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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西走过去,从身后抱紧他的腰。
“以后少抽一点儿烟。”
季江然扣紧她的手指:“我知道。”
穆西想让他高兴一点儿,可是连她自己都不高兴,难过得只想掉眼泪,所以找不到话来哄他。
嘱咐他要幸福,要过得好,可他又不见得是那种肯听话的人。
只说:“把小包子留下来吧,让他陪着你,这个谎很好圆,你就说是其他女人给你生的……”
“你住口!”季江然转身拍在她的脑袋上,那一下很重,震得她的眼泪到底掉了下来,他又心疼的不得了,只得将人收到怀里来。“这种话怎么能乱说,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谎话也不行。绍然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他陪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
从此再没有什么可以给她,她要走,他不会拦她。只是再不能携手归去,就只能让他们的孩子陪着她。
穆西的眼毛湿透了,很长,沾上眼泪之后雾气蒙蒙的,漂亮的不可思议。脸颊也哭得红红的,吹弹可破,于是谁都不敢用力。不论说话,还是微笑,都只是轻轻的。怕一用力,一切平和都散了。
她的手软软的缠在他的腰际,手指纤细,无名指上套着他给她的戒指,还是当年装过定位仪的那一个,早已经被她给拆掉了,可是戒指仍旧保留着。
忽然没什么力气,软弱得只想哭泣。她哑着声音说:“绍然你就留下来吧,爸和妈也不能没有他。不用他,也有人陪着我了。”
拉下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这是一个奇迹,却让她变得这样无措,连最初的心意都打乱了。知道的那一刻不知道是惊是喜。她又有了他的孩子,让穆西做梦都没想到,像是上天无声无息恩赐下来的礼物。惊喜之后,同时认清楚,她将不能陪在他身边了。只有逃走这一条路,才能完好的将孩子生下来。
季江然怔愣的眯起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怀上了是不是?”
穆西弯了弯嘴角:“本来是想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的,哪怕最后只是死路一条,能跟你在一起,有一天赚一天。可是,现在不行了,这条命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我一定要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季江然嘴角抿得很紧,抽搐了几下,到底忍不住那情绪的迸发,几乎一下刹哽咽的哭出声来。
他要拿她怎么办?
从来没有这样欣喜过,又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
那样的滋味哪里比死了好受。
曾经为自己有一双翻云覆雨手,终有一天要像现在这样在劫难逃。
郑夫人这几天头疼的厉害,不得来医院里检查一下。
有朋友在这里当医生,看过之后告诉她:“没什么事,看来是你这几天睡眠不好,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喝一些安神补脑的药就好了。”接着乐呵呵的说:“是不是要当奶奶了,所以激动得睡不着觉啊。”
郑夫人怔了下。
只是反应不及。
其实郑方和顾浅云离婚,周围的人还都不知道,赶在郑方和顾浅浅有染的这个节骨眼上把婚离了,让别人听到难免七嘴八舌,只怕被说得很难听。所以就一直瞒着,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说。
医生看她那样子,以为是刻意绷着。就说:“别装了,高兴就说出来吧。都是老朋友了。浅云和郑方结婚这么多年,终于怀上了,我都替你高兴。”
郑夫人整个人却跟遭雷劈了一样。
慌慌张张的上了车,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在车上就给郑方打电话:“顾浅云怀孕了,你知道吗?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这么大的事……”
郑方也有些懵了:“妈,你听谁说她怀孕了?”
“我刚从医院出来,你许阿姨说的。前几天顾浅凝才来这里做过检查,两人还碰上了,这事一定假不了……”
不等郑夫人说完,郑方一下将电话切断了。直接开车去顾家找顾浅云,路上给她打了几通电话,可是顾浅云不接。
气得他一把将蓝牙扯了下去。
满脑子都是,顾浅云怀孕了。
不是不可能,离婚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吃药,是有心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每晚他回去,两个人都会十分刻意,以至于有那么几天倦怠的不得了。
后来搭上顾浅浅,便将她冷淡下来了,这样的‘功课’也不愿意再做。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却是在这个时候。
郑方一直在外面叫门。
顾浅云考虑到影响不好,整个单元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得将门打开。
郑方一进来就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顾浅云一阵心酸,连眼眶都热了起来。
刻意板起脸,提醒他:“我们离婚了,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郑方抓紧她的手臂:“我是孩子的爸爸,怎么会没有关系?”
顾浅云烦燥的甩开。
“郑方,你醒醒吧,我们已经离婚了,当我从你们郑家清身出户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郑方哄骗她:“浅云,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较劲,好好谈谈行么?”
谈的次数还少吗?只离婚之前就不知谈了多少次。结果实在令人失望,除了离婚,就没了其他的路可以走。也才让顾浅云看出这些年夫妻情分的寡淡。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是你们郑家一手把我推出来的……郑方,我知道自从我们顾家没落了,你们郑家人就再没把我放在眼里过,我就像个包袱一样,现在好不容易甩出去了,你们不该举杯庆祝么?”
伤心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蛮力,仿佛不顾一切。最后还是将郑方推了出去,告诉他:“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房门一下关上。顾浅云力气用尽了,沿着门板虚脱的滑下来,抱住自己终于忍不住的痛哭失声。这个孩子她盼了太久,如果是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候,她一定乐坏了。在郑家都能扬眉吐气一点儿,面对郑夫人的刻薄尖酸也不至于忍气吞声。可是,没能得偿所愿,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现在连一个完整的家都不能给他。
顾浅云倚着门坐了很久,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累了,只剩下微微的抽搐。侧首看向窗子,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而茶几上的电话响着,不用看也能猜到是郑家人打来的。他们想要一个孩子,如今她怀上了,他们便想出尔反尔的把她唤回去。就像她的自尊形同虚设,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一切方便到只看郑家的心情。
她觉得烦燥,过去将电话关死。
知道这样不是办法,接下来郑家会无休止的过来烦她。他们不会容许郑家的孩子生在外头。哪怕孩子生下之后重新将她扫地出门,也会想方设法将孩子夺回去。顾浅云在郑家生活了八年,郑家为人处事的方法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当晚便像疯了一样收拾东西。
她几乎整晚没睡,里里外外将东西都整理好了,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放到一个行李箱里去。停下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整个人不太舒服,有一点儿反胃,于是给自己冲了一杯麦片喝。
冰箱里有有食物,本来是她新近储备的。找来方便袋装进去,清空之后将电源关上。
时间还早,离天亮还隔着一个最黑暗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喝麦片,盯着小小的地球仪发呆。
黎明一来,她就提着行李箱出来了。
先是去了东帝,真的很早,季江然还没有上班。
等了近一个小时,季江然的车子开了过来。司机将车门打开,季江然西装革履走下来。晨光里细微如画,气质脱俗,即便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显得神采飞扬,并非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只是一眼就能看到,鹤立鸡群。
看到顾浅云后,眯了下眼。
“怎么这么早来这里?”
顾浅云的脸色很苍白,笑了一下:“我要离开了,来跟你道个别。”
季江然请她:“上去聊吧。”
顾浅云拖着行李箱跟他上去。
顾夫人死了,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至于顾浅浅……顾浅云冷笑,如果不是拜她这个妹妹所赐,世界在眼前崩塌的或许不会这么彻底。是亲人,还是仇人,她一时间真的要想不明白了。
而她孤家寡人,说一句珍重的人都没有。出门的时候却突然想到季江然,其实跟他也有些说不着。这些年他虽然顾及顾夫人,但是两人的关系不热切,跟以前一样冷淡。季江然不喜欢她,而她也十分忌惮他的邪气,但是这些年顾家是他在撑着,顾浅云想,是要跟他说一声的。于是就来了。
坐下之后,秘书给她上来一杯咖啡。
顾浅云道过谢意后,对季江然说:“我要离开了,走之前来跟你道个别,这些年谢谢你对顾家的照顾。”
季江然闲散的靠到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挑眉:“离开?你的日子不过了?”
顾浅云说:“我离婚了,要去国外,想一个人清静一段时间。”
季江然桃花眸子淡淡眯起来:“郑方那样的男人离了也没什么可惜。”转身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撕下来递给顾浅云。“这个你拿着吧。”
顾浅云怎么能要他给的钱。
“二少,这个我不能收。我身上有钱,从郑家出来的时候,我把嫁妆拿回来一部分,维持正常的生计没有问题。我来这里,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二少保重。”
她要去机场,季江然让自己的司机送她过去。
那张支票到底没有拿,被顾浅云放到了茶几上。
其实已经很满意了,世界并非空空荡荡。只是这些年顾家收受季江然的恩惠太多太多了,当年无论如何没想到,许多年后,顾家要由这个男人来撑着。
顾浅云坐在车上,静默的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极速滑闪过去。那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