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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菊村到
一
这天晚上,我们之间很难得又有了欢愉而充实的性行为。
我所谓很难得是因为我最近身心俱疲,根本没有做爱的兴致,即使有也会因为身体状况不行而无法付诸行动。
至于“我们”,则是指我和我的情人信子。
照理说我是薪水阶级的人,而且有个38岁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有余裕在外面另找爱人,但也不知何故却搭上了这女人。
在痛快的性行为结束后,信子突然说出了令我感到无比震惊的话。
当时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坐在电车上,冷不防被从货物架上跌落的大行李箱打中头部一样。
虽然我并没有被大行李箱打中头部的经验,但闻言的刹那间,只觉得眼前发黑,脑神经似乎都麻痹了。
“杀人?你刚刚是说杀人?”我脱口反问,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弱得像梦呓般。当然或许我自己并未意识到正在说梦呓般的话。
“是的,这是最妥当又确实的方法!”
信子回答的语气则仿佛在与我谈论晚餐的饭菜一样,她的表情和声音里毫无紧张或兴奋的意味。
信子的意思是要我杀害妻子光枝,她说这是保障我们幸福的最有效又迅速确实的方法。
“杀人是犯法的啊!”
“可是,你不也说过只要光枝一死就好办了?”
信子虽然从未见过我的妻子光枝,但她每次都是以轻蔑的口吻谈起光枝。
此刻,她的语气中更交织着厌恨、憎恶及反感的味道。
“如果光枝死了,一切事情确实是可以顺利进行,但却不能因为这样就动手杀她啊!”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我耐心地等到光枝去世为止?要是我先死了怎么办?”信子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信子的皮肤白皙柔嫩,嘴唇红润,即使未擦口红,也呈现着桃红的艳丽色泽,薄薄的唇肉透出万种风情。
可是当这样娇媚的嘴唇略一歪斜,同时露出冷笑时,就会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冷酷感。
我内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暗想信子大概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吧!信子是一名护士,但和一般的护士稍有不同,是所谓的准护士。据信子说,准护士如果能力杰出,所得的薪水远比一般护士高出许多。
她是在一家公司的医疗部门服务,白天担任护士之职,晚上则到一家小酒吧当女侍应生。
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她已辞去夜间工作,而我们就是在那家小酒吧里邂逅的。
由于护士职业的关系,信子对人体机能及药物的作用都具有相当知识。
所以说如果她真的想杀人,至少会比一般人更顺利且不为人所知地进行,毕竟护士是一种与人的生死有直接关系的行业。
甚至也可以说死亡对此一行业的人而言,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信子本身对死亡就具有职业性的冷漠感,也因为这样,她根本不把杀人当一回事。
因此我心想,如果放手让信子去做,她必定能以熟练的手法来进行杀人计划吧!
二
坦白说,我和妻子光枝之间已经演变至彼此关系完全恶化的状态。
我们结婚已有十年,但是若回想起这段漫长的婚姻生活,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我从未认为我们是基于夫妻的爱情而结合,或许应该说我们过的是属于互相欺骗的生活。但如果真是互相欺骗,至少还会存在着一种幻想和刺激感,因此也不能称之为互相欺骗的生活。
事实上,我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基于相互利用而结合,因此我们的感情会面临崩溃的状态也是必然的结果。
或许读者们也都知道有一家名叫“坎芝尼”的餐厅,那是一家专卖意大利料理的餐厅,不仅气派非凡,而且有数家连锁店。
经营这家餐厅的人叫大原弘政,虽只有小学毕业,但跟随厨师学艺几年后,终于得到大展宏图的机会,仅他这一代就拥有数家连锁餐厅,是个白手起家的典型人物。几年前他去世后,便由长子继承事业。
我的妻子光枝就是大原弘政的女儿。
像我这种只靠着微薄薪水生活的人,能和这么一位富家女结婚,其中当然是有某种原因的。
介绍我和光枝认识的是田渊良介。田渊先生比我年长几岁,我们认识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编辑,目前则担任一家烹饪杂志的总编辑。
田渊先生在大学时代可能是橄榄球选手,因此体格魁梧健壮,长得虽不算英俊潇洒,但是古铜色的脸上经常露出微笑,在男性的刚毅中融合了亲切的温柔,颇能令人产生好感。
第一次见到田渊先生时,我就认为他的这种外形,是属于所谓杰出的中产阶级人物之特征。
当年我经常光顾一家供应速食的餐厅,田渊先生也常去,但我们并非因为常碰面才开始打交道。
那是有一天晚上,我为了看职业拳击决赛的电视实况转播而来到这家餐厅,这家餐厅平常就把电视机放在店面供顾客观赏节目。
我一向认为在餐厅里看电视,至少比独自在家里看要来得有趣,而且我本以为那天晚上这家餐厅一定会挤满客人,因此特别提早到达,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客人并不多。
这或许是因为真正喜欢拳击的人一定会到现场观看,而想看电视转播的人则认为回家看也一样,至于像我这种想法的人大概并不多吧!当我到达时,田渊先生已经坐在店里,正和餐厅老板谈论拳击的话题。
老板见到我立刻向田渊先生介绍说:“这位石村先生也是拳击迷。”
就这样,我们两人有了寒暄的机会。
当时田渊先生笑着对我说:“既然如此,那么这次我们一起去现场看比赛吧!入场券由我负责。”
我原以为他只是在说客套辞令,并不当一回事,没想到他真的邀我去看现场比赛。虽然那并非世界级比赛,只是属于远东区比赛,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到达现场后,我才发现田渊先生已和一位年轻女性坐在一起。
这位少女就是光枝。
看完比赛后,我们又一起去吃中华料理,田渊先生由于身为烹饪杂志的总编辑,当然了解每一家餐厅的特色,而且他到任何一家餐厅都相当受欢迎。
第二天,田渊先生便打电话给我。
“昨晚的那位少女你认为如何?”
我听他这么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留给我的印象还不错!”虽然我并没有深刻的印象,但基于礼貌还是如此回答。
“那就好!是这样的,我冒昧地问你一句话,如果把她介绍给你当妻子,你是否觉得合意?”
我简直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当时那种惊讶的感觉就像被鬼魂附身似的茫然不知所在,而且心情复杂得自己是惊是喜都分辨不清。
后来在田渊先生的引导下,我又去见光枝的父亲大原弘政。一般人的印象中,餐厅的负责人和厨师之流总是身材肥胖,而且红光满面,大原弘政也不例外。
以往每当我面对事业有成或有地位的人时,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自卑感,态度则表现得相当强硬。但不知何故,对大原先生却没有这种感觉,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有田渊先生在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原先生个性很爽朗,令人易于亲近的缘故吧!大原先生似乎也对我颇有好感,因此这门亲事进行得很顺利,不久我们就结婚了。
但当时我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当事人的光枝本身并没有那种意思,而是在周围人的积极促成下才和我结婚的。
事实也是如此!后来我才了解,光枝原先就有爱人了,而且怀了对方的孩子,光枝本来坚持要生下孩子,但抗拒不了周围亲友的反对,所以只好将孩子以人工流产方式处理掉,结果堕胎后她曾企图自杀未遂。
据说对方早已有妻室,因此无法和光枝结婚。
光枝的父亲大原先生为此焦虑不堪,因为如果任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真不知女儿将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找个适当人选把女儿嫁出去。
基于这个原因,他们才把目标指向我这穷小子身上。至此,我总算明白为何这门亲事会进行得如此迅速。
就这样,光枝虽然满心不情愿,也只好和我生活在一起。
而我也并不想责备光枝及她周围的人,因为在我内心深处,也怀着某种私心,认为和一位餐厅负责人的女儿结婚后,就不必再为生活忧心了。同时我更相信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婚姻,或多或少总会掺杂着某种目的,问题不在于结婚时的动机,而在婚后彼此对爱情的培养方法。
即使是怀着私心而结婚的夫妻,只要两人能同心协力,应该能创造出美满幸福的家庭生活,事实上,这种例子也不少。
但是我和光枝之间却完全失败了,换句话说,我们两人根本缺乏默契和归属感。
如果能生下孩子,或许情况会好转些,但却一直没有孩子。曾经听人家说女性第一次怀孕时如果流产,以后就很难保住孩子,大概就因为这个缘故,光枝怀孕两次都相继流产。
虽然我和光枝也并非很热切地想要有孩子,但即使不是出于积极的心理,只要真的有了孩子,发现孩子越长越可爱,就会真心去疼爱孩子,这种情形也常听人谈起。
而且一旦有了孩子,就算夫妻间的感情已冷却,至少也能以孩子为中心,维系住家庭生活。
经过两次流产后,我和光枝几乎已不再同床了。
就在这时,我邂逅了信子!我常去涉谷一家名叫阿拉贝斯克的酒吧喝酒,那里除了女老板外,还有五六名女侍应生。最先是田渊先生带我到这家酒吧,但几次之后,我就不再和田渊先生一起去,通常都是独自去喝酒。
有一天,阿拉贝斯克酒吧新来了一名女侍应生,就是信子。
男人与女人间的感情实在是很不可思议,我和光枝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将近十年,却从未觉得彼此的感情互相交融过。
当然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