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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所有声音。
岳靖舟瞥了眼耶律丹真,冷笑一声,“耶律国主当真是春色满园啊!能放着天行这样的美人寂寞深闺,还说什么一往情深,要为他如何如何,……真不知这恩爱二字是怎么写的。”
耶律丹真听出他口风中的讥讽,刚舒缓的面色瞬间又冻了起来。眼睛一眯,两道寒光爆射而出。“平焱王,不要指望我会谢你,我可不会忘记,天行身上的毒是拜谁所赐!”
“不敢!本王只为天行宝珠蒙尘觉得不值。”岳靖舟嘭地一声关了小匣,揣进怀里。毫不退让地走过耶律丹真身旁,大步扬长而去。
耶律丹真回头看我。
我避开他的眼睛,扯过被子裹住自己。
“天行,不要被他蛊惑!”耶律丹真过来握住我的手,声音低沉。
“嗯,”我闭着眼轻轻点头,心里却觉得已经无力支撑。
第二十二章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也不知道耶律丹真在床前坐了多久。
睁开眼,很欣喜地看见小鱼守在床头。多日不见,他比以前更多了些干练果敢。驸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格外的精神。只是小鱼的眼睛周围有些红红的,想来又是为我难过了。
小鱼扶我起来洗漱。告诉我,竹儿那边已经送消息过来了。岳靖舟在南朝的势力已经全部被清查了出来,只等皇帝下旨即可全歼。
我摇头,让小鱼取过纸笔来坐在床上写信。
兵法中讲,围城不可全尽,必要留出一个城门供敌撤退。若是四门围尽,绝了生气,成一个死城,则实在于己不利。一来接触面过宽,费人费力容易消弱防线力量,容易被敌军突破。二来若是逼出敌军背水一战的雄心则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所以,我的意见是:赶尽即可,切忌不可杀绝。……更何况,我有种感觉,岳靖舟虽毒,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不会继续之前的计划,便该不会。
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这件事上,我愿意相信他一次。
岳冀不比南朝或北庭,一来疆域狭小,二来地处海边,陆上资源匮乏。除了海产,便没有什么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许多年来,百姓的生活都很艰苦。这次战后,更是内忧外患。岳靖舟想强国富民迅速崛起,不择手段急于求成也是情理之中。若是换了别人,大概也同样会图谋南北朝。
治国图强,护一方百姓民生本是为王者的本分,无可厚非。事实上他只要不动邪念,我们都应该帮他一把,以造福一方百姓。
这个道理,我相信袁龙宜会理解我,也会按我的意思办。
封好信,让小鱼立刻送出去。小鱼不肯走,还想陪陪我。我告诉他这是我眼下最关心的事,情况紧急务必要他亲手送去。
小鱼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听了我的话,顺从地出去了。
我起来,在屋里缓缓走动。封闭了|穴道的身体仿佛灌了铅的铁锤,十分沉重,挪动间脚下有些踉跄。旁边有负责伺候的下人上来想扶我,被我挥手拒绝了。
我象喝醉了酒似的一步步缓缓走到外屋,看见地中间的桌子。记得那天这上面摆了满满的小东西,花花绿绿地一桌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可是现在桌子上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仿佛那些东西都只是我的幻觉,并不曾出现过。
下人见我看着桌子发呆,赶紧过来告诉我那些东西都被他们收拾起来了,我要是想看,他马上去取。
我挥挥手想让他不要说下去。他却误以为我是想要他去取那些东西,答应一声飞快地转身跑走了。
我来不及叫他,也无力说话,只能任他去。
想起那天没吃完的果子,我的心里有些遗憾。耶律丹真说过,吃了它,两个人就永远不会走失。而我和他还差一枚没有吃呢。
我弯下腰,去看柜子下面。我记得那最后一枚果子是滚进了这里。
柜子的下沿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下面。我索性在地上厚厚的毯子上躺了下来,将脸贴在地毯上侧着头向里看。
这一次,我看见了那枚果子,它还在那里,在柜子下面很深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仿佛一粒沙尘。
我注视着它,犹豫着是否要拿它出来。
还没等我打定主意,就听见背后匆忙的脚步声奔了过来,接着就是一声惊呼:“天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耶律丹真已经冲了过来,将我一把抓起,紧紧抱进了怀里,“天行,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耶律丹真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紧张又担心。他的目光飞速扫遍我的全身,检查的我的情况。
还没容我回答,耶律丹真已经回头怒斥身后的众人:“我让你们守在千岁身边一刻都不要离开,你们难道都忘了不成?……来人,全拖出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却没有一个敢于分辩。
耶律丹真回过身来抱我,“天行,你感觉怎样?我这就传御医过来。”
我推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我没事,只是想找点东西,又不想让他们看见才撵他们出去的。”
众人被我连累会让我心中不安,而心境不好的时候,连撒谎都显得有些敷衍。
“你们都下去吧”耶律丹真虽然如我所愿放了众人,面色却仍然凝重,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众人应声而退,我松口气,从耶律丹真怀里爬出来,直起身一步步向外走。
屋里太闷,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很想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耶律丹真看着我,直到我走到门口要推门出去时,才过来伸手拦住我的去路。“天行身体不好,还是多躺躺吧。这些日子,少活动为妙。”
我停在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这又是在干什么?对我下禁足令么?这一次,竟然连房门都不许出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扭过头看他。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我没有与他争辩,甚至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切都已经明白无误,也不需要再说什么。
我一步步走回床边,全身的筋骨仿佛正在被一把无形的刀层层剥离开。
躺下来,看着帐顶。我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空寂清明,仿佛自己马上就要化作尘埃消散在这个厚重精美的宫殿里。
耶律丹真出去了片刻端了一小碗馄饨进来,坐到床边喂给我吃。我张开嘴顺从地吃下,却根本不知道他手中的食物是咸是淡。
耶律丹真托起我的下巴叹气。“天行,你的毒发作得越来越猛了,我担心这个冬天不好过!”
我对他笑,是啊,冬季不能出兵,怎么也得要等到春季草长好了才行。我要是死早了,到出兵时,士兵们已经不再悲痛,会影响了报仇雪恨的激|情。
我怎么忘了,帝王的野心,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他的野心,只怕从来就没有更改过。如果说岳靖舟是在玩火,那么耶律丹真则是那个真正玩得起的人。
“冬季不怕尸体腐烂,秘不发丧,到来年春季也再说也不是不行。”我答得平静。
“你说什么呢?”耶律丹真看了看我,似乎颇为伤心。
“没什么。”再说下去,我也觉得没有意思。
“天行,我知你不开心,但有些事,现在也没有办法跟你细说。”耶律丹真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要说就请讲吧。”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有些心不在焉。
耶律丹真似乎还是在犹豫着说还是不说的问题。最后迟疑着开了口。“天行,最近国师他们……动作比较多,我不希望这事让你难过。……”
“联姻的事?”我问,国师没再找过我,这个事我不知道他办到哪个阶段了。估计总是有些进展了。
耶律丹真点点头。“随着商旅的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从前的土地,去游历天下。每个部落各掌一片土地的日子,不会太久了。部落间靠联姻维系的老传统也该改改了。”
他说得不错,以前部族间微妙的关系是建立在游牧特有的土地需求的基础上,拥有肥美草地的部族就意味着拥有了财富。
而现在,这个古老的法则正随着商旅业的大规模发展而被打破。人口的流动使谋生手段不再局限于土,而疆域的界限也将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不分明,那些固有在土地上的资财终究有一天会被取代,会被富裕起来的人们放弃。
只是,“发展归发展,疆域淡化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没有人能改变。而这通婚么,毕竟也是安定人心的最佳手段之一,再施行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更需要通过通婚来安抚那些不安的旺族。……”我看着帐顶,说出我的想法。
耶律丹真摇头。他的压力其实很大,却坚持着不肯认同我的观点。“既然是早晚要改的事,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些改了的好。更何况还牵扯到那些无辜女子的终身,何苦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的事,有时候也不得不做!”就比如我。
我想起国师说过的话,“对了,北庭人都是最信神佛的。他们若说这是神的旨意,你有能力违抗吗?”我有些担心。
耶律丹真伏下身子,抱住我的双肩,将我困在怀里。“天行,如果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原谅我!……你要记得,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好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明明清澈明晰,可为什么不能让我相信呢?
“好的,我记下了。”我点头答应了他。
我是兵符,出兵的利器,当然是最重要的!这我知道。
疲惫象山一样向我压来。
第二十三章
北庭的秋天似乎来得太早。
仿佛暑热还没有完全退去,树叶就已经急不可待地纷纷落了下来。
这段时间,朝廷颁布了新的政策,设定了交易权。
过去,无论是谁,只要有意,都可以自由地买卖;只要纳税,都可以毫无约束地任意交易。可自从出了上回的事之后,朝上众人也发现,当自由贸易额突破白银百万两的时候,已经成了国家不能忽视的问题。继续放任自流无异于坐视财源的流失。
于是,有司想出了一个办法,这就是交易权——实则也就是一种垄断权。寄此控制市场的主导者,避免白银的外泄和走失。而至于此政实施的弊端,待日后各部慢慢调整就是。
这个政策的出台,彻底杜绝了某些民间大股游资的私下流动。让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