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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景伤情,董卓英至此,不由感从中来,时兴大发,脱口吟道干霄篁竹出林泉,百折千磨亦可怜;莫讶此君今折节,衷心犹复抱云烟。
吟声铿锵,如裂锦帛。
诗以言志,言为心声。
想不到就在此刻,从篁竹后传出娇嫩的浅笑声音。
董卓英一式流云身法,迅如闪电,追入到篁竹的最内边。
一丈方圆的空地上,露出浑然天成的半截白色巨石,巨石上正侧卧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童。
那女童一身黄衫,一柄玉笛半松半握的横在小手上。
“小姑娘……”
没有应声,黄衫女童睡得十分香甜。
“喂!小姑娘!”
这一次叫声较大,小姑娘真的被叫醒了。
小姑娘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睡意仍浓,满脸尽是疑惑不解。
“刚才的笛声是你吹的?”
点点头,没有答应。
“那刚才的笑声也是你……”
话未说完,小女孩却已摇了头。
“不是你,是谁?”
举手向后一指,后方又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董卓英回忆刚才的浅笑,似曾相识,难道又是和她再度邂逅相逢?情孽相牵何时已?天涯路短再逢君。
他望了望小女孩一眼,想不到小女孩回报他、的是眨一眨眼睛,轻声道:“快去追,她在等你!”
董卓英一听,也不多想,拔腿奔了出去,一口气穿林奔出数里,看看已到丛林尽头,依然一无所见。
心中正自惶惑之际,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慢着!”
董卓英一惊,忙刹住了身形,只见出声招呼自己的,赫然是“芙蓉仙子何小宛”,她隐身在一块巨石的顶端。
恰好巨石旁又长着一株槐树,枝叶掩映,不是董卓英有过人的眼力,几乎看不到她的藏身处。
“快到这儿来!”何小宛连连招手,仍是娇憨如昔。
“什么事?”
“别大声小叫,你过来看!”
董卓英走了过去,何小宛伸手拉住他的手,立时一阵暖流涌过,董卓英心中有好多话想问。
何小宛像知道他的意思,摇一摇手,急道:“那个小女孩是我新交的朋友,现在不要讲话,快看那边。”
从树隙中遥望过去,只见林外是一块草地,聚集了七八个人影,围着一个渔夫打扮的汉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久未见面的夏若云,五短身材,脸色淡金,眉粗面圆,两眼精光灼灼,虽是隔得很远,但也看得很清楚。
七八个人—律穿着黑衣,前襟都绣着一头白色的巨鹰,振翅欲飞。
何小宛压住了声音道:“那些人全是嵩阳来的。”
“嵩阳玉哪咤的属下?”
“不是他还有谁?”
“为了什么?”
“天知道,看了再说。”
“不成,夏若云是在下的朋友,在下不能坐视。”
“傻瓜,先看热闹,再伺机出手。”
“在下耐性有限。”
“不会多等的,马上就会明白。”
二人交谈未毕,场中传来夏若云的声音。
“你们都不配,要么就找你们主子来。”
那几个黑衣人中,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大个子,沉着嗓子道:“老兄,别伤了双方的感情!”
夏若云哈哈大笑道:“这里不是嵩阳!郭坤。”
“我郭坤到哪儿都是这个样子。”
“很好,姓夏的天生也是这副德性。”
“你真的不愿合作?”
“区区已经表明过了!”
暴喝声中,郭坤一掌向夏若云迎胸劈去,“砰!’’的一声巨响中,夏若云上身微微晃了晃。
郭坤却向后退了半步。
郭坤吃了闷亏,双眼通红,使了一个眼色,呛呛声中,所有在场的黑衣人都拔出了身上佩剑。
“姓夏的,大爷说不得只有用强了。”
“你试试看!”
何小宛看到这里,脱口道:“好一个‘水上飘’!”
董卓英笑了笑,没表示意见。
黑衣人中,暴出了一声怒吼,二条人影越众而出,两支长剑,挟着惊人气势,罩向夏若云头顶。
震耳雷鸣挟惨号俱起,二名剑手飞栽而回,眼看是活不成了。
厉喝声中,其余的人齐准备一扑向中央。
蓦地,一声断喝,震动了全场。
“住手!”
黑衣人迅快的退到一边,一个秃头的短小老头,缓缓地自外向场中走来。
何小宛娇笑道:“正主儿现身了!”
董卓英以前没见过玉哪咤,想不到此人身材不高,貌相平庸,竟何以会被冠上了玉哪咤的雅号。
何小宛道:“阁下的疑问,等一下就有结果。”
场中两人,分别打量了对方一眼,夏若云抱拳一礼道:“闻名天下的玉哪咤,在下有幸一见,真是光荣之至。”
“尊驾好霸道的剑法!”
“不敢,在下被迫出手,事出无奈。”
“死者学艺不精,怪不得人,夏兄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在下并没有说出抱歉两个字。”
“尊驾的口才也不坏。”
“贵我双方,向来风牛马相反,郭大堡主为何如此相逼?”
“实不相瞒,此事如得夏兄协助,将来的富贵……”
“住口,区区一向视富贵如浮云,大堡主不必再说了!”
“好,本堡主就领教尊驾的高明。”
“堡主的风雷掌,还唬不倒区区在下。”
玉哪咤退后一步,身子微矮,大喝一声,风雷掌挟雷霆万钧之势,暴卷而出。
夏若云双掌平推,正面相迎。
惊天动地的暴震声中,砂飞石舞。
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居然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了便宜。
玉哪咤心头一凛,再次扬掌。
“哈哈……”
一阵撕空裂云的狂笑,破空传来,笑声愈来愈刚,有如连绵不断的旱天焦雷,笑声不衰,又如滔舀巨浪。
何小宛急急拉着董卓英衣袖,娇声说道:“你瞧!又来了一个大魔头!”
场中两人,暂时都止住了攻势。
一刹时,笑声悠然停歇,一个须眉全白却穿着一身红袍的老人飘入到场中。
董卓英看了他一眼,剑眉一轩,道:“好家伙,果真是言老怪来了!”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没什么奇怪的。”何小宛冷冷的接道。
“这两人不在柳家庄现身,却跑到这儿宋,是为了什么?”董卓英仍然未完全进入情况中。
“告诉你,夏若云身上有宝。”
“你怎么知道?”
“本来我不知道,是玉哪咤的属下谈话时,被我偷听到的。”
“所以你就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不错,不然我怎么能碰上你?”
董卓英苦笑一下,立即把话题扯开道:“老夏身上的宝由何而来?”
“祖传之宝。”
“在下怎么没听古风提过?”
“也许古风不愿提起。”
“你的消息倒很灵通。”
‘‘那是当然!’’何小宛娇笑如花,娇躯不由靠了过去,一阵芳香,扑鼻传来。
董卓英敬而远之,身体挪开,正襟危坐,面色一整,道:“老夏的事就是在下的事,现在该是区区现身的时候了。”
说着,冷哼一声,人已冲天而起,黄山流云身法,宛似一片浮云,轻灵不带火气,飘身到了夏若云的身侧。
夏若云高兴得欢呼一声:“是你!”
言老怪和玉哪咤以眼色打了一个招呼,老脸带笑不笑地看着后来的人。
“哈!是名震江湖的董少侠也赶了来,老夫真不虚此行了。”
言老怪大言不惭。
“区区也至感荣幸。”董卓英抱一抱拳。
“听说董少侠在柳家庄很得意,是吗?”言老怪冷冷地板着面孔。
玉哪咤鼓着一双鱼眼,接着也道:“柳铮的玉牌金鼎已是董少侠的囊中物了!”
“可惜两位爽约未去,白白失去了机会。”
“哈!哈!老夫一向以仁义自居。”言老怪一边说,一边摸了摸白胡子。
“那两位此行.....”
“老夫此行是专程向夏兄借一样东西的。”
“请问借什么东西?”
“这一点是夏兄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是吗?如果跟区区有关系呢?”
“阁下是存心找茬?”言老怪白胡子一翘,如果面对着的不是董卓英的话,他早已下杀手了。
“不敢当!咱们彼此彼此!”董卓英暗中提起五成功力。
俐、宛在树上暗暗担心,她知道言老怪杀人不着痕迹,比玉哪咤暴躁得多。
言老怪窒了片刻,厉声道:“阁下到底有何见教?”
董卓英哈哈一笑道:“谈不上见教,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下劝二位最好收敛贪念,省省精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哪咤暴喝一声,随意一挥手,尺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夏若云打破沉默,凝重地开了口道:“姓郭的,别耍威风了,你那两下子,值不了什么钱的。”
董卓英眸中棱芒暴射,声色俱厉地指着他二人道:“要你们放手,别再打夏兄的歪主意了!”
“否则的话呢?”言老怪漫不在乎。
“手底下见真章。”
“胜负如何说法?”
“败的一方干脆走路。”
“胜的一方呢?”
“取走他所想要的东西。”
“哈哈哈!此一时非彼一时,老夫恕不同意!”言老怪纵声大笑。
“你要变卦?”
“不是变卦,是增加赌注。”
“你有这份信心?”
“信心是由兴趣而来。”
“这么说,在下手中这把石剑,也是赌注了。”
“不错,老夫正有此心!”
玉哪咤目注树荫中藏身的何小宛,喝声道:“那个女娃儿给老夫出来!”
姜是老的辣,这老魔头早已看穿,只是装佯罢了。
何小宛纤腰一扭,如玉燕穿林而出。
芙蓉仙子何小宛言辞犀利,粉腮一寒,冷冷地说道:“难道两位也把姑娘我列为赌注了?”
“老夫不否认。”玉哪咤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