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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忌惮的,就是如此。
季江然来接机,顾浅凝实在没想到。
抬眸看到他,摘掉墨镜,朝她大步流星走过来。这个男人永远满面春风,风流倜傥,仿佛枝头的那点儿嫩红,要把无数的女人都比下去。走过来一伸手拿过她手里简单的行李,淡淡的香水味,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抬眸打量她,看来薄家生活不错,好吃好喝,竟然比离开的时候气色好了一些。
顾浅凝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只把他当成透明人。实在觉得很辛苦,所以话都懒得说,更懒得打车。直接坐进他的车里,歪到椅背上闭上眼睛就想要睡一觉。之前在飞机上一直想事情,几十分钟眨眼就过去了。下了飞机,才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似有千金重。
季江然终于忍无可忍,曲指狠狠弹她的脑袋:“跟人私奔一趟,长本事了是吧?你那点儿可怜巴巴的礼貌呢?还是忘把眼睛带回来了,没瞧见哥哥是吧?”
顾浅凝只是缩了一下脖子,眼睛都没有睁。
她真是困得紧,就想要睡一觉。
季江然看她那样子,似乎真的是累极。发动引擎没好气的嘟囔:“还真是把什么忘记带回来了。”哪里是眼睛,只怕是心吧?
顾浅凝这才吭声,只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回来?”还是只是碰巧,他来机场,而她遇到了。死皮赖脸坐进来,他也没有办法。
季江然嗓音低沉的爆了句粗口。握紧方向盘:“好意思说,派到薄家的两个兄弟都没回来,真他妈的晦气。”
顾浅凝蓦然睁开眼睛:“你的人去薄家做什么?”难道昨晚那两个人是季江然的手下?
季江然桃花眸子淡淡眯起,有些郁闷地偏首看了眼窗外。
捶了下方向盘说:“你说去做什么?还不是看你和那个薄云易有没有做。要是你们真扯到一起了,哥今天就去把你带回来。要是你们安安份份,过了年再去接你。”毕竟薄家的门坎不仅不低,还高得很,这个节骨眼上去要人,跟砸场子有什么区别?他再桀骜不羁,礼数还是懂的。到时候不能让人家说他们老季家没家教。
哪里会想到将两个兄弟搭进去了,已经得到消息,一个被打伤了,没跑多久死去了。另一个在潜逃,他正派了人手将人接回来。风声一定紧的不得了,所以怎么想都很麻烦,不见得真能完好的带回来。
指着顾浅凝:“你说你给我找多少麻烦。我他妈的就是犯贱了,要跑去盯你的梢。”
顾浅凝盯着季江然看了几秒钟,这个男人每次做事都是这么挫,甚至幼稚得不可思议。仿佛永远成事的本事不足,败事的能耐却绰绰有余。
真的是这样。
他哪一次派出人手,不出乱子?就跟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一时冲动任性,于是搞得人仰马翻,甚至闹出这样的大笑话。手下人无聊的被派去盯梢,倒霉的遇到暗杀,好死不死的就背了黑锅。季江然的手下就这点儿水准?
可如果他就是这样,他是怎么收购万盛,又是怎么将季家的江山坐稳当的?
(065)再没有关系
季江然桃花眸子淡淡眯起:“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想笑话我是不是?顾浅凝,你敢笑一下试试看,信不信哥拧掉你的脑袋。”他心烦,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次真的玩大了,两个弟兄的命都要没有了。
顾浅凝一双眼讳莫如深,半晌,真的讽笑出声:“季二少,你叛逆期还没过是不是?”她说得若无其事,明摆着选择缄默。
这一次本来任务完成了,皆大欢喜。却没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感觉心烦意乱。不能说阵脚大乱,只是很不安宁。
季江然俊眉蹙起:“你找死是不是?”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叛逆期没过,因为这样说的人可不止她一个。上初高中的时候有人说,他认了,那时候年纪小,的确比一般人浑了些。后来修完学位涉足金融圈,仍能听人这样说。于是倍加抵触,由其从顾浅凝的嘴里说出来。
顾浅凝扫了他一眼,重新歪回椅背闭上眼。他这样子是恼羞成怒,叛逆不羁的经典表现。
莫非季二少就是这样的?
路上季江然探她口风:“在薄家过得怎么样?薄云易对人很照顾吧,你们正式成为好朋友了?”
顾浅凝不说话,季江然语音一落,车厢内安静起来。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很轻,宁静得如同羽毛触在心口上,痒痒的。睡得竟跟小动物一样香甜。
季江然转首看她,冬日的阳光还是很好的,有一点儿花白,像一束淡白宝光透过车窗斑驳地照在她的脸上,漾起一点儿光晕。他恍了一下神,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那光仿佛凝固在她的脸上一样,所以特别明亮,像是海是的皓月,雪白皎洁。皮肤近乎半透明,即便睡着,也是明艳照人的模样。她没有拢头发,长发过肩,胡乱的披散着,那乌黑的长发,也像盛开的花。
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把车打到路边停下。觉得或许是想她,有一点儿动容,俯身亲吻她。
不等凑近,顾浅凝清冷地睁开眼,缓慢吐字:“季江然,你想死。”
季江然没脸没皮:“不是想死,是想亲你。”
顾浅凝将他的脸推到一边。
“你要没办法好好开车,我下去。”
季江然懒洋洋的骂她:“瞧你那鬼样子,真当哥哥饥不择食。”他掏出烟来抽。
顾浅凝顺手想要一支,这个时候她还是很想抽烟的。
季江然连目光都凶狠了起来,冷冷道:“女人抽烟死得快,我看这回是你想死了。”他冷淡起来很吓人,仿佛由然天成。
顾浅凝实在没精神跟他拌嘴。歪在那里等着他将一支烟漫条斯理地抽完,才重新上路。
季江影一醒来,发现在安子析的房间里。天已经亮了,阳光洒进来,刺得人一双眼生疼。没给自己适应的时间,猛然坐起身,头还疼得厉害,昨晚真是喝得太狠了,怎么回来的都忘记了。
“我怎么睡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
安子析已经起来了,这些天她适应了坐在轮椅上过日子,起初不适应,总是很烦燥,有时甚至会被自己的笨手笨脚气哭。慢慢的,一天比一天好。不像以前那样无法适应。
“你昨晚喝多了,下人把你扶进来了,你昨晚……”
顿了下,没有说下去。
不用她说季江影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穿衣服,而他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就算喝多了,也不会把自己脱光。但此刻被缛凌乱,再看安子析欲语还休的神色,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酒后乱性……真是喝高了,才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他心情不好,一大早就板着脸。
安子析心里得意,所以他怎么样都能容忍。懂事的避到一边去,不让他看着心烦。
季江影穿好衣服上楼,匆匆的去浴室。
早晚他没胃口,只喝了一杯咖啡,就出去了。
简白不明所以,问管家:“大过年的,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管家哪里知道,摇了摇头。
“不知道,昨晚大少喝多了,估计胃里不太舒服。”
简白扫了餐桌一眼,又问:“二少呢?”
管家又说:“一大早就出去了,没说去哪里了。”
简白忍不住骂:“一定又出去鬼混了,他那个样子什么时候能长大,看他什么时候能讨到老婆。一个个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哪家的新年会过得像季家这样冷落?
这回再娶媳妇,她不能听之任之了,一定要帮他筛选,不能什么样的女人都由着他的性子想娶进来就娶进来。再像之前一样,闹出笑话。那段时间季家被人没少议论,这些简白都猜得到。
倒是安子析,胃口大开,吃的也不少,直说今天厨房的吃的做得好。
简白看她那样,总算开心一点儿。现在就觉安子析是天下最好的姑娘,便以为她这样是刻意哄她开心。
饭桌上只有她和简白两个人,本来新年饭菜丰富,吃的人却零星。再没一个有情绪的,连她都要觉得扫兴了。
季江然将顾浅凝送到楼下。
这一回她真的睡着了,他不叫她,开了暖风,靠在椅背上。
今天是过年,很热闹,四处喜气洋洋的。按照中国的习俗,新年一定要是一家人一起过,热热闹闹的才有样。
他想了一下,又把车开出去了。
虽然是过年,可是大超市还都开着,照常营业。逛的人不少,选购食物的格外多,卖瓜果蔬菜的那一区域热热闹闹的。
顾浅凝是被季江然硬拖着上来的,本来她睡得很安稳,季江然曲指弹在她的脑袋上很疼,直将她弹醒。
火气很大:“季江然,你有病是不是?”
季江然伸手捞过她的大衣扔给她。
“穿上你的皮,走,去里面转一转。”他戴上太阳镜下去。
硬扯着她下来,几乎是连拉带拽的,一直把她带来这里。
顾浅凝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大都是一家人,推着车子慢慢逛,很悠闲,脸上笑意盎然的边闲聊边选新鲜的东西。如今大都市每天快节奏,赶到放年假一家人有机会聚在一起逛街,自然很热闹。
季江然有样学样,也拉着一辆车推在手里。
可是他不会选东西,蔬菜,水果,那些地上长的,树上结的,他通通分不出好歹来。最知道的也就是怎么吃了,哪个需要扒皮,哪个需要吐核……看到样子漂亮有喜感的,顺手拿到车子里。不嫌多,每一样都拿几个。
顾浅凝眯起眸子。
淡淡说:“季江然,你是土财主么?”
季江然眼皮没抬:“是啊,我就是土财主,我们全家都是土财主。你以后可以叫我季扒皮,你要是喜欢英式叫法,也可叫扒皮季。”他最擅长自我调侃,而且轻描淡写。
顾浅凝不知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