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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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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公馆院子里华灯初上。
  她起身搁下书,拢了拢头发,款步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宁逸白多年后的这次主动造访,原因只有一个。虽说此番灿宜的事算不得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然就他与乔匀彼此掌握的种种实情上说,的确是存在着不小的差异的。
  “……真是好久不见。”乔匀在书桌前面无表情的坐着,向宁逸白做个手势,请他顺便将门合上。
  宁逸白冷笑着哼一声:“你也配说这话。”
  乔匀起身移到边上的沙发里,背向来客坐下来,磕一磕烟斗中的灰。
  “我怎么不配说这话,”他说着回身扫了他一眼,下巴向对面的沙发抬了抬:“坐。”
  宁逸白心里压着火气,在那里站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过去的事,我们谁都不想提,这是二十年前就达成默识了的。你不提正好,我也懒怠同你算账。可我没想到你,你竟然一出手就是这样狠心……”
  “宁逸白!”乔匀低低喝了一声,掐住他的话。
  他们都沉默下去,半晌,乔匀将烟斗在几子上丢开,闭了眼仰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吐出一句:“我不过念着过去几年的情分,才连自己女儿的事情也放开手,不同你们纠缠。你倒是平白找到我家里来,指责起我来了!”
  “乔局长,”宁逸白轻然一笑,“你果真是将自己女儿事情也放开手了……”
  乔匀将眉头一皱:“……你不要得寸进尺。”
  宁逸白却笑出声来:“……同你做的比起来,我哪里配得上这四个字。”
  乔匀道:“多年不见,你既是好容易找来了,我也就须明白同你讲几句。过去的事,我确是不愿再提的,你识趣些,就不要无事生非。至于谦添的婚事上,我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你女儿嫁进他路家的门去。可你要实在无理取闹,拿着故人说事,别当我乔匀是不敢当的!”
  宁逸白哈哈笑起来,望住乔匀,酝酿好的火气兀然间竟难以表达了。良久,他盯着他可笑的脸一字一顿道:“乔先生,你是敢当的,那你也站出来担当一番叫人瞧瞧?别说‘由得我女儿嫁进路家去’这话,许是二十年过了,你忙于公事,便将纲常伦理竟都给忘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认了!我当你二十年不在灿宜跟前露个面,别说关怀她,就是心理怀着点子歉意也是好的!哪成想你无良到这样,……也真真是叫我开眼了!”
  乔匀听闻此言,盯住他半天讲不出话来。直到宁逸白起身道:“乔先生大可不必在意我的话,权当我此番不曾来拜访过。只是我还有一句,务必讲与你听。你不愿承担什么也就罢了,我倒乐得你什么不说,免得打搅了我宁家的生活。拜托你千万别再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即便不把灿宜当女儿待,也请看着苏仪的面子,放她们母女两个一马!”
  乔匀醒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抓住宁逸白的衣襟,红了眼嚷道:“你说什么!!”
  乔思苏静静地伫在门边,不自觉抬手捂住嘴,整个儿的人却还是止不住的晃动起来,涌出一脸的泪痕。她几乎要软下去,瘫下去,于是用力扶住墙边,回身便往自己房间去。
  却在回过头的一瞬间,视线里投进比她更失神的少年。
  路谦添怔怔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仿佛觉得什么都完了。他看见乔思苏惊诧的脸,惊诧,继而却又安和下去,向他柔软自然的笑着,一步一步晃到他的眼前来。
  廊厅上,是荼薇般白芒的光,却花了一片蒙蒙不清,如同在宣纸上落下浑浊的水滴子,从容晕染出昏黄的毛边。扑散开,漫渗进瞳子里,种成一颗蓄势作蛊的瘤。
  乔思苏仰起头,眼里砸出泪痕,却挑眉笑着踮脚向路谦添耳边轻声道:“……你喜欢的人早晚也喜欢不成,看谁同意你娶一个私生女!”
  他听了心头微微一震,继而敛紧了眼中散漫的游思,瞬时间沉成一湾冰凉的水,将乔思苏抵到墙边,冷冷念一句:“……你敢宣扬出去试试!”他说完,便松了手上的力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灿宜在房里看一会书,添了碳,却渐渐有些困倦,便伏在桌上沉沉的睡了。不一会子隐约听见外头有敲门声,想是她父亲回来了,只得随手扯了一件外套来,披着出去开门。
  她有些戒备,问了句“是谁”,隔了许久,才听见路谦添唤她的名字。正纳罕他这么晚来做什么,甫一抽开门栓,还未站牢靠,便被他大步上前一把拉进怀里。她抗不过,只有静静的站在门口。
  “……怎么?”仿佛听见他沉重的鼻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良久,路谦添松了声,手上却仍旧没有放开的意思,牢牢的圈着她,吸着鼻子浅淡的一笑:“……我觉得冷,仿佛着凉得了风寒,怕你也生病……”
  灿宜听了笑起来,便抬起手温柔的揽住他的背,又轻轻缓缓的拍了两下:“我没有生病。”
  他将头埋的更深了些,闻见她的头发上有甜丝丝的冰片香。在整个漆黑的冬夜里,钻进他的穴道去,暖下在体内一路做声的杂音。他安静下来,踏实下来。他说:“灿宜,我们快点结婚好么?”
  去他的半年,他懊悔当初为什么无知的定下这么个框,牢牢箍住自己的行动。才使得眼下不能由着性子做他该做的事情。他以为倘若变成一个更加理性沉着的人,便可以从他父亲那里讨得最使他幸福的婚约,却不曾预见到路上隐伏的屏障。且不是单靠他的转变就可以攻克的屏障。
  完全被吃死。
  灿宜怔了怔,问道:“……你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么?”
  他说:“我担心你。”
  灿宜吃吃的一笑:“你不是说过要维护我?我都相信这话,你自己何必还担心……”
  他说维护她,这是真心。可是他要怎么维护她才好呢?有些事他尽可以瞒着,瞒过任何人,瞒过千千万万年,直到他们都作了古,世上再无人记念着“宁灿宜”和“路谦添”这两个名字,直到往事都由风化了,冢前的沙土卷进季节的迁徙,磨灭了形骸,变成细碎一地的尘埃。甚至连世上的任何一处气息里,都抹去这一段历史。不见光,不透气,闷成浓重深沉的爱情。然后再散开,变形,绵延缱绻作一条红线,最后由他牢牢结住他们二人的指尖。
  可他并不是唯一的知情者,说不准哪一天,说不准是谁,一句话就可使他们之间的误差被彻底颠覆,从此刻进不相干的定盘。称量不相干的人生。
  他究竟该怎么维护她才好呢。
  “我只是……害怕等下去。”

  【56】对质

  有些事,就像是不用风也可大肆散播的火种。迅势燎荒了整片漫漠的原。
  宁逸白三两句话,戏剧般挑开累落了二十年积尘的纱。他们原本以为纠葛复杂的感情和故事,到头来却因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曝露在晴光下,一时灼伤了当事人的心。
  乔公馆的砖墙,映进灿宜的眼睛里,格外刺目。如同一面避也避不开的膜,兀然见蒙住了她的视线和气息,无端添给她难名的杂症。
  “请稍候,我去瞧瞧老爷此刻忙是不忙。”迎她进门丫头打量了一番她的衣着打扮,眼神里是淡然的无视和笑意。
  灿宜冰冷的看过去,却撞上乔夫人的面庞。那丫头一句“夫人好”还没出口,生生被她一掴巴掌止在舌尖上。
  “混账!”乔夫人抬手扇出去,厉声喝道:“你明儿不如就叫你姆娘领了出去罢了!一点规矩不懂!”她将一个食指点住灿宜,却并不看她,仍是攒眉向那丫头训道:“这是谁?!你也敢连称呼不叫一声!你是才进来做事的,你是历来就这么没大没小?!不是我们家正牌的小姐,你便也不当主子看了?!没教养的东西……”
  往日乔家里的大小丫头们,既是那几个毛躁上天的,也不曾受过她们夫人这般的打骂。如今那丫头见是当着个外人的面,挨了巴掌不说,又无端端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遭儿,故此面上很是挂不住,登时就淌了一脸的泪,气也不敢喘。
  乔夫人又道:“哑了?不吱声了?还不叫人!”
  那丫头只得抹抹泪,抽着鼻子向灿宜道:“……宁小姐请稍候,我去瞧瞧老爷此刻忙是不忙……”
  一句话未完,另半边脸上早又着了一巴掌。乔夫人道:“你要不要动动脑子!这是你哪门子的宁小姐!”
  灿宜头先就一直忍着,原本这些话就该是讲给自己听的,不过衍的巧,由这丫头做了她乔夫人的出气筒罢了。她此番被乔匀遣车接来,早预备下了一席话。
  从真相大白那一晚起,乔匀对待此事的态度就让全家族上下讶异又愤懑。他非但不推责,反倒还预备在报上正式公布灿宜是他女儿的消息。然他人单势孤,且这要溯起源来,平白多个女儿也着实不是件名誉的行为。左右奈何不得乔夫人同她许氏亲友一派的极力反对,加上乔匀党下几个尚需仰仗他威名的同僚们,大家各怀心思言言语语的,多少起了些作用。最终乔匀只得做了妥协,同意只对外宣布认灿宜作干女儿,此后与乔家相关的一切活动她都可出席。如此名义上虽不算难听,但也决不算磊落。这样一闹,大家心照不宣,谁都知道干女儿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的称谓,用不着报上宣传,灿宜就同那些名门私生子一样了。表面一夜荣华,实质却并不受整个家族的待见。
  他们自以为是就决定了她的人生,问也不问她自己的意见。别说做不成小姐,如今只怕连安安静静做她的宁灿宜都不能够了。以为谁巴望着趋荣附势呢,可笑!
  乔夫人第二个巴掌脆生生落下去,灿宜便正色唤了一句:“乔夫人!”
  她仍不看她,依然冷着脸向那丫头道:“再来。”
  那丫头只得再一次抽泣道:“……小姐请稍候……”
  乔夫人这才打发她上楼去了。人将一走,她便也回身就往里去,理也不理灿宜。
  灿宜瞧着她这一出指桑骂槐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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