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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肃观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武当高手下场,宁不凡微微一笑,将长剑火漆交给弟子,拱手道:“道长有何指教。”
元易道:“宁先生武功冠绝天下,正是方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一言一行,向来动见观瞻,足为同道表率。如此身居要津,宁先生无病无痛,却忽尔宣称退隐江湖,岂不令天下同道心冷?贫道今日斗胆,想请宁先生暂止封剑之举,留待日后再议。”
耳听元易说话正气凛然,果然是为武林正义打算,倒不是来出手挑战的,几名老沉持重之人纷纷点头。只是场中有不少人一心要看高手凶杀,一听元易无意挑战,猛打个哈欠,无精打采的听着。
宁不凡听了元易的劝阻,却只淡淡一笑,道:“道长教训的是。不过在下一来体弱多病,二来厌倦刀头舔血的日子,归隐心意已决,亦无变卦之理,此番苦心,还乞道长谅解。”语气坚决,却是回拒了元易的一番盛情。
元易摇了摇头,叹道:“宁先生一身大好本领,不来救助世人,只想着山林之乐,贫道夫复何言?”说着叹息一声,一拱手,便返回座位,不再多说什么。
华山门下听了掌门的回话,知道退隐一事无可挽回,不禁叹了口气。其余宾客的神情却是大异其趣,有的听宁不凡执意退隐,直是喜上眉梢,有的摇头不语,似感惋惜。种种神态,却是不一而足。
今日上山的宾客虽然门派不同,但用心却只两种,第一种人泰半是正道人士,这些人不愿现状动摇,自不想宁不凡无端退隐,存的多是劝阻之心,便如武当山的元易一般。第二种人多是新兴门派的领袖,宁不凡退隐也好,复出也罢,他们毫不关心。这帮不速之客摩拳擦掌,就想打败宁不凡,早些功成名就。
这帮人中,自以号称“剑神”的卓凌昭武功最高、筹划最久,颇有势在必得的气势,不过放着正道高手在此,自也不容这群人放肆了。
杨肃观冷眼旁观,心中推想:“宁不凡退隐之后,卓凌昭定会上前挑战,不如请灵定师兄出手,一次把场面镇住了。也好与昆仑山一决高下。”今日少林高手虽只寥寥三人上山,但个个武功高强,不论单打独斗或是车轮大战,己方都无落败之理,当下便细细谋划起来。
元易回座,再也无人打扰,宁不凡便向众人道:“诸君若无异议,在下此刻便要退隐,希望诸位成全。”说话间望着众人,只要无人说话,他便要把火漆倾下,只等封印长剑,终其一生,再也不能动剑比武了。
便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人大叫道:“没我的许可,你决计不可退隐!”
众宾客听这人说话语气十分狂妄,不由得吃了一惊,讶异之余,便往观门看去。
只见大门口人影一闪,一名老者当前冲了进来,这老人白须白发,满面红光,身上穿着件绣金大红袍,他甫进厅内,便朝宁不凡手中长剑抓去,这一抓法度严谨,功力老辣,竟也是个武功高手。
众宾客心下一凛,暗道:“这人武功好强,他是谁?”众人往门外瞄去,猛见一顶八人大轿停在观外,看来此人定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宁不凡侧身避开那老者的一抓,跟着伸手挥出,挡住那老者手臂,苦笑道:“琼老爷,你就让我退隐吧,何苦再为难我呢?”
众宾客听得这老者姓琼,都是面色茫然,一时纷纷打听。卢云听这老人姓琼,却不晓得来历如何,他知秦仲海人面甚广,便问道:“这老先生是谁?怎地这般大的火气?”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皇亲国戚,火气自比常人大了些。”
卢云听得“皇亲国戚”四字,心下便是一凛,看那老者身上的红袍绣着只五彩火凤,想来定是位显赫异常的大人物。
正看间,那江充缓缓站起,道:“老爷子,人家说过要退隐了,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那老者面色气愤,喝道:“江充!你休要在那里卖乖!若不是你的缘故,宁不凡好好的一个天下第一,却又何必退隐?”
场中众人闻言,心下都是一凛,杨肃观、秦仲海、卢云等人也是暗暗留上了神。
江充听得那老者的指责,登时哦地一声,笑道:“宁掌门是因我退隐?我江充居然有这么大的本领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说着向宁不凡一笑,道:“宁掌门自己说吧,是我逼你退隐的么?”
宁不凡摇头道:“此次封剑,是在下自己决定的,与江大人毫无干系。”
江充双手一摊,笑道:“看吧,人家都这么说了,琼老爷怎好怪我哪?”
那老者如何肯相信,只抓着宁不凡的臂膀,气急败坏地道:“你啊你,有什么苦衷便说吧!让老夫替你出头啊!”
宁不凡低下头去,道:“请琼老爷先去歇歇吧,咱们一会儿再聊不迟。”
那老者大声道:“胡说!再过一会儿,等你封上了剑,一切全都迟了!老夫说什么也不让你退隐!”说着便要抢过宁不凡手上的金盒。
宁不凡摇了摇头,往后退开一步,闪过了那老者的一抓。
江充见那老者一昧胡闹,不禁一笑,道:“琼老爷子别捣乱了,几千人都在等着呢!”
那老者暴喝道:“你少给我废话!你逼退宁不凡,以为我不知道吗?大家回京较量,看看谁怕谁!”
江充嘻嘻一笑,道:“是么?就凭老爷子的铁卷丹书?还是靠你的宝贝女儿?”
那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我琼武川什么都不靠,就靠我这两只拳头!”说着冲上前去,便要往江充脑门捶落。
宁不凡大吃一惊,身形一闪,挡在他二人中间,道:“今日是在下归隐的日子,请两位看在小可的面上,不要在此生事。”
厅上众人见这老者事事冲着江充,丝毫无惧这一代奸臣的偌大权势,却不知这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登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老者的来历。
韦子壮虽是柳昂天的护卫,却也不知朝廷有这号人物,他知杨肃观详熟朝廷之事,便低声问道:“这位琼老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这人的先祖便是琼鹰,乃是太祖开国时的大功臣。”
韦子壮惊道:“原来是功臣之后!照这样看,江充也未必能对付他了?”
杨肃观道:“这个自然。琼老爷的女儿还是先皇武英帝的宠妃,算是当今圣上的嫂子。江充便再嚣张,也不能拿他奈何。”
韦子壮听这老人地位如此显赫,不由得惊叹一声,心下更增敬重。
这厢秦卢二人也是议论纷纷,卢云见那老者出手迅捷,不似一般朝臣,忙问:“秦将军不是说这老先生是皇亲国戚么?怎地像身有武功?”
秦仲海笑道:“卢兄弟可曾听过紫云轩?”
卢云听了“紫云轩”三字,便点了点头,他曾在河北遇过几个男女,都自称为紫云轩门人,当即道:“我过去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北京附近的书院吧?”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紫云轩正是这琼武川开立的书院,此人袭爵国公,文武全才,非只练了一身家传武艺,家中还藏有太祖赐下的铁卷丹书,任他犯下多大的罪状,都是刑不加身,罪不及族,端的是皇上也怕的人物。”
卢云一惊,道:“皇上也怕?这是什么意思?”
秦仲海道:“他有一条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二十四节龙头金鞭,你说皇上怕不怕他?”
卢云惊道:“他真打过皇帝吗?”
秦仲海眨了眨眼,跟着哈哈一笑,道:“那种东西是摆着好看的,除非皇帝逼奸他老婆,不然这琼武川又没老糊涂了,如何干得这等傻事?”
卢云心下一惊,低声道:“秦将军说话低声些,这话大逆不道,可别给旁人听去了。”
秦仲海笑道:“怕什么,你看多少人在交头接耳,又不光咱俩在这儿胡说八道。”
卢云探头看去,果见厅上众人谈论不休,连那杨肃观、韦子壮也在低声议论,几名江湖前辈更是抓住机会,对着一众青年口沫横飞,天花乱坠起来。秦卢二人相视一笑,都感莞尔。
场下众人说得口干舌燥,场上却也没闲着,只见宁不凡不住劝说,一心要琼武川坐下观礼,那琼武川却是不依,兀自对着江充破口大骂。
忽听一人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人显是有意激怒众人,这哈欠声打得狮吼一般,众人听了,都是为之一惊。
胖秤怪听得宾客无礼,当场冲了出来,戟指叫骂道:“你奶奶的,大人们在说话,是哪只龟孙子在这乱打哈欠!”
那人笑道:“打个哈欠都不成吗?华山的规矩还真多啊,那放屁可以吧!”众人只听扑噜一声,跟着臭气薰天,那人竟尔放了个屁出来。
胖秤怪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华山放屁!”
却见一人好整以暇的站到场中,这人中等身材,身穿山东大绸,模样甚是富有,一旁有人识得他,叫道:“是他!这人是‘伏牛圣手’西门嵩!他也来了!”
秦仲海见了这人,登时笑了出来,道:“杂耍的又来了。”先前这人在山脚客店卖弄武功,便给杨肃观恶整一阵,想不到才隔片刻,便又上来华山生事。
胖秤怪自也听过西门嵩的名字,知道此人武功不弱,三十六路回风透骨扇颇为了得,这人第一次来到华山,便尔大言不惭的口出恶言,若不好好教训一下,华山岂不让人小看了?当下喝道:“西门嵩!你的臭屁老子领教过了,果然臭得很!下次要放屁,滚回你自己家里放去,少在这里搅和!”
西门嵩手摇折扇,笑道:“到底是谁的屁臭啊?贵派掌门说好要退隐山林,还劳师动众的请来这许多朋友,谁知临到头来,却又在这里拖拖拉拉,根本是说话如同放屁!宁不凡若不想退隐,赶紧放句话出来,省得大家在这里干耗着。”
几名好事之徒听得此言,都是鼓噪起来。
胖秤怪叫道:“你要不高兴,现下就给我滚出去!”
西门嵩冷笑道:“这就是华山的待客之道么?今日我可领教了。”只听他高声道:“诸位朋友,华山下了逐客令啦,大伙儿可以走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