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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在,他们就如此对待你们母子三人,我们若是去了……”看书就到~~~
许樱心中叹了一口气,当年父亲去世不过一年,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因宅基地的事狠狠生了一场气,又因大舅舅举试不第,一气之下与友人为幕,两老比娘亲去得还要早一年,小舅舅与小舅母眼见生计艰难,带着儿女投靠岳家,小舅舅走南闯北,小舅母倚着娘家渡日,大舅母一人带着儿女支应着生计,对自己和母亲不闻不问,母亲去世时都未曾见过她,她上一世竟不知有个外祖家可倚靠。
这一世外祖家与他们母子三人多有来往,大舅舅科举之事,还全赖父亲的笔记,大舅母却未与自己母女商量,就直接找了祖父退了亲,虽说有不想连累他们母女的意思,未必没有想替杨国良解除这桩没助益的婚约,另择良配,替杨家找一个可倚靠的亲家,好在冤案中解套的意思,如今杨家不但还了清白,大舅舅还升了官,自己母女自是知道内情的,大舅夫妻不知内情,许是还以为是陆家、刘家替杨家活动得力的结果呢,聘陆家女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
想了这种种事,许樱心里那淡淡的委屈也慢慢的散了,熙熙攘攘无非利来利往,血缘之亲也不过如此罢了。
“外祖母你何必如此忧心,如今外孙女有一个做了知州的大舅舅,日后自有外孙女的好处,大表哥有状元之才,外孙女却没有做状元夫人的命,外祖母你保重身子,才是我们母女之福。”
许樱这一番话不止屋里的杨老太太叹气,屋外的杨老爷子也是感叹不已。
“你大舅舅年近不惑,胸襟气度竟不如你……”
“大舅舅年近不惑才升上五品官,是天大的好事,外祖母理应高兴才是,就算是为了我们娘三个的将来,您也要和大舅舅和好如初啊。”看书就到~~~
杨氏心里也有疙瘩,见女儿大大方方的劝解着母亲,暗中也觉羞愧,自己是为人母的,竟没有女儿的胸襟,“是啊,娘,大哥不是那些个不认亲眷之人,他如今也是有脸面的朝廷大员了,亲戚朋友来了这么多,您怎么样也要给他这个面子才是。”
杨老太太点了点头,“若非看在我的好女儿,好外孙女的面子上,瞧我能饶了他们谁。”她说这话扬高了声音,在窗外不知听了多久的陆氏和花氏面面觑,陆氏先别过了眼睛,向守门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守门的婆子这才大声通报,“老太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来给您赔罪来了。”
到了晚上饮宴之时,杨老太太陆氏和杨氏扶着,带着笑脸出来了,众亲眷自是知道这一番的争执解了,她喝了儿子、媳妇敬的酒,这才称了乏回去歇着,一场晚宴总算圆圆满满的办了下来。
到了夜里,杨纯孝与陆氏夫妻凑在一处说话,提及白天的事也是感叹,“我只道樱丫头是少年老成,如今听她一番话,思虑之周得吓人,你也不必再多想,国良配不上她,她也未把国良放在心上。”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被表哥退了亲,母亲与外祖母带着再续前缘的心思,却被别人半路拦了姻缘,怕要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可许樱偏偏一副并不介怀的模样,反倒跟长辈讲起了道理,这样的女子聪明得快要成了精,陆氏对退亲之事,不但没有悔意,反而多了庆幸。
“唉,你也不必再说别的了,这次我能逢凶化吉,又升了官职,全赖舅兄们周全,国良又得了舅兄们的赏识,举荐去国子监读书,大有前程,订亲之事顺李成章,咱们夫妻对小妹和樱丫头好些便是了。”杨纯孝没有陆氏想那么多,经过最近的事他也想明白了,在朝堂之上想要立足,不结党,不使心计是不成的,此一时彼一时,做了官就要有做官的样子。
当夜许樱留在外祖家过夜,睡到半夜之时,只觉心中气闷,披了件衣裳出了屋,都说人情淡漠世事多艰,被人这般嫌弃,许樱心中岂能似面上一般的平静无波,上一世她被人嫌,是因为是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只能仰人鼻息的孤女,这一世她被人嫌,是因为她太厉害能干,可硬要让她选一样的话,她宁愿自己厉害能干些。
她坐到院中的青石条凳上思想着这些事,一时间竟有些想笑,展家使尽手段一为她姓许能牵制义父;二为她能干能支撑门户。杨家不要她一是因为她无权无势;二是为她太能干。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一个个都算得精得很,展家罢了手,杨家倒因祸得福得偿所愿,可见得哭着喊着要跟她有牵连的人没有好下场,离了她的,倒有了好报,她也算是个不吉之人吧。
她正这么想着,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个石子,打在她的肩上,许樱抬头看,却见自己所居的小院的女儿墙上,竟坐了个人,“谁?”杨家并非是许家似的深宅大院,只是一家三代人住着的两进宅院罢了,今日有些个外客留宿,莫非哪个酒鬼喝多了酒,走迷了闯到这里来了?
“小声些。”那人说罢,竟一跃而下,“是我。”
今日是满月,那人虽穿了件藏蓝的衣裳,细看眉目却清楚得很,“连师兄……你怎么在此?”
“不止我在,茂松书院有些头脸的都来了,攀附嘛……自然是宜早不宜迟。”连成璧笑道,他这人说话,总带着三分的讽意,让人听不出真假,“倒是你,半夜不睡在院子里笑,吓得我差点丢了魂,隔着花墙看到了是你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你难不成是因为杨国良气得得了失心疯?”
“是啊,我失心疯了,大喊一声有贼,让你被乱棍打死如何?”
“我被打死了事情倒小了,就怕打不死,你又被冤一个夜半与男人私会的罪名。”旁人说这话像是威胁,连成璧说这话,却是在嘲笑世人看事只看表面。
“如今世人都知我背信弃义与落难的舅家退了亲,舅家渡过了劫难官升一级,我又恬着脸来求续前缘,被舅母弄了个好大一个没脸,真懒上了你,也不知道是谁吃亏。”许樱在人前戴了经年的面具,被说话阴损毒辣却句句实情的连成璧激得,竟掉了下来,跟着他一起比谁嘴更毒。
“这世上的人,长着一张嘴除了吃就是说人闲话,听他们的话,一个个倒都不要活了,可你若翻了身,做了人上人,他们又换了嘴脸,只说你的好话了,何必管他们。”连成璧道。
“我若手上有酒,为你这话也大浮一大白。”许樱笑道。
“你若是男子,我立时带着你翻了墙喝酒去。”连成璧道,许樱这个小女孩怪里怪气的,与她呆在一处说话,却是他这辈子从没有过的痛快,若非是为了看看许樱到底好不好,他也不会跟着连成珏一起来杨家贺喜,连成珏想着攀附,他可懒得捧什么新贵的臭脚。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远远的巡夜的婆子提着灯走到了院外,两人都不再吭声了,连成璧借着月光瞧着许樱,她头上只插了一根固发的珠钗,雪青的里衣,外罩着桃红的褙子,脚上趿着寝鞋,一双玉足雪白得似是白玉雕成的一般,他瞧着就觉得天热得很……再不敢往别的地方瞧了,“天晚了,我走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莫要再半夜在院子里笑了,当心吓死人。”看书就到~~~
连成璧说罢便快跑了几步,跃上墙头,翻了出去,身手利索得紧,又有谁知他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红得跟庙里的关公一般。
☆、83、路遇
83、路遇
许家的男丁昨日饮宴过后就回了许家;杨氏和许樱昨日就将来时的轿子遣了回去,第二日一大早趁着晨曦坐着来时坐着杨家备好的马车出了临山镇杨家的门;杨氏来时心里七上八下翻来覆去地想着要如何让兄长消气再续前缘;去时心里却颇觉有些凄凉;世人皆势利,骨血亲人非但不能免俗,倒似比旁人还要势利三分,“樱丫头;你在梦里头被许配给展家的傻子,你舅舅、舅母就未曾去许家查问?”杨氏当初听许樱说梦,只听得心惊胆颤;原以为是上天示警;与实情不同;可偏偏有许多事又都对得上,比如展家的婚事,她们母女回许家后许家人的狠毒,又经过了这一番婚事风波,实在是让她不多不对娘家也多想些。看书就到~~~
“我梦里大舅舅名落孙山,无颜回乡与友人为幕远走他乡,外祖家因宅基地之事,与人打官司损伤了元气,外祖父母一病不齐,双双故去,杨家经过这些事,家底被掏空了大半,小舅舅夫妻只好带着孩子依着岳家经商过活,大舅母一人支撑家业,许是无暇他顾吧。”
杨氏摇了摇头,“你也不必拿话宽慰我,你大舅母为人如何我清楚得很,她必是觉得两家姻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不会替你出头的,你那梦做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杨氏心里对娘家一盆火似的热心,被浇熄了不少,“如今你外祖父母尚在,娘家还是娘家,若是不在了,也就是比寻常的亲戚强些罢了,你和你大表哥的亲事未成,许是你的造化。”
许元辉听着她们俩个说话,似懂非懂,只觉得无聊,靠在杨氏的肩头打了个呵欠,被马车摇得犯困,听到杨氏说亲事未成,许是造化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大表哥不好,姐姐不嫁他,嫁连家哥哥!”
许樱一愣,“什么?”
“昨日你们在饮宴,我一个人无聊带着小六子出去玩,我见了大表哥向他施礼,他似是没瞧见我一般,转身就走了,倒是连家漂亮的哥哥好,见了我还给我糖吃。”
杨氏摸了摸许元辉的头,又是想笑又是心酸,不管亲事成不成,杨国良也不该待表弟这般冷淡,“许是你大表哥真没瞧见你也说不定,倒是你,人家给你块糖就觉得人家能做姐夫了,若是给你只烤鸡,岂不是你都要被拐走了?”
许元辉撇撇嘴,“糖是小事,要得是看重二字,我是姐姐的弟弟,大表哥不看重我,就是不看重姐姐,姐姐不嫁他是好事。”
这下连许樱都要对这个只知道傻淘的弟弟令眼相看了,“你这番话是谁教你的?”
许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