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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月战役的准备过程中,我们特别重视对敌人进行仔细的侦察。许多指挥员、司令部和侦察机关在战斗行动开始时,表现出经验不足。侦察担负了过多的任务,有些任务是无法完成的,有些是没有多大意义的。结果,侦察机关的力量分散了,有损于对重要侦察任务的完成。侦察人员由于仅根据某种征兆和推论得出一些假定的结论,往往自己把领导人员引入歧途。
当然,在过去的战斗、交战和战役中,也确有类似的推论被证实是正确的,但我们不应把严肃的作战建立在可疑的情报上。在当前这一旨在合围并歼灭敌军的战役中,我们主要关心的是敌军确切的配置和数字。
由于作战地域内没有居民,这就更增加了获取敌人情报的困难(从居民口中多少能了解一些情况)。日军方面没有逃兵,而跑到我方来的呼伦贝尔人通常对日军部队及兵团的配置和数目一无所知。用火力侦察得来的情报算是最好的情报,但这些情报只能提供前沿和浅近的炮兵和迫击炮阵地的情况。
我们的侦察机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好的有关敌人防御纵深情况的照片,但是,由于敌人通常广泛地布置模型并采取其他欺骗措施,所以我们在得出结论时,必须十分慎重,并须反复核对,以分辨真伪。
由于日军对其军队配置地域进行严密的观察,我方难以采取用小股侦察群潜入敌人防御纵深的办法。
可是,尽管存在上述种种不利情况,我们还是成功地组织了侦察并取得了一系列有价值的情报。
摩托化步兵第149团在侦察方面搞得很好。团长И·М·列米佐夫少校对侦察业务十分熟习,他亲自组织团的侦察。我见过И·М·列米佐夫少校上课的情况。他给侦察人员示范,如何灵活机智地设伏抓俘虏,如何利用夜暗通过敌人的战斗警戒。列米佐夫在侦察方面有杰出的才能。侦察兵都非常高兴他们敬爱的团长能和他们一起操练。И·М·列米佐夫由于在哈勒哈河战斗中表现出的英雄主义而荣获苏联英雄称号。
我们认为,日军部署最薄弱的地方是其防御翼侧,同时他们缺乏快速预备队。至于地形,对于进攻部队来说,到处都难以通行。
我们还根据具体任务,拟制了战役的党政保障计划。该计划分两个阶段,准备阶段和实施阶段。
在准备阶段主要规定:保障执行集团军群军事委员会为实施当前战役集中兵力兵器而采取的措施,对国内调来的军队进行工作,向他们传授战斗经验。为了完成这一极为重要的任务要求全体共产党员、政工人员和指挥员直接在班、排、连中积极工作。要特别重视后勤机关的工作,因为在战役中物资技术器材能否及时供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机构。
苏联军队懂得,我们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义务就在于在严竣的考验时刻援助兄弟的蒙古人民。
《英雄红军战士》报进行了大量的政治宣传工作。每一期上都宣传集团军群的战士和指挥员的战功及红军的战斗传统。战役一开始,编辑部全体人员主要从事印制并迅速散发传单,以供战士、指挥员阅读。
作家В·Л·斯塔弗斯基,К·西蒙诺夫,Л·斯拉温,Б·拉宾,З·哈茨列温,还有无处不去的摄影记者М·贝恩施泰因和В·捷明等都积极地为该报撰稿。我特别想提一下В·Л·斯塔弗斯基。他是一个杰出的作家、宣传工作者,一生都和战士生活在一起。我认为,他是一个杰出的战地记者。我同他的联系一直保持到1941年末。在1941年8月初,他来到预备队方面军的第24集团军,当时我正在那里准备实施反突击,以歼灭叶利尼亚的敌军集团及铲除敌人在此地的桥头堡。
我们见面后,相互拥抱,回忆起在哈勒哈河渡过的充满英雄气概的日子。他没有在司令部逗留,立刻去到前沿,在那里部队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第二天一早,他给战地报送去一篇通讯,向时给我一个便条,告诉我部队克服种种困难的情况。非常可惜,这位多才多艺的作家、战地画家牺牲了,于1943年在涅韦尔附近的战斗中象一名战士一样牺牲了。
《英雄红军战士》报主编是Д·О·奥尔坚别尔格,是一位很有能力,有才干的人。他善于团结编辑和撰稿者,并能吸引大量的战士、指挥人员、党政工作人员积极参加报纸工作。在伟大卫国战争时期,Д·О·奥尔坚别尔格是《红星
报》编辑,在作战部队中我不止一次见到他……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哈勒哈河战斗。
1939年8月20日,苏蒙军队发起合围并歼灭日军的总攻战役。
这是一个星期日,天气暖和、平静。日军指挥部深信苏蒙军队不想进攻,也没有做好进攻的准备,因而允许其将官和校官星期日休假。其中不少人在这一天远离自己的部队,有人到海拉尔等地。我们认为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情况,决定就在星期日开始进攻。
5时45分,我方炮兵对敌人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开始进行突然猛烈的射击。部分火炮则对我航空兵要轰炸的目标发射烟幕弹。
在哈勒哈河地域,飞机由远而近,马达的隆隆声越来越响。在空中出现150架轰炸机和近100架歼击机。飞机的突击非常猛烈,战士和指挥员的情绪极为高涨。
8时15分,各种口径的火炮和迫击炮对敌人目标开始急袭射击,充分发挥了它们的威力。8时30分,我航空兵再一次飞临上空。通过各条电话线和无线电台发出预定的密码命令——15分钟以后,开始总攻。
8时45分整,当我航空兵对敌人进行突击,轰炸其炮兵时,空中升起红色信号弹,表示部队开始冲击。冲击部队在炮火掩护下,奋力向前猛冲。
我航空兵和炮兵的突击非常猛烈,非常成功,敌人在精神、体力方面都被压制住了,在一个半小时内敌人炮火无力进行还击。敌人的观察所、通信联系及炮兵阵地均被摧毁。
部队的冲击是准确地按照战役战斗计划进行的,只有坦克第6旅未能全部渡过哈勒哈河,它只有部分兵力参加了8月20日的战斗。该旅的渡河和集中到20日日终才全部结束。
21和22日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在大沙地域尤其激烈,敌人在这一带进行了比我们估计的要顽强得多的抵抗。为了弥补估计的错误,不得不从预备队中抽出摩托化装甲第9旅投入战斗,并加强以炮兵。
在粉碎了敌人的翼侧集团后,我装甲坦克部队和机械化部队,于8月26日日终前,完成了对日军全部第6集团军的合围。26日以后,开始分割歼灭被围的敌军集团。
由于流沙、沙坑、沙丘,使战斗行动极为困难。
日军极为顽固,战至最后一人。但是士兵们逐渐识破了官方的所谓皇军是不可战胜的谎言,因为日军作战四个月遭到极大损失,可是没有胜过一仗。
某些日军士兵和军官所写的日记反映出他们当时的心情,读起来很有趣。
这是福田的日记:
“1939年8月20日。
从早天气就很好。敌人的歼击机和轰炸机50架,一群一群地出现在天空。6时30分,敌人的炮兵全力进行射击。炮弹在我们头上呼啸。
炮弹遮天盖地打到我们近旁。真可怕。观察队使用一切力、法寻找敌人的炮兵,但毫无办法,因为轰炸机在轰炸,歼击机在扫射。敌人全线获胜。
7时45分。
可怕。人们怨声载道,炮弹隆隆爆炸,简直象在地狱一般。形势十分困难,情况很糟,我们被围了。如果黑夜即将到来,全体人员应呆在交通壕里,排成一行……士兵的心灵是悲哀的……我们的处境不好,很糟,乱七八糟。
8时30分。
敌人火炮不停地向我军射击。躲到哪儿,都没有生路,到处是炮弹,只有在菩萨脚下才能得救。
14时40分。
残酷的战斗在继续着。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射击一直不停。
8月21日。
苏蒙空军大批飞机轰炸我们的阵地,火炮也不停地射击。在轰炸和炮击以后,敌人步兵投入冲击。死亡人数不断增大。晚上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的后方。
8月22日9时30分。
敌人步兵开始冲击,敌人机枪猛烈开火。我们处境极为危险,我们胆颤心惊。士兵情绪糟透了。所有军官死光了,我被任命为连长。这事使我非常不安,一夜都睡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福田的日记中断了。
当时日军大力在士兵中灌输反对苏联红军的思想。我们的军队被说成是技术落后,在作战方面相当于1904—1905年俄日战争时的旧沙皇军队的水平。因此,日军士兵看到在哈勒哈河战斗中,遭到我军坦克、飞机、炮兵和组织良好的步兵部队的突击时,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日军当局告诉士兵,他们当了俘虏也得被枪毙,而且在枪毙以前还得折磨个半死。应当承认,这类宣传在当时对士兵是起了作用的。
但是,事实粉碎了这些谎言。我记得8月里的一天,天刚亮,我在观察所,带来了一名已被蚊子咬得不象样子的日本俘虏兵。他是被И·И·费久宁斯基团的侦察兵在芦苇丛里抓到的。
我问他,是谁在什么地方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的。他回答说,他和另一个士兵昨天黄昏受命躲藏在芦苇里,暗中监视俄军的行动,但没有给他们防蚊用具。连长命令他们在芦苇中不许乱动,以免被发现。夜间蚊子袭来,他们咬紧牙关忍受着蚊子的叮咬,一动不动地直呆到第二天早晨,生怕被发现。这个俘虏兵说:
“可是俄国人一喊话,端起了枪,我就举手投降,因为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了。”
我们非常需要了解他被俘的那个地区的日军情况。为了使他开口,我命令给他半杯伏特加酒。使我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