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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从那片叶子上挖点东西出来,梅尔。猜测也行,什么都好,就是要快!”
坐立不安的库柏从显微镜上抬起头来,望向电脑屏幕。
光是在曼哈顿地区,植物种类就不下八千种。
“资料库里找不到和它相同的细胞结构。”
“这片叶子很老,”莱姆问:“它究竟有多老?”
库柏又看了看叶子。“已经干瘪皱缩,我估计大概放了一百年了,顶多差一点点。”
“在过去的一百年里有哪些植物灭绝了?”
“在像曼哈顿这样的生态系统中,植物是不会灭绝的。它们总会在什么地方重新冒出来。”
莱姆的脑中“叮当”一响,好像有个念头接近成形了。他对这种感觉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有时他会像接一个慢慢飞来的高抛球一样轻易地抓住它,有时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彻底消失,只给他留下错失灵感的刺激与遗憾。
离满潮时间还有十六分钟。
这种念头到底是什么?他闭上眼睛,极力捕捉……
码头,他刚才在想码头,人质在某处码头的下面。
到底是什么?快想!
码头……船只……卸载……货物。
卸载货物!
他猛地睁开双眼。“梅尔,这会不会是农作物?”
“噢,对呀。我只顾查询一般园艺作物,没去找耕种作物。”他急忙在电脑上键入新的指令。等待结果的时间好像有几小时那样漫长。
“好了吗?”
“等等,等等……这里有一大堆数据。”他快速地逐项审视。“苜蓿、大麦、甜菜、玉米、燕麦、烟草……”
“烟草!试试看。”
库柏按动两下鼠标,屏幕上慢慢现出图象。
“就是它!”
“世贸大楼!”莱姆大声宣布。“那座大楼北边的土地过去曾经是烟草田。汤玛士,找出我写书时研究的资料——我要那张18世纪40年代的地图,还有波尔·豪曼用来找石棉清理场址的现代地图。把这两张图贴到墙壁上,并排贴在一起。”
汤玛士从莱姆的档案夹中找出那份旧地图,把两张图一起贴在靠近莱姆床头的墙壁上。虽然绘制得粗糙失真,那张旧地图还是显示出殖民时期的纽约城(只占曼哈顿岛下端的一小部分)北部是一大片农田。沿着河边有三座商用码头——当时这条河还不叫哈德逊河,而被称为“西河”。莱姆又瞥向那张近代的纽约地图,当然,农场全都不见了,原来的码头也已经废弃停用。不过,这幅年代较近的地图上,还是标出了其中一座原本用于运输烟草的旧码头的确切位置。
莱姆努力向前伸探着脖子,想看清那座码头附近街道的名称。就在他正要叫汤玛士把地图拿近一些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四散的声响,大门被人猛地撞开了。
汤玛士急忙下楼查看。
“我要见他。”门廊里响起一个简洁有力的声音。
“请等一等……”汤玛士试图阻止。
“不行,等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妈的,我现在就要上去。”
“梅尔,”莱姆悄声说:“快把证物藏起来,关掉电脑。”
“可是……”
“快!”
莱姆用力摇动头部,把耳机甩离耳朵,掉落在病床边。此时,楼梯口已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汤玛士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阻挡他们,但这三个不速之客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大号的手枪,他们慢慢地把汤玛士逼上楼。
多亏了梅尔·库柏,他只用了五秒钟的时间就把复合式显微镜拆掉,小心地放回原位,刚好抢在FBI特工爬上楼梯冲进房间之前完成。那些证物袋被塞在桌子下面,还盖上了一本《国家地理杂志》。
“嗨,戴瑞,”莱姆问:“你抓到嫌疑犯了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那枚指纹是伪造的。”
“伪造的?”库柏一脸迷惑地问。
“喔,那是个真的指纹,”莱姆说话的口气,就像这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但不是嫌疑犯的。我们那位先生需要一辆出租车捕捉猎物,于是就找上了……他叫什么名字?”
“维克托·彼得斯。”戴瑞咕哝着说出这位出租车司机的历史。
“干得真漂亮。”莱姆由衷地赞叹道。“他居然能找到一个有犯罪前科和精神病史的塞尔维亚人,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挑选。总之:823号嫌疑犯杀害了可怜的彼得斯先生,偷走了他的出租车。他还切下他的指头带在身上,等到觉得我们逼得过近时,就把现场留下一个明显的指纹,好把我们甩开。这次他真的很成功。”
莱姆瞥了一眼时钟。还剩十四分钟。
“你是怎么知道的?”戴瑞看了一眼莱姆床边墙上的地图,谢天谢地,他对它们没兴趣。
“因为那枚指纹有脱水和皱缩的现象。我敢说死状一定惨不忍睹。你们是在地下室找到尸体的吗?我说的没错吧?地下室是我们这位先生最喜欢用来处理人质的地方。”
戴瑞不再搭理莱姆,开始像一只巨大的猎犬一样,在房间里东闻西嗅。
“你把我们的证物藏到哪里去了?”
“证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你是不是把我的门踢坏了?上次你不敲门就闯进来,这次索性用脚踢了。”
“你知道吗,林肯?我本来还想找机会向你道歉……”
“这可真难得,弗雷德。”
“不过现在我只想一把掐死你这个混蛋。”
莱姆瞥见麦克风耳机还耷拉在床边的地板上,不禁暗自担心莎克丝呼叫的声音会突然从耳机里传出来。
“把证物交出来,莱姆。你还没意识到这会给你惹来多大的麻烦。”
“汤玛士,”莱姆慢悠悠地请求:“我刚才被戴瑞探员吓了一跳,不小心把随身听耳机弄掉了。你能帮我捡起来放在床头吗?”
汤玛士心领神会。他走过去捡起耳机,放在莱姆床头戴瑞看不到的地方。
“谢谢。”莱姆对汤玛士说。随后又加上一句:“你知道,我还没洗澡呢。我想差不多到时间了,你说呢?”
“我正纳闷你怎么还没开口提这件事呢?”汤玛士回答,演技好得像一个天才演员。
第三部 巡警之女巡警之女(8)
“快回答,莱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怎么不说话了?”
接着,莎克丝听见有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了。是汤玛士。他的声音很大,口气夸张。好像有什么不对头。
“我买了一块新海绵。”是汤玛士的声音。
“看上去很不错。”莱姆回答。
“莱姆?”莎克丝吼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花了十七美元,当然不错了。我要帮你翻个身子。”
更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但是她无法一一分辨。
莎克丝和班克斯正沿着河岸小跑,一路查看着河水又灰又黄的哈德逊河岸边的码头。她示意班克斯停下,自己弯弓着身体,向河水中吐了口唾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通过耳机,她又听到:“……不会很长时间的,各位,多多包涵。”
“不必介意,我们可以等。”
“我还真的很介意。”莱姆说:“难道我连一点隐私都不能有吗?”
“莱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莎克丝放开喉咙大喊。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行。偷窃证物的人没有隐私权。”
是戴瑞!他在莱姆的房间里。好了,这下全完了。人质死定了。
“我要看到证物!”戴瑞在咆哮。
“戴瑞,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大男人的入浴图。”
班克斯张嘴想说什么,但莎克丝挥手制止了他。
耳机里陆续传来一些细微的说话声,她听不清楚。
接着是戴瑞愤怒的吼叫。
然后是莱姆平静的声音:“……你知道吗,戴瑞,我以前是个游泳好手,几乎每天都游。”
“我们只剩不到十分钟了。”莎克丝低声说。河水轻轻地拍打着河岸,两艘游艇平稳地驶过水面。
戴瑞又嘀咕了些什么话。
“我以前常去哈德逊河游泳,那时候比现在干净多了。我指的是河水。”
一阵杂音干扰,莱姆的话被打断了。
“……旧码头。我最喜欢的一座现在已经没有了。过去它曾是‘哈德逊清洁者’的老巢。你听说过这个帮派吗?在19世纪90年代,就在现在的炮台公园北侧。你好像很不耐烦。想看看残疾人松弛的屁股吗?不想?那就随便你吧。那个码头是在北摩尔和商会大楼之间。我以前从那里跳下水,绕着码头游啊游……”
“北摩尔和商会大楼!”莎克丝喊了起来,急忙转身往回跑。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个地方,向南走了太远,现在距离那里大约有四分之一英里。她能看到那排脏乎乎的棕色木头,潮水已经堵住了那条大排水管。还剩多少时间?几乎没有了,他们已经来不及救出人质了。
莎克丝扯掉耳机,掉头朝车子跑去。班克斯跟在她后面。
“你会游泳吗?”莎克丝问。
“我?在康体俱乐部可以游上一两个来回。”
他们已经没办法了。
莎克丝突然停下脚步,身子很快地旋转了一个大圈,望向那空无一人的街道。
水快淹到他的鼻子了。
一道小波浪掠过威廉·埃弗瑞特的脸,此时他恰好吸了口气,恶臭、腥咸的海水顿时灌进他的喉咙。他开始咳嗽,声音用力得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