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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卓英充耳不闻,前行如故,当然不能说是他没听到,因为声音就在身后很近,他不是聋子。
“喂!站住!”是娇喝,但声调很扣人心弦。
董卓英停了脚步,没回身,但心里暗自嘀咕,又是一个女人。
香风触鼻,一个身影,蝴蝶般旋到他的身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娇媚之中微带着荡意,一身粉红劲装,意态相当迷人。
董卓英冷眼望着对方,面上毫无表情。
“你为什么这样骄傲?”少女似笑非笑。
“在下并没有这种感觉。”董卓英神情冷漠地说。
“我知道你叫董卓英,近一年来大出风头。”“在下对你也不陌生!”“噢!”粉腮上绽出了春花似的笑容,“你认识我?说说看!”“‘一朵花’吴媚…”他话没说完,自动刹住,不想说下去,他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女人。
“不错,你说对了!”她笑得更甜,向前挪了一步,道:“你准备上哪里去?”“出路由路,没准地方。”“啊呀!那真巧,我也是出来闲荡的,毫无目的,我们两人可以走在一道。”她一厢情愿地说。
“在下不习惯跟女人同行!”“哟!我的董公子,跟女人一道会辱没了你?”“一朵花”翘起了小嘴,斜瞟着董卓英:“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认为我不配跟你走在一起,是吗?”“随便你怎么解释!”说完,举步朝斜里跨出,想绕过“一朵花”。
“不稀罕,请吧!”“一朵花”侧身让路。
她的举动大出董卓英意料之外。
他以为她会死缠不休的,想不到她这么干脆,反而使他觉得有些觳然,他没说第二句话,真的举步离开。
“臭美,自以为了不起,我要是拴不住你,就不叫‘一朵花’!”她喃喃自语,声音很低,董卓英没听到。
董卓英仍保持着那昂首阔步的姿势。
一阵沙沙的穿枝拂叶声,一条人影跌跌撞撞地从路边林子里冲了出来,“砰”地一声仆了下去,正好栽在董卓英身前。
董卓英大惊止步,只见倒地的是一个壮硕的汉子,满身都是血,衣着不赖,看来不似一般江湖人。
“路…劫路…”那汉子挣出了短短半句话便告气绝。
光天化日之下路劫杀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董卓英侧转身穿进林子去。
林子里的草地上有一顶被砸得稀烂的轿子,轿边横陈了五具尸体,其中两具是抬轿的,从穿着可以分辨。
轿子的底座上钉只紫檀木箱子,大约三尺长,两尺宽,尺来高,精工雕镂,看上去是只名贵的箱子。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趴伏在木箱上,背上在冒血。
三个持剑的蒙面人呈晶字形围着轿子的残骸。
管家模样的老者还在喘气,他抬起了头,嘶声道:“这是…南义马老…英雄…送到北侠…宋大侠…府上的…聘礼,你们……胆大包天,居然……敢抢劫杀人……逃不了公道…。”老者头垂了下去,身躯扭动,翻倒地面断了气。
“哈哈哈哈……”蒙面人之一狂笑出声,听笑声是个老者。
“尤大爷,下一步行动?”另一个蒙面人开了口。
“先把东西带离现场!”“好!马上动手!”两名蒙面人收起了剑,走向木箱。
董卓英在暗中热血沸腾,杀机冲顶。
他不知道木箱里的东西是什么,但由那老者临死前吐露的几句话,知道是“南义”送到“北侠”府上的聘礼。
“北侠”和“南义”,是当今武林道上备受尊崇的侠义人物,居然有人敢犯众怒,杀人劫聘,的确令人发指。
“哇!哇!”两声惨叫,几乎是同时传出。
两个蒙面人毁在同伴尤大爷的剑下,有心人计算无心人,自然是非常容易得手了。
姓尤的想独吞?董卓英一个飞纵,弹落现场。
姓尤的蒙面人连退三步,他想不到暗中还隐得有人。
“你是什么人?”姓尤的狞声喝问。
“‘长恨生’董卓英。”“哈哈哈!看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管闲事呢?死了不但可借,而且太冤,可是…又非打发你上路不可!”“阁下心肠之狠手段之辣,的确世间难找,死了绝不可惜,也不冤!”“啊?哈哈哈…。”姓尤的像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事,狂笑了一阵之后,才又接下去说道:“小子,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高三尺,举三尺有神明,善恶报应分毫不爽;地厚千仞,永埋你罪恶之躯。”“口齿还不赖!”“阁下敢报名号吗?”“那是多余!”“余”字出口,剑已扬了起来,同时向前跨了一大步。
董卓英缓缓拔出“石纹神剑”,剑高举向天,放落,横在胸前。
武林中这种兵刃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而起手的动作也相当诡异。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同样是问得多余!”董卓英以同样口吻回报对方。
“小子,你如果知道老夫是谁,就连逃都来不及!”“你阁下想说,在下也不想听,神剑之下,你无所遁形。”“神剑何名?”“石纹神剑!”一朵剑花乍然挽出,原本没光泽的剑竟然泛出寒芒。
“呀!”惊叫声中,姓尤的蒙面人闪电般朝林深处遁去,蒙面巾掉落现场。
“哪里走!”董卓英大喝一声,弹身扑追。
有心逃命的人,不但逃得最快,而且也讲究逃的技巧,姓尤的蒙面人不走直线,一连几个闪突,消失在密林里。
董卓英停住身形,心里大为失悔,现场没有当机立断,竟让这邪恶之徒脱了身,而且面貌也没看清,以后再找他很麻烦。
神秘的木箱仍在现场,不能被第三者所乘。
董卓英又急急奔回了原地。
木箱还摆在轿子的底座上,董卓英走近前去,端详了一阵,决定把木箱送到北侠府上,说明经过,一切由北侠自己去处理。
他收起了剑,准备动手提木箱…“住手!”一声暴喝倏告传来。
董卓英收手后退,抬头。
只见三条人影正向他迫近,当先的是个锦衣书生,细皮白肉,人长得不赖,只是眉目之间隐含邪气。
书生的身后是两名家丁打扮的年轻汉子,看上去很剽悍,全都腰佩长剑。
锦衣书生和两名手下站定之后,目光迅速地扫遍全场,然后狠盯着董卓英,脸上的神色相当难看,眼里也泛出了可怕的杀光。
“朋友真够本事,居然敢杀人劫物!”锦衣书生直咬牙。
“谁杀人劫物”董卓英语冷如冰。
“难道还有别人?”“不错,是有别人。”“人呢?”“逃走了,在下一时大意没逮住。”“哈哈哈!现场只有朋友你一个人,而且正准备动这口箱子,这种话是想骗三岁小孩么?”锦衣书生手按剑柄,迫近一步。“两名手下立即移位与主人站成鼎足之势。
锦衣书生躬下身检视一下轿旁老者的尸体。
背后出手杀人,朋友实在够能耐!”冷笑了数声,接下去道:“区区先自我介绍,‘流香剑’马永生,家父‘南义’马荣宗。”董卓英心中一动,原来对方是木箱的主人,“流香剑”这名号很响亮,江湖上有名的花丛能手。
“朋友大概不会隐瞒来路吧?”“董卓英。”“啊!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实际上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嘿嘿嘿…”‘流香剑’马永生阴阴的笑起来。
“姓马的,把话说明白些,你不能一口咬定在下杀人劫物。”“哦!那该怎么解释?”
董卓英冷冷的注视着对方道:“在下路过,碰上这档事才拔的剑,本意想把这木箱送到北侠府上。”“奇怪,朋友怎么知道这木箱要送到宋大侠府上?”“是这位罹难的老者,临断气时说的。”“噢!”马永生皱起了眉头,凝望着董卓英,久久,挑眉道:“朋友,照这么说你还是行侠仗义!如果区区不及时赶到目睹,这口箱子会送到什么地方?”“信不信由你!”董卓英心火冒了起来。
“本来就不信。”“呛!”地一声,马永生拔出了佩剑。
两名手下也跟着亮剑。
“姓马的,最好别动剑!”“可是区区已经决心要剁了你。”“你不是在下的对手!”
“哈哈哈!姓董的,你是夸海口不脸红,‘流香剑’剑下流过不少江湖败类的血,而你,区区要让你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尽!如果你能死一百次的话,区区不会让你死九十九次的!”
“看在令尊的名份上,在下不想拔剑。”“你不拔剑也一样死定了!”马永生的长剑扬了起来。
“你最好相信在下的话。”“除非你能找到证人。”“干什么?”“证明你的话不假。”就在此刻,一个脆生生的女人声音接上话头道:“我可以作证!”一条娇俏身影,从密林中幽幽出现。
双方都大感意外,转头向发声处望去,同时“啊”了一声,现身的竟然是“一朵花”吴媚,媚眼含春,步履生姿,的确像一朵摇曳的鲜花。
怎会是她?“吴大妹子,怎么会是你?”“流香剑”马永生双目放光,眉开眼笑,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不是我还会变成别人!”“一朵花”似水眸光一转,落到董卓英脸上,嫣然一笑。
“你们认识?”马永生的脸沉了下来,露出明显醋意。
“是认识,在前边道上刚刚分手。”吴媚说的是实话。
“你要为他作证?”“对!”吴媚媚态依然,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如何证明?”“很简单,凶手是三个蒙面人,现在地上留下了两个,为首的一个逃脱了,还留下蒙面巾,而这两个是死在自己人的剑下,为首的可能要独吞这木箱子,不惜流自己人的血,而董公子一亮剑,他就没命地逃了。”董卓英吐了口大气,听口气她是尾随在后的,所以全部经过都一一目睹,现场留下的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据。
本来自己想说出来的,却被她抢先说了,检视尸体,凶手的来路不就轻易的可以揭开了么…马永生望望董卓英,又望望蒙面遗尸,然后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