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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闻樱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紧了思忘,浑忘了自己所受的重伤。
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看那场下的二人相斗。只有一个人的心却是轻松自在的,那是秦方甲秦坛主。他败在思忘手下,半日来气愤异常,此时看到思忘剑术,才知就算自己功力完好,剑术再高两成,也非此人之敌手,却不自觉地由心情沉重转而变得轻松起来,反倒觉得要是自己不败在这小子手下倒应该沉重一般。
思忘越斗越是惊奇,浑不明白何以自己的内力愈斗愈强,竟好似在有人相助自己一般,胸中一股热流愈来愈热不说,手臂间更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不知道,他自幼睡在古墓中那寒玉床上,对寒阴之气久而久之的已产生了一种抵抗吸收的能力出来。那日秦方甲原想把玄阴真气打入他的丹田之中,将他置于死地,却于无意之间帮了他的大忙。至今他的体内尚贮有秦方甲的玄阴真气。
那玄阴真气若是就此贮入他的体内,早晚必成祸患。但那股玄阴真气虽不能被思忘吸收,现下被昆仑三圣极强的内力一激,便自行化了,成为能够被思忘吸收和容纳的真气,都流人思忘的丹田之中,成为思忘内力的一部分。
这一节思忘不知,旁人就更加难以明白。但见他越战越快越战越勇,心下对他竟都是骇异之极,竟是没有一个人为他喝彩叫好。
昆仑三圣只是愈战愈苫,看看战到将近五百余招,对方的剑招之中竞没有一招是重复的,而且又是每一招都是精妙绝伦,非得自己尽出全力方得应付。想要靠内力取胜,却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内力怪异之极,一忽儿奇冷,一忽儿又是炽热异常,每一次双剑相交,但觉得这小姑娘的内力便增长了一分,当真是越战越惊,却百思不得其解。
昆仑二圣猛地跃开了二尺,不再相斗,正欲开言认输,却听得外面有人大叫:“思忘孩儿!思忘孩儿!思忘孩儿,你在哪里呀!”
这声音听来好似有四五个人在不同的方向在呼唤,众人都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场中的杨思忘,见他亦是呆呆地站在了当地,好似这声叫的并不是他。
叫声一起,圣毒教主便骤然变色,眼睛飞快地一扫,看了思忘、有琴闻樱和厅上众伎豪客,接着便把目光投向了圣毒教众。圣毒教众已有人站了起来,一副大敌当前的表情。
只听得那声音甚是怪异,好似四五个人,但这许多人又都是一模一样的声音,渐渐地听得明白了,才知是一个人在外面叫,只是这人的轻功也太过吓人,真是形同鬼魅一般,忽而东边叫一声,片刻之间又跑到南面去叫了一声,接着那声音便又响在了北面,只把厅上的众人叫得头如拨浪鼓一般的转来转去。
那声音好似站住了,高声大叫:“思忘孩儿,你藏到哪里去了,怎地不答应我,我是你爸爸,难道你听不出来么?”声音竟似有些难过。
这一下不打紧,厅中的众人都齐把目光投到了厅中高坐的圣毒教主面上,心中都在猜想这高贵的夫人丈夫不知是甚么模样,轻功却高得很呢。
圣毒教主的脸色腾地红了,对大魔头道:“大魔头,你去看看,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虽是这般说了,但神色之间居然显得甚是惊恐。
若当平时,她自不怕任何强敌来谷,但今日正值群豪上门讨战,再来此强敌,实是不好应付,兼之适才见到思忘剑术,此际倘若思忘倒戈,那真是不堪设想。只这一个小小孩童,要在圣毒教中找到一个必能胜他之人已是千难万难,加上群豪和外面的强援,真不知该如何才好。
但她究是一教之主,临危不乱,脸上神色渐渐地平静下来,见大魔头一去不回,又向绿衣双使了个眼色,绿衣双使双手一握,忽然之间便即不见。众人但觉一条绿影一闪,那绿衣双使如何出去的,并没有看得清楚,都暗惊他二人轻功了得。
思忘此际好似没有了思想一般,呆在了那里。好似外面的叫声与他无关。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变了又变,已一连变了多次,只何足道一个看得清楚却不明就里。
猛地里听得外面大叫:“鬼、鬼,我的妈呀,这谷中当真有鬼!思忘孩儿,我是你爸爸,你再不答应我,我可是要让这大头鬼给吃掉了,你便再也见不到我啦,思忘孩儿,你在哪儿,思忘孩儿……”
这叫声直是把众人听得惊异万分,心中均想这教主丈夫也当真怪得可以,说话象个孩子,武功显是奇高,听声音显是已同大魔头动上了手,但几自口中喊叫如常,那是非武功奇高之人所莫能了。
思忘忽然拾眼看向有琴闻樱,二人目光相接竟都是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向一起走近。
那何足道一声长叹,抛下长剑,竞自抱起焦尾琴头也不回地去了,这一去便再也不曾来过中原,只在西域昆仑山上开创了昆仑一派,此后数十年间,昆仑剑派在江湖上亦颇有威名。
这时厅中众人亦自开始骚动,却见那门上的破洞之中,呼地—声飞进一物,众人一惊、却是—人被掷了进来,扑地摔在了大厅之中。众人一见那人,齐都惊呼出声,随即纷纷指责,怒骂之声渐盛。
再看那圣毒教主,却是脸色铁青,哪里有一分漂亮女人的妖饶。
恩忘和有琴闻樱齐看那跌在地上之人,竞自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只见那跌在地上之人头颅巨大无比,却被摔成数瓣,但并不见有血液之属流出,只是脏兮兮的甚是怪异,却不是那大魔头么?
再仔细一看,吃惊更甚,原来在那赃中中的一堆物事里面,尚有一个小脑袋没被摔破,一双小眼睛甚是明亮地在厅中看来看去,脸上神色却甚是惊恐。思忘心中惊恐已极,不相信世间竞有这等奇事,在大脑袋之中尚能长得一个小脑袋出来,当下竟是张了嘴看着,合不拢来。
呼的,那破洞中又是飞进一个物事,扑通摔在大磕头身旁却又是一人,身着绿装,却是绿衣双使中的—人,同样的被人点了穴道摔在厅中爬不起来,却不知是公孙轩还是公孙辕。
众人都惊骇之极地睁大了眼睛,向那门上望去,无论是圣毒教众还是群豪,心中都惊怖之极。
因为这人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之极,无论是大魔头还是绿衣双使,他们的武功众人都是亲眼所见,如今却被人抛物事一般的从厅外抛了进来,这不是骇人之极么?
圣毒教主此时亦是面有惧色地斜眼看着大厅门口。
场内只有恩忘没有骇伯,却又糊涂之极,怎地爸爸的声音、性子全都变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被抢到谷中来而变的么?当下也是屏住了气息盯在门口。
但门口仍是一无动静。
众人仍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屏住了呼吸。
呼地,门洞中又飞进一件绿色的物事,众人不必看亦知那是公孙兄弟了,竟是连看那公孙兄弟一眼的兴趣也无,只是把目光盯向那门口。
众人都觉自己的生死似是操在这即将见面的人手里,因此竟都—样的心思,把眼睛转也不转的盯在了门口。
良久,仍是没有人进来。
众人盯得眼也酸了,有些人已把目光移开,看那躺在厅中的大魔头和绿衣双使。人们有了些轻微的骚动,有些人在小声地议论,猜测那人已经走了,也竟然有人猜测那不是人的,因为人能够如此,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忽然听得门外哈哈哈地传来三声大笑,顿时把众人吓得声音半点也无,齐都把目光注向门口。
可是门口却仍是不见有一丝声息。众人任谁也没有想到要去门外看上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个活教材教得众人十分的乖。
众人开始松懈,议论。
忽听得门外又是哈哈哈的二声大笑。
有琴闻樱低声对思忘道:“怎么你的爸爸这么个怪法,他到底在弄什么把戏?”
思忘却低头想了一会儿,仍是不明白,只得向有琴闻樱道:“这人不象是我爸爸。”
有琴闻樱见他如此说,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外面又是哈哈哈的三声大笑,接着有人说道:“你们都想看着我进去,我偏偏不进去,现下你们不想看我了,我可要进来啦!”
众人都一齐把目光盯在了门口,却见呼地从那大洞之中又飞进一团庞大的物事,众人盯着看那物事飞进厅中,向那被点了穴道的三人飞去,却听得忽通一声,那物事落地却发出了一声巨响,只把众人都吓得一跳,谁也没有猜到这物事会是怎么的一个重法。待得仔细一看,那物事却是一块巨石,重量足足有四五百斤,落在了绿衣双使和大魔头中间,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人。
众人情知上当,待得回头看时,厅中早已是多了一人。
许多人几乎一齐惊呼出声:“神雕侠!”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右边衣袖束在腰带之中,头发黑中带白,脸上神色却是极是冷漠。
众人但觉得他的一张脸简直是异常的丑陋不堪,任谁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愿去看他第二眼,简直可以与那大魔头摔在地上的面目相比。
思忘竟然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爸爸!”却是不敢走过去,仍是站在有琴闻樱身旁。
今日他爸爸的神情古怪之极,他竟是有点害怕。
那人听到了叫声,先是全身一震。接着向厅中诸人脸上扫去,他的脸丑,目光却是精锐如电,看到了谁的脸上,谁便不由自主地心为之颤,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移开了。当看到有琴闻樱的思忘之际,脸上虽看不见表情,眼中的目光却柔和之极,问道:“是谁在叫爸爸?”
思忘又叫了声:“爸爸,难道你不认得孩儿了么?”
那白衣人却是上下打量着思忘,用手搔着花自的头发,奇奇怪怪地上下打量着思忘。
此时厅上的群豪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看思忘,又看看神雕侠,觉得中间诸般事情都怪异之极,先是外面叫“思忘孩儿”,这个思忘孩儿却呆在了那里不答,接着这个神雕侠便在门口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