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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面是我的。”周总管也随后跟出。
还剩下十二个人,左右各六。
死毕竟不是快乐的事,可怖的搏杀,把剩下的人镇住了。他们不退,堵在甬道两端。却
又消失了进的勇气,进退两难。
姑娘也不能进,必须扼守住窄门这唯一退路。
她面对着不远处的六个人,也进退两难。
即使能杀死六个人,从这一面冲出,外面是否还有黑龙爪牙?九幽门的人还没露面呢!
“不能出去!”周总管及时提醒她,打消她冲出去的念头:“他们不可能久留的,只有
这处地方能守能攻。冷静俟变,小姐。”
一阵阵奇异的啸声绵绵不绝传来,高低起伏差异甚大。深入内室堂奥,依然清晰可辨。
甬道两端的十二个黑龙爪牙,出现骚动现象。
“准备退回原处,即将有变。”周总管神色有点紧张,徐徐退至窄门侧方。
姑娘依言后撤,也退近门旁。
如果情势有变,两人随时皆可退入穿堂。甚至退入秘室,或者进入不可测的荒废地窟。
甬道两端的人,咬牙切齿重新逼进。
附近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几个受了重伤的人,已连滚带爬避至两侧的壁根,以手掩
住创口待救。
姑娘扬剑候敌,神功默运,准备行雷霆一击。
对面逐渐逼近的六个人,居然失去猛然冲上攻击的勇气。六把刀剑与六把匕首前伸,成
一列缓步逼近。刀剑森森如林,想利用刀壁剑墙并排强压硬逼。
一声娇啸,她身形暴退。
这瞬间变化万千,令人目不暇给。
她对面的六个黑龙爪牙,以为她发信号要退入窄门。不约而同猛然一起前冲,刀剑整齐
地递出。
同一瞬间,周总管从姑娘的上空飞越,头前脚后破空疾射,剑向前吐出狂野的电虹。
同一刹那,姑娘不退反进。鱼跃而出贴地立即侧滚翻,剑飞旋如网。
一上一下,双剑激发出漫天彻地雷电。雷霆一击,生死一搏。攻击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变化之快令人目眩。
突然两人向一方联手合击,受到攻击的几个黑龙爪牙连人影也无法看清。
周总管先前所面对的另六个黑龙爪牙,毫无策应的机会。发觉不对,疯狂的瞬间搏杀已
经结束了。
雷电乍敛,两人已退回原位,扼守在门侧,两支剑血迹斑斑。
“呃……啊……”叫号声刺耳,人体纷纷倒地。
六个人,三断头三折足。
变生不测,生死须臾。发生得快,结束似乎更快。
两人耗损了不少精力,幸好快速地收拾了六个人。如果慢了一刹那,便会被另六名黑龙
爪牙阻断了退路,受到前后夹攻。
另六名爪牙,厉叫着一涌而上。
是时候了,不拼命就得退。
毫无思索权衡利害的时间,双方一动便决定了生死存亡。
行将接触,狂笑声震耳。三个人影奇快地到了六名黑龙爪牙身后,从后面猝然偷袭。有
如虎入羊群,与姑娘两人同时发动,宛若前后夹攻。两支剑风雷骤,一根长的方便铲更是山
崩海立。
姑娘一剑贯入一名爪牙的胸口,飞退拔剑。
“守住门!”她大叫,再次暴退。
周总管也砍掉一名爪牙的脑袋,剑使刀招是对付群殴的技巧。
身形疾闪,从方便铲的铲尖前退出险境,退至窄门旁呼吸一阵紧,眼中有惊诧的神情流
露。
“不要过来!”姑娘沉叱。
六个黑龙爪牙撒了一地,伤势沉重难以救治了。
“穷家三友!”周总管终于看清助他俩夹攻的人,惊疑地低呼。
穷家三友怎么可能帮助他们?本来就是死对头,难怪姑娘的叫声饱含不安警告意味。
周总管也大感惊异不安,难以置信。
六名黑龙爪牙,有四名是死在穷家三友手下的。
“快走,后面有可怕的高手追来了。”穷儒刹住脚步,不敢接近:“你们如果不走,别
挡路。”
姑娘其实并不怎么感到惊讶。三个老卑鄙一直就神出鬼没,鬼鬼祟祟烂打,浑水摸鱼。
把所有参与夺图的人当成竞争的劲敌,明枪暗箭齐施,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也把两条龙
与九幽门的人当成竞争者。
不久之前,这三个老卑鄙就被九幽门的人追入她住宿农庄。她是目击者,目击三个老卑
鄙杀了不少人。
那些人表面不像是两条龙的爪牙,因为他们并没穿两条龙的特殊装束。可以断言的是,
那些人一定是两条龙中的一条。
黑龙这些人,是从城南赶来的,紧跟在穷家三友身后。
可知在城南被他们所杀的人,很可能就是黑龙,所以穷追这三个老卑鄙。
现在,幽暗的甬道内狭路相逢,突然发现黑龙的人,立即偷袭攻击是本能的反应。
并不怎么意外,决非因为存心帮助她而慨然出手歼除黑龙爪牙。
至少,在意识上双方不算是敌人了。
她丢开不久前在路旁凉亭,向穷家三友公然挑战的敌意,退近窄门,让出甬道。
“要走请便。”她向徐徐接近的穷儒说:“你们三个老卑鄙,打了就跑是你们的惯技。
我们撤走,可不想冲出去与大群黑龙爪牙拼命,更不希望与守在外面的九幽门杀手拼死活。
黑龙与九幽门可能已经联手,你们最好也找地方躲一躲。”
“两条龙与九幽门,皆公然露面大举出动,明白表示要以杀戮手段公然抢夺藏宝图,一
切有关的人,皆是他们歼除的对象了。”穷儒一面说,一面接近至一丈左右,摆出诚恳的和
善面孔:“小姑娘,不要计较咱们与王小辈的过节好不好?在崤山那种情势下,你虞我诈清
除竞争者,是正常的手段,你们不否认也除去不少人吧?”
“我们除去的,全是向我们下毒手的人。而你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总之,这是身入江湖,身不由己,必须如此方能达到目的的正
常手段,没有放在心上誓在必报必要,是吗?情势殆危,咱们何不暂时联手自保?”
暂时联手共度危机,这建议用意良佳,但这是枭雄的作风,临危苟免的可耻行径,即使
是无敌意的双方临时联手,也会被方正人士卑视。
“你这老贼的话污我之耳,我真该到洗耳河去洗耳朵。”姑娘笑骂:“一些土鸡瓦狗,
何足道哉?你们看,片刻间这里就摆平了二三十个人。你们走吧!那些人绝对奈何不了你们
穷家三友。”
“唔!你们两个人,就摆平了这许多高手。”穷儒举目四顾,看到几个仍在痛苦呻吟的
人:“难怪快要成为死村了,求援信号已无人理会。”
姑娘没听清穷儒含含糊糊的话。
“我说你们非常了不起,比王小辈更可怕,估错了你们的能耐,你们比王小辈更具有威
胁性。难怪在洛阳,你敢公然与无数高手名宿为敌,敢公然保护王小辈。算了,你们不需与
任何人联手,自保绰绰有余。咱们要出去,你们真不走?”穷儒止步问。
“我们不走,你们请吧!”
穷儒扭头向同伴举手一挥,指指甬道左端。
“躲在屋子里不安全,小心他们放火。”
穷儒重新举步,泰然超越姑娘所堵住的窄门,向甬道左端走。
周总管站在门内,冷然留意三友的神色变化。
“就算他们不顾天理放火烧村,我们也不怕。”姑娘不在意地说:“这里有避贼防火的
地窟。”
“我知道,所以……”
三人是鱼贯而行,向甬道左端走的。
穷儒领先超越姑娘所立的窄门口,后跟的穷道恰好与姑娘并齐。
断后的穷僧倒拖着方便铲,似乎显得无精打采。
总之,三个人外表的神情,皆不曾流露出敌意,显得满不在乎。
周总管眼神一动,看到了警兆。
“伏下……”周总管狂叫,一掌吐出。
姑娘向下一挫,慢了一刹那。
穷家三友的左手,同时向左吐出一掌。
他们的右手有兵刃,如果是向右走以右面相向,姑娘必定提高警觉,防备他们的剑与铲
突然升起攻击。
向左走以左面相向,转身举兵刃攻击势必慢了刹那,足有从容闪避的余暇。
而他们用左手攻击,事先已经功聚掌心早有准备了。
三股浑雄无匹的劈空掌力,汇成极为凶猛彻骨裂肌劲流。
相距仅八尺左右,向姑娘猝然集中汇聚,真有排山倒海的威力,无可克当。
姑娘总算命不该绝,周总管在她身后,所发饱含惊恐的狂叫声,令她悚然而惊。意动神
动,护体神功,一触即发。下挫的同时,抬剑举掌护住头面。
可怕的劲流及体,剑气与劲流接触骤发龙吟。伸出的玉掌一震,头面所承受的余劲仍然
猛烈,但她承受得了,头面保住了。
身躯所承受的打击却难以禁受,仓猝间发动的护体神功保护力不够。她感到如受无数万
斤巨锤凶狠地撞击,身形倒挫斜掼而退。
砰一声大震,她撞倒了周总管。
周总管从她身侧所骤然发出的一掌,消去她所受的一部份压力。
生死关头,任何一点助力,都可能发挥保命的功效,这一掌解除了她一半压力。
余劲再涌,走在中间的穷道首当其冲,劲流一迸,穷道斜撞出丈外。
砰一声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几乎反弹而出,踉跄稳下马步,脸色泛青。
如果一比一拼内功掌力,穷道很难禁受得起周总管全力一击。
不但穷道骇然变色,穷儒穷僧也吃了一惊。
周总管这一掌,把三个老卑鄙的胆气吓消了一半,暗叫侥幸。
这一掌不但震散了三人所含汇击的一部分劲道,更透劲而出。把远在丈五六外的穷道,
震得斜撞丈外撞上了墙壁。
假使双方面对面交手,穷道会被震得气散功消,甚至内腑可能受到严重伤害。
三人失惊的刹那耽搁,失去冲入窄门继续攻击的好机。
周总管奋身侧滚,一蹦而起,闪电似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