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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屈腿与我对上,手指一下下摸著我的脸,留下冰冷粘腻的触感,是血。
“不用白费力气。”
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流连的手指最後落到下颚,掐住把我的脸强转过去。
“你看,他已经死了。”
水汽朦胧的视野里,臭道士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之前一直颤动的身体安安静静,墨色的眸子被失血惨白的眼睑盖住,了无生气。
“不……不!”
“他是个凡人,受这麽重的伤,理应当场断气。”
狐狸的声音如重锤一下下砸在我心。
怎麽可能……他不是路径天的徒弟麽,不是有一身的法宝麽,怎麽可能这样简单就死了?
“生生,你怎麽又哭了。”他叹一口气,一下下吻掉我不知觉就流下的泪,“他不值得你伤心。你忘了,他刚刚还要毁了你的内丹。”
“不……不是的……他说了,要带我走……”
我挣开狐狸,轻轻抱起地上依然温热的身体,可是不管我怎麽摇,怎麽叫,他再也不会睁开眼来,再也不会开口,说一句爱我。
“生生,放下他,此地已经不能再留,我们该走了。”
我呆呆的把手放上他褪去血色变得青白的脸,对狐狸的话置若罔闻。
“胡生!你不是说不喜欢他麽!现在这幅样子又是作甚!”
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气,第一次,我竟然没有害怕。
“对,我是说过不喜欢他……但我没有说不爱他。”
“你爱他?呵呵呵……不可能,你爱的一直都是我!”
我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碧色的眼里有著戳破谎言的得意。
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既然知道我爱你!为何你还要赶我走,为何还要对我说那些残忍的话?
“乖生生,听话,放下他,我们这就离开这里,天涯海角,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
同他一起离开这里。是我想了多少次的事?第一次见到他与谢臻把酒言欢时就开始想起。
离开这里,又回到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天南地北,无拘无束,去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他再也无法见到别人,那双魅惑苍生的狐狸眼里,从此只有我的影子。
“……那谢臻呢?”
“没有他,只有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是谁,是谁也在我的耳边说过这句话……
生……我的路生……待这件事完了,我便带你离开,我们永远在一起,可好?
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我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摄魂眼,化出灵力剑横在面前。
他踉跄退後一步,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你为了他对我刀剑相向?!”
我心上一软,差点便散了功,
“徐瑞书,你说对了,我是不爱他,我是爱……你。”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臭道士,语气里不知不觉便轻了下来。
“但是他爱我。所以,无乱如何,我也要救他。”
眼看他的魂魄就要离体,情急之下,我咬破指尖,用血在他额上画下封印,把魂魄暂时困在体内。
“待我救活他,便同你走。”
只要我还能活下来。
闭眼开始运转残缺的内丹,行了一周天後,从体内缓缓逼出。有些发热的丹丸沿著喉咙上升,待到嗓子眼,我张开口,流动著杂光的内丹便吐在了手上。
离了内丹的身体灵力渐失,我凝起最後的一点力量,才能撑著不打回原形。只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一定要快。
“你要作什麽!”
狐狸瞪大了那双媚眼,白玉的脸颊逐渐狰狞,身上也发出浓浓的戾气,压的我连呼吸都开始急迫。
“不要过来!”我快要支持不住,眼见臂上渐渐冒出绒毛,手中轻轻用力,捏紧内丹对准了路展未洞穿的伤口。
“不!我不许你这样做!”
我看著他,缓缓摇头,手中更加用力,只要把捏碎的内丹灌入他体内,也许他就可以捡回一命。
“胡生!你以为他真的爱你麽!”
心口猛然紧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虽然脑子里拼命的说著不要听不要听,但是手中却停了下来。
“你是妖,他是道,你以为他为何会平白无故爱上你?”
狐狸见我停下来,迅速逼近,伸手要夺内丹,我快一步躲开了他。
“生生,我不是要抢它,把内丹送回体内,你支持不住了,快。”
他手上落空,往下扣住我的肩,声音温柔的让我几乎痴迷。
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为何?”
“我说过不许你用那狐烟,你可知,狐烟除了催情之用,还有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中了他的凡人,会爱上与之欢好的人,一直到狐烟的效用渐渐失去……”
不会的……怎麽可能!
然而脑海里再回想一遍我与他相识以来的记忆,却又不得不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狐烟,他根本就不会爱上我。
如果不是狐烟……
这世上终究还是没有一人爱我。
轻轻放下路展未的身体,狐狸大大松一口气,连语气都轻快起来。
“这就对了,不然你就算救回他,过不久之後,他也会变得不爱你。”
我不语,牢牢盯著他,仿佛是要看他最後一眼一样。
“快把内丹吞回去,你受不住了。”
已经化作兽爪的手动了动,我对他扯出最後一丝笑,在他还未及做反应前,捏碎了内丹,注入路展未的身体里。
伴随内丹碎裂,体内爆发的剧痛让我意识渐渐抽离。
对不起……
27
头顶是黑到虚无的天空,耳边回响著凄厉的风声,唯一能看见的是,远处隐隐的红光,引著我茫茫然往那里走去。
脚下传来刺骨的疼痛,踉跄後退一步,发现面前是一汪幽然的河水,静静的流淌。
直到此时,才看清楚,那惑人的红光,是河对岸开到铺天盖地的花,红入天际,仿佛连黑色的天空也被点燃。
“渡河吗?”
收回目光,河边原来泊著一叶轻舟,黑船黑衣,若不是摆渡人发出仿佛来自地底的空旷声音,我根本就发现不了。
“上来吧。”
摆渡人的声音有一种引力,我无法拒绝,跨进小舟,他长篙在岸边一点,便悄无声息向对岸滑去。
河水击打在舟壁,竟然也是幽黑之色,探出手想去触碰,却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住。
“不要碰。”
手虽然没有碰到河水,但是从下盈盈而来的寒气让我有些心惊。
“这是……什麽河?”
“忘川。”
忘川……有些熟悉的名字,脑海里纷纷杂杂闪过很多东西,速度快的什麽也没有抓住。
“到了。”
恍然间,小舟已经靠岸。
脚下是一条路,劈开血红花海,蜿蜒没入远方。
从未见过如此凄豔的花,娇嫩的花瓣如吸了血一样饱满殷红,欲仙欲死。
不自觉伸手想掐一朵,手刚碰到花茎便一阵刺痛,血珠滴到花瓣上,眨眼便没了踪迹。
“黄泉路,路途遥……”
摆渡人空灵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我转身去看,身後已经没有了小舟的影子,河对岸像是融入了虚无的黑暗,再也见不著一丝一毫,只余了似吟似唱的字句在忘川河上盘桓不去。
黄泉路,路途遥,
一步三里任逍遥,
忘川河,千年舍,
人面不识徒奈何……
黄泉路麽。
每在黄泉路上走一步,曾今的记忆就回到脑海里,待这一条路走完,前尘往事皆已重现,泪留满面。
路的尽头是无边无际的悬崖,只有一座老旧的石桥虚跨在崖边,桥的另一边隐入崖间,看不到头。
“孩子,走这麽远的路,累了吧,来喝一碗汤吧。”
桥边坐著位老人,枯木一样的手上端著一碗汤水,声音涩哑难听,却出奇勾人心魄。她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