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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要招惹无数麻烦。耳听那人连连乞求,卢云举刀一挥,摇头道:“不行,两国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快快捡起地下兵刃,我们斯杀一场吧!”那人哭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啊!你饶了我吧!”卢云叹了口气,指著悬崖,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来动手,你自己跳下去吧!”那人哭得更加大声了,卢云见他如此懦弱,摇了摇头,举刀便要砍去。
忽听公主的声音道:“且慢!”卢云回过头来,只见公主已然站在崖边,正自凝视自己。
卢云连忙躬身,说道:“启禀公主,这人是四王子派来的刺客,臣正要将他就地处死,以免多生困扰。”公主道:“这人也有父母妻小,你没听他说得可怜吗?卢参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放他走吧!”那人听了这话,宛若遇上了活菩萨,拼命在地上磕头。
卢云嘿地一声,大声道:“公主啊公主,此时情况凶险,不比秦将军在的时候啊!那时大军随行保护,你要将刺客放走,我们自无异议,但眼前性命攸关,你千万不要使性子了!”他虽知公主生性仁慈,但此刻只要一个不慎,公主便会落入番人之手,卢云想起职责重大,绝不能让公主犯险,心急之下,说起话来竟略有教训之意。
公主俏脸生怒,说道:“本宫不管这些,我要你放了这人,你现下立刻放!”卢云又惊又怒,不知该当如何。
那侍卫连连哭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小人日後定会感恩戴德,再也不敢侵犯尊驾了。”说著又朝卢云磕头,哭道:“小人知错了,求大人高抬贵手啊!”公主见他兀自害怕,便微微一笑,向前走上几步,说道:“你不要担心,有本宫在此,没人敢害你的。”卢云见她忽地上前,已在那人面前数尺,急忙扑了上去,惊叫道:“走开!不要靠近他!”话声未毕,只见那人腰杆一挺,猛从地上跃起,武功竟似十分精强。卢云大惊,想要拦在公主面前,却已差了一步。霎时之间,那人已一把抓住公主,跟著仰天大笑,甚是得意。
公主见变故忽起,吓得花容失色,饶她教养出众,也不禁尖叫一声。
卢云以手支额,只感懊恼不已,怪只怪自己一时心软,疏了防备,竟被这人偷袭得手,他伸手指向那人,大声喝道:“你快快放开公主,我可以饶你不死!”那人呸了一声,冷笑道:“你还敢罗唆?现下谁听谁的,你给老子搞清楚点!”说著往公主粉脸瞧了瞧,淫笑道:“你再敢招惹你老子,弄得我心情不好,当场来个先奸後杀,你信也不信!”
卢云又恼又气,道:“有话好说,你可别要乱来!”那人指著卢云,破口骂道:“死小子,你要老子跳崖自杀?他妈的,你先给我跳下去了!省得老子杀你!”他见卢云不动,当即淫笑道:“你再不下去,难不成我这两只手不会摸女人么?你可要看我和你的公主娘娘亲热啊!”公主大怒,但那人举刀架住了她,一时间毫无办法。
卢云恼怒至极,他走到崖边,回头往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陡地跳落,公主大吃一惊,尖叫道:“卢参谋!卢参谋!”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无知小儿,也敢上战场搏命!”说著放开了公主,淫笑道:“蛮子公主,多亏你救我一命,一会儿我来疼疼你,也算报答恩情啦!”公主想到卢云已死,忍不住两腿一软,坐倒在地,哭道:“卢参谋…………都是我害了你……”那人哈哈大笑道:“哭什么?你手下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本就该死!现下他死个乾净,没人打扰!看老子怎生炮制你这小淫妇!”公主生性刚毅,她听此人言语粗俗,残忍好色,非但不怕,反而激起了天朝皇女的傲性,只见她站起身来,怒道:“你好大胆!敢与本宫如此说话!”那人见了公主这幅派头,心下忽地一惊,但转念一想,此时只有他一人在此,那是为所欲为的局面,当即淫笑道:“公主啊!你想清楚了,现在我就是你的皇上,你可要好好服侍我,嘿嘿………”说著便往公主脸蛋摸去,公主虽然怒叱连连,但那人色心已生,如何按耐得住?眼看大手往身上逼来,只吓得公主惊叫连连,慌忙闪避。
当此危急之时,忽听後头一人道:“无耻小人,你要是皇上,我便是你的祖宗。”那人怒道:“是谁?”此言甫出,喉头一凉,已被割断了喉管,跟著一脚踢来,把那人直踢下悬崖。
公主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人满脸怒容,手挺弯刀,却是卢云来了!她欢叫一声,扑了上去,将他紧紧抱住,喜道:“是你!你没死!你没死!”欢喜之间,泪水流了下来,竟是喜极而泣。
卢云连忙退开一步,躬身道:“臣方才并未真个跳下山崖,只是攀在悬崖之旁,此人行事疏漏,不曾前来察看,便给臣偌大的暗算机会。”公主满脸喜容,一时间忘了种种不快,只眉开眼笑地望著卢云,欢喜之情,溢於言表。
卢云低头往崖下看去,说道:“明日我得做几个陷阱,可别让这些人再来偷袭。”公主忽地走上几步,拉过卢云的手,微笑道:“别说这些了。我有些饿了,咱们一齐吃饭吧!”神态竟是极为亲匿。
眼见公主换上了一幅笑脸,卢云不禁吓了一跳,忙往後头退开一步,不知公主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直有摸不著头脑之感。他将雪鸡拖过,迳自烤了起来。火光红艳中,只见公主满脸喜容,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卢云心道:“这公主忽地高兴,忽地忧愁,看来有些奇怪,可别是受了风寒,神智不清起来。我可小心应付了。”他烤好了鸡,撕下鸡腿,说道:“公主趁热吃吧。”
银川公主面带微笑,伸手接过,轻轻地咬了一口,卢云怕她吃不惯野味,连忙道:“臣随手所就,只怕不合公主胃口。”
公主嚼了一嚼,只觉满口肉香,滋味颇美,便笑道:“好吃得紧,便是禁城的御膳房,也没那么好的手艺。”
卢云面贩出身,最爱旁人称赞自己的手艺,一听公主之言,欢喜得好似要飞了起来,大喜道:“蒙公主谬赞,实乃臣生平荣华。”
公主见他神情如此,轻轻一笑,道:“你这样好手艺,莫非以前是个厨子?”卢云听她垂询,想起生平往事,忍不住神色微微一变,跟著点了点头。
公主奇道:“敢情你真的是?”
卢云尴尬一笑,道:“说来不怕公主见笑。在下连厨子也还够不上,只是王府胡同里的一个面贩。”
公主哦地一声,道:“面贩?那是什么?”这公主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在外头游荡过了?听得面贩二字,竟是不知。
卢云苦笑一阵,心想:“这公主不食人间烟火,我又何必与她多说?随口敷衍两句吧。”他摇了摇头,道:“面贩就是卖面的生意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见大雪又要落下,便起身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请早些入洞歇息吧!”
公主虽然不明世事,但生性仁慈,甚会体察人心,一见卢云神色,便知他心中有痛,想来不愿明说自己的过去。当下轻声道:“卢参谋,我们屡次共经患难,生死攸关,可是我却连你的来历也不知道,眼下无事,你不妨说说吧。”
卢云听她垂询再三,不禁心头苦笑,他摇了摇头,又缓缓坐下。
他自离开江南以来,辗转奔波,四海为家,从未与人提及往事,想不到第一个问他的人,却是当朝的公主。念及自己背负莫名罪孽,终身都要郁郁寡欢,不由得一阵悲哀,又想起当年在扬州与顾倩兮分手的情状,忍不住心中一酸。
他不愿露出心事,只凝望著星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之意。
公主一愣,道:“什么事这般好笑?”
卢云低下头来,拨弄著火堆,轻声道:“臣出身寒微,不是什么体面人,还是别说的好,免得污了公主清听。”
公主听他语音悲苦,又见他神情特异,料来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心道:“这人的来历好生奇怪,我若能生离此地,定要查访一番。”
火光闪动,卢云照料著火堆,神色无喜无悲。公主则好奇难抑,一双清澈大眼眨啊眨的,尽是盯著卢云看。两人各怀心事,都是默默无言。
过了良久,卢云道:“公主殿下,外头冷得厉害,请你回洞里歇息吧,可别受凉了。”
公主回眸看著他,说道:“那你呢?你便要在外头吹风受寒么?”
卢云淡淡地道:“臣体健如牛,区区寒风冷雪,丝毫不能奈何分文。”
公主点了点头,轻轻道:“如此辛苦你了。”说著便走进洞里。
卢云看著公主的背影,心头竟有种温暖之感,那是离开扬州以来,前所未有之事。他心中立誓,定要保护公主顺遂平安,绝不让她落入敌人之手。
第七章天苍苍兮临
更新时间:2005…7…27 6:31:34 字数:10532字
第七章 天苍苍兮临
却说那煞金武勇厉害,秦仲海与他放对,登时不敌,阵势更给人率军冲破,慌忙间只有退向玉门关。
眼看後头沙尘飞扬,却是四王子率军追杀而来。秦仲海等人只有加紧逃命,希望早一步赶到玉门关。想起薛奴儿已在当地守候,更是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众人一连数日,都在率军撤退,夜间只敢在马背上眯眼歇息,谁敢在乱军中搭营休憩?只是马匹连日奔驰,不堪操劳,纷纷倒毙路旁。
众人面色如土,精神不济,料想撑不到玉门关,便会被四王子赶上。
这日已至腊月三十黄昏,秦仲海兀自率军赶路,却见前头一骑慌忙而至,秦仲海一愣,不知是什么人在此奔逃,急忙停下军马,却见来人脸若白纸,披头散发,正是东厂的副总管薛奴儿!秦仲海心下惊骇,这薛奴儿此刻该当身处玉门关,以来监视江充的兵马,却怎地仓皇逃来此处?秦仲海急忙叫道:“薛公公!怎么回事?”薛奴儿快马冲来,骂道:“大夥儿快走啊!江充的人马翻脸不认人,在後头紧追不舍,只怕要杀人了!”秦仲海与众属下面面相觑,都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