,但却没有靠近病*,只是站得远远地,看了他几个小时。
她端着水杯靠近,用棉签搅湿浸湿水分之后小心翼翼地覆在他的唇瓣上,手也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有多久没有这么靠近了?即便是站在同一间屋子里,看着近在咫尺,但她却在咫尺之遥的旁边站了快三个多小时。
舒然的喉头有些哽咽,朗润说他冲进了火场,在摸黑摸着上了七楼,浓烟滚滚的房间里疯了似的喊着她的名字。
他是疯了吗?
舒然手里的棉签沾在他的唇边,刚沾了水,他的唇瓣就本能地动了动,似乎是干涸了太久太难受,沾了水的唇角很快便又变干了,她不得不又加了两根棉签一次性沾的水分多一些涂在他的唇角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但靠近了还是能嗅到一股浓烟熏烤的气息,还有一丝烤焦了的气味,舒然看到他额角的短发有好几处烤卷了,散发出一股毛发的焦味儿,他的双手缠着医药绷带,朗润说他的双手掌心被烫伤了,扯掉了皮。
舒然低着头,凝着自己白色小外套上的血手印,连她脸上都是,因为他在出现的那一刻,用手紧紧地捧着她的脸,黏糊糊的掌心带着的气息让她当时就震住了,那是血腥气!
他的手指指腹带着一丝咯人肌肤的粗糙,磨着她的脸颊,拇指在触摸着她的脸颊时,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微的抖动着,抬起头对视上目光的那一刻,她看到他颤抖不已的双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在那一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期而遇的相见,却叫人忍不住地拆泪两行!
她收起了手里的棉签,坐在病*的*头边,夜寂寥寥,她仰着头,脸上的表情是那种难以抑制却又无法描述出来的纠结感伤,眉头深皱之时,眼眶已经转红,她缀着深陷着的唇角,看着病*上闭着眼睛沉睡中的男人,扯动唇角时带着浓浓鼻音的哽咽声在病房里响起。
“你来告诉我,在你尚卿文的眼里,我舒然到底算是你什么人?”
---我发现我最近神经质了,因为审核所以搞得我格外的神经质,今天更新完毕了----
V章218:是你不要我的!(月票翻倍拉)
更新时间:2014…4…28 10:42:36 本章字数:9318
在他尚卿文眼里,她舒然到底算是什么人?
舒然最后是双手插/进自己的长发里,头搭在在病*的边沿,低着头,入眼的是雪白的*单,*沿垂坠着的*单轻轻地动着,她的眼睛干涩疼得厉害,心乱到疲惫不堪,她一闭上眼睛,眼皮就再也撑不起来,慢慢散开的意识随着自己哽咽的声音越来越淡,趴在*边的双臂也渐渐地无力到瘫软。
窗户边隙开的缝儿吹进来的夜风,窗帘摇曳,给寂静的夜,寂静的病房添了一抹淡淡的寂寥,*边那只绑着医疗绷带的手,慢慢地伸过来,覆盖在她那只拽着*单的手背上!
舒然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里幻想过那样的场景,她的梦里出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自己置身其中,大火吞吐出来的火蛇将她包围着,她喊破了嗓子喊着‘救命’,大火浓烟中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看不见人,听到的声音也是嘶哑的,充着血一样嘶哑着喊着她的名字,当一只手扣紧她手腕的时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梦里大火之中的恐惧让猛然睁开眼睛的她眼睛是睁大着,但是人却像丢了魂一样呆住了。
“然然,然然--”耳边传来了嘶哑的声音,气息微弱的,嘶哑得只能靠气流发出声音一般的微弱,带着一丝焦急的,担忧的--
手被拽紧了,手骨被捏得疼,这让舒然脑子里又想到了梦里自己的手被紧紧拽着,疼得她要崩溃了,人一个激灵地回神,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要去捂自己的心口,她这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可是手却被紧紧地握着,她抬脸,人还在惊慌失措的情绪中,眼睛抬起来眼瞳里就倒影出他的影子来。
“然然--”
尚卿文干涸的唇瓣动了动,喊出来的声音却很小声,嘶哑的,皱起的眉头紧紧地拧着,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与其说是他抓着她的手,倒不如说是她此时用力扯着他的手不放,他半个身子都被她扯着侧着了,这姿势让他感到很不适,脸都变得有些苍白,脸上痛苦的表情更是在极力隐忍着。
舒然的魂总算是在看到他之后,才被室内温暖的光,窗外转亮的光线给拉回了现实,意识到她是在做梦!
感觉到自己正紧紧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抓住了他的手了,她还在发愣,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你再用力拉下去,他的手在废掉之前,定型好的肋骨已经错位了!”
废掉,错位--
舒然的反应是惊了一下,急忙松开了他的手,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可她忘记了自己是在这个凳子坐了*,而且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突然用力站起来,人体的骨节和肌肉的配合不当使得她刚站起来又冷不防控制不住地往一边倒,头晕得难受,酗酒的后遗症在噩梦惊醒之后席卷而来,她头疼欲裂!
*边松开的那只手再次伸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起来的,手臂一伸就把头晕的她扶住,突然坐起来的尚卿文身体前倾着,把要晕过去的她扶在自己怀里,大半个身子已经倾到了*外,腰部位置都悬空住了。
头顶一阵压抑的闷哼,扶着舒然的手臂也稍微用了一下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不是觉得难受?哪里难受?”
舒然脑子的眩晕感一恍惚便清醒了,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睁大眼睛,感受着他扶着自己的吃力,脑子里瞬间想到刚才那个声音,废掉,错位,顿时大惊着站直了身体,顾不上快要疼爆的头部,伸手将他扶着,转开目光看向了门口,焦急出声,“医生,快帮他看看!”
润少爷已经在门口站了不止五分钟了,当然随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几个科室的主任医生,这些时间宝贵的医生们一大早就被召了过来,不为什么,就过来看看!
来的医生中有几个面色很疲惫,看样子是昨天晚上没少忙碌,是连下班都没来得及离开的,只不过让他们觉得头疼的是,这个曾经在医院里横着走的霸王又回来了,说起来也怪,年纪轻轻的一把手在医院里干了两三个月,干得好好的,却丢了一份辞职信,不干了,干什么去了?去其他小医院科室打杂,又干几个月,去配药房研究瓶瓶罐罐去了,听说他现在是在某个社区给老太太老爷爷拿些感冒药之类的,人家费尽心思往上爬,这家伙不知道哪里学的本事,学一样精一样,却专挑小地方钻,职务是一贬再贬,而且还是自愿的,丫滴,这厮简直就是个奇葩!
医生们开始给尚卿文做检查,朗润站在帘子外面不动声色地淡淡出声,“看看接好的肋骨是不是断了?有没有刺穿心肺,要是断了刺穿了就送手术室收拾!”
朗润的话平静得让人都感觉到令人发指,但满屋子作为专业之外的仅有一人--舒然,那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对医生来说,每天面对无数的病人,所以他们在处理的时候就跟处理芝麻大点的小事一样,但听着的舒然却刷的一下白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舒然抬起脸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朗润,他出车祸是在一个月之前,那天在法院门口见到他,他走路姿势也都像正常人一样,他的身体难道没有痊愈吗?
朗润脸色淡淡,看了舒然一眼,公式化地开口,“肋骨痊愈时间是一个半月,前提还是这个伤患肯配合躺着才行,突然弯腰会是不注意大幅度动作再折断了伤了心肺,轻者刺穿肺部咳嗽含血呼吸困难,重者胸腔感染,某人不配合不怕死地折腾自己的身体,死得快些在情理之中!”
朗润淡淡说完再看向舒然的脸色时,已经完全煞白了,舒然几乎是用冲上去的姿态冲到病*边的,伸手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白色的*帘,一只手紧紧地抓在病**头上的扶手,听着里面低低的询问声,抓紧扶手的指关节泛了白。
“是不是这里疼?”
被医务人员围住的*边,医生低声询问着,舒然竖起了耳朵,听见那一声低哑的‘嗯’声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疼吗?是不是很疼?
舒然那双拽着*头扶手的手紧得发了抖,唇角抖得厉害,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便用牙齿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需要给病人照个胸腔透视,看看是不是接好的肋骨又断了!马上推病人过去!”
尚卿文被护士推离病房时,舒然一阵小跑着紧跟在后面,从朗润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在他面前站定了,动了动唇角,有些艰难地出声,“他会没事的对吗?”
就像他出车祸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站在他面前,用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了朗润。
人有时候明明知道也会预测出事情的后果,但是心里却需要一种安慰,就像是,这个时候,如果朗润告诉她,尚卿文会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掉!
朗润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记得上一次她问他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