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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眼中现出泪雾。
“伤成啥样了?”
阿土顿时面红,低头木讷道:“小、小伤,没事……”
莫离打断道:“好了,这盘是蒟蒻,对女人养颜很有帮助的。我看这些天晚上三娘都偷偷摸摸地去阿土哥房里将你那些打架弄破的衣服拿出来缝缝补补,不单止熬夜,手指还给针扎得都是洞,正好吃这个补一补。”
三娘闻言嗔道:“莫离,说好让你不说的!”
三娘本还想说话,但压在桌面上的手却被温暖的热度包围。
阿土的手覆在她手上。
看着两人间不断冒出的粉色泡泡,莫离知趣地退了出来。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半年多,作为现代人的莫离,却出乎意料地适应这个环境。
本是外科医生的他,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小病患无钱做眼角膜移植手术而面临失明的情况下,私自将一因车祸丧生的孩子的眼角膜进行了移植。
死者家属得知此事后自然是大闹不止,虽然在院方的力保下莫离没有成为刑事被告,但却必须引咎辞职,行医执照也随之被吊销。
失业后的莫离在一家中型医药公司找到了工作,在一次随车运送药材过程中,遇到车祸,连人带车翻落山谷。
等他混混沌沌地醒来,便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
在荒野中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看到这家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客栈。
客栈老板本是一个满面皱纹的佝偻老头,一脸的邪乎气。
初次见到他的莫离也是被整了个彻底。
但在发现莫离有着一手出色的厨艺,能做出让人想连舌头都咽下去的饭菜后,莫离这才算是逃离了那古怪老人的魔掌。
莫离是双亲早亡之人,独自生活了有些年头,虽然各种家务与简单的料理制作是难不倒他,但也还不至于能做出这等水平的菜色。
只是这里的人不知为何,做的饭菜就是令他难以下咽,而他自己做的饭菜,每个人都抢着要吃,这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在客栈找到落脚之地后,待生活平静下来,莫离才找了时间去将那与他一起穿越时空的车上的药材搬了回来,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放着,想着以后可能会有些用处。
这方圆十几里,也只有老头开的这家客栈。
后来莫离才知道,这里本属交通要道,原本客栈也挺多的,但是由于前方百里之外是邪道统领一言堂的据点,经过这里出入的武林人士便也颇多。
哪里有人,哪里就是江湖。
所以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客栈,都让江湖恩怨仇杀给毁了个殆尽。
之所以这家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客栈还能坚持到今天,估计就是那一脸邪气的佝偻老头给撑着的。
莫离本不是江湖之人,即使听到传闻所描述的老头有多可怕,但天性善良的他却总没往心里去,还是像平常一样做自己该做之事。
时日久了,就连那寡言少语的老头也被他所感动,相处之间也更为融洽起来。
莫离在客栈里呆的时日久了,自然也结识了一些江湖人士。
虽然客栈离一言堂较近,出入的也多是一些黑道中人,但他们也讲究一个义字,对于生性善良的莫离,也总是亲近得多些。
半年前佝偻老人有事要出远门,便将客栈托付给莫离,还交代了一些道上的朋友多加照应。
正像那徐三娘与那阿土,也是对莫离贴心得紧,如果不是两人之间闹别扭,那对莫离几乎是言听计从的,平日间也替他挡过不少麻烦。
莫离将空盘收进厨房,忽然背上被人重重拍了一记。
“小离离,那烦人的夫妇俩今天又来拆你的客栈啦?”
听到顽皮的声音,莫离揉揉背上被拍疼的地方。
“药郎,拜托你别每次下手都这么重行不行?”
那名唤药郎的年轻却又有些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男子便露出一副紧张的神情:“啊?拍疼了?伤到哪啦?让我瞧瞧!”
说罢便去扯莫离的衣服。
莫离连忙将他的手拍掉。
“没事,你别乱来。”
但莫离的力气又如何比得过一身武艺的药郎。
药郎没两下子就已将莫离的腰带解开了。
在药郎就要将手伸入莫离衣服中的时候,一道极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小子又来吃莫离豆腐?”
莫离见救星来了,赶紧将腰带从药郎手中扯出来,向门口站着的那人跑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色麻布衣袍的修长男子,眉宇中流露出仙风道骨的气息来。
那男子右手持一竹布帆,上书“神算”二字。
药郎一见到那白衣男子,便像出门踩着狗屎般皱起了脸。
“你这个死算命的,怎么每次都来打搅我和小离离的好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那白衣男子儒雅笑道:“那自然是算到莫离有难,我当前来搭救。”
药郎怒道:“屁!刚才三娘他们打架,怎么就没见你来‘搭救’了?我看你这个程久孺就是没安好心!”
说罢便撩起袖口摆出一副要和人干架的架势。
莫离揉揉发痛的脑袋。
他只是想平平静静地生活,怎么他身边却净是一些爱生事的人呢。
将自己的腰带系好,莫离道:“药郎,你再闹,晚上就自己回家吃饭去!”
药郎一听莫离丢出杀手锏,那声势即刻弱了下来。
“小离离,你明知道恶人谷的饭菜连狗都不愿意吃,你还忍心叫我回去呀!!!”
说罢还满脸愤恨地盯着程久孺。
“小离离你偏心,你怎么不叫那死算命的滚回去吃啊,怎么只叫我啊,我不服气!”
听着药郎在一旁的滔滔不绝,莫离又好气又好笑。
“没看见外面弄得一团乱么,今天你和久孺不给我帮忙就算了,如果还添乱的话,那晚上谁都不用吃饭了。”
闻言,药郎便像霜打的白菜般耷拉着脑袋。
“好吧好吧,我去外面帮忙收拾总行了吧?那死夫妇俩,哪天我定要给阿土下个让人不举的毒,看他们还有什么心情闹!”
说罢撇了撇嘴,往外走去,经过程久孺身边时,还狠狠地撞了一撞。
待药郎走远,程久孺摆正了身型,才再度开口。
“莫离,我昨日为你卜了一卦。”
莫离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一边答道:“我是何其幸运,能让千金难求一卦的‘天机神相’为我占卜。”
程久孺肃颜道:“莫开玩笑,莫离,这次的卦象很是凶险,你要万分小心才好。”
莫离笑道:“那你倒是给我提点一下才好。”
程久孺道:“后六,天空,土神,家在戌,主欺殆不信,凶将。不久之后即会出现影响你命运之人,吉凶各半,却以凶为先。”
“久孺,你说的东西向来都是那么玄妙,我这个没有悟性之人可真是半懂不懂。”
却在此时,药郎又杀了个回马枪。
“小离离,快跟我到大堂看看那些东西要怎么个摆法!”
说罢,便将莫离扯了出去。
看着被药郎扯远了的程久孺站立原地,只生出一声叹息。
03
好不容易与阿土他们一起将几乎被拆掉一半的客栈修葺完毕,莫离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又有闹事的人闯了进来。
一群穿着尚可的生面孔凶神恶煞地提着武器,神色嚣张。
莫离将小童护在身后,只身前往招呼。
“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未待话说完,莫离便被推搡开来。
“少废话,赶快把那小子给我交出来!”
莫离整整衣襟,从容道:“小店今日尚无客人投宿,各位算是今天开门的第一趟生意,小的实在不知客官要找的是谁……”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那冲在前头的人便反转刀柄向莫离脸上挥去。
在刀柄即将打到莫离的时候,便有一股反力将那惹事之人挥倒在地。
药郎一脸痞相地蹲在口溢鲜血的人身边,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额头。
“小子,哪条道上的,敢来这惹事?”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光是方才药郎放倒那人手势与力度,就知此人内劲深厚,武艺非凡。
来闹事的一群人,气焰立刻消下不少。
带头之人拱手道:“在下苍龙门副门主贾超,在下走失一下仆,乃是偷走我门武功秘籍之小贼。我等一路追及至此,那小贼便失了踪影,所以我们才来到贵店查探一番……”
“荒你老子的大谬!”
药郎大恼道,“你家不见了贼就来我家找,难不成我家就是贼窝了?!若是哪天你家的鸡呀猪啊之类的也丢了,那我家就是鸡窝猪圈不成?”
说罢还在那倒地之人的胸口踏上一脚。
倒地之人痛呼出声,那群来生事的人中有几个一副想冲上来找药郎算账的模样,但都被那副门主给拦下来了。
“在下今日确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恕罪。”
上前将被踩之人从药郎的脚下解救出来。
“我等这就离去,但贵店如有发现可疑人物,还请一定交给我门处理,我门必有重谢。”
说罢便拱手行礼离去。
药郎站在门口呸了一声,不屑地转身回到大堂。
莫离上前扯了扯药郎的衣袖。
“谢谢啦!”
药郎收到莫离的道谢,虽是得意,但脸上却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习惯了向来态度嚣张的药郎,莫离往围布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尘,便要往内室走去。
药郎见状连忙拉住莫离。
“我说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给挤了?干嘛要救这种和你毫不相干的人啊?”
莫离笑道:“我之前不也救过你?”
药郎撇嘴道:“那不一样,我是贪杯喝多了倒在河里,可是现在那人是被苍龙门追杀哪!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莫离苦恼道:“我也不太清楚你所说的苍龙门是个什么来头,可是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大夫,那医者父母心的道理……”
“苍龙门乃当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