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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开门后,拉着门让亚当和迪·西尔瓦两人进去,说:“她在第一间病房里。”
门前有一个警察在站岗,他一看到地区检察官,马上来了个立正。
“除了我发的书面许可证,任何人不得走近这房间,清楚吗?”迪·西尔瓦说。
“清楚了,先生。”
亚当和迪·西尔瓦走进病房。房内有三张床,其中两张空着,詹妮弗躺在第三
张床上。她鼻孔里和手腕上插着输液管。亚当走近病床,低头注视着她。詹妮弗的
脸在白枕头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苍白。她闭着双眼,脸上似乎比以前更年轻,更柔和。
亚当看着她,不由得想起几年前两人初次相遇时的情景。那时她是那么地天真无邪,
曾那么愤愤然地冲着他说:“如果真的有谁收买了我,我还会住在这个鬼地方?…
…你们怎么处置,都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来打扰我。”他想起她当时是那么地敢说
敢干,那么地富有理想,又那么地易招抨击。她曾经站在天使这一边,相信正义,
愿为正义去赴汤蹈火。究竟是什么使她变了样呢?他过去爱她,现在仍然爱她。是
他自己走错了一步,整个地毁掉了他们的生活。他知道,只要他活一天,就无法摆
脱这铭心的内疚。
他转身对医生说:“她什么时候……就告诉我。”他说不出话来,“我是说她
病情发展情况。”
“当然。”医生说。
亚当·沃纳久久地深情地看了詹妮弗最后一眼,默默地跟她道别,然后他转过
身,走出病房,去对付等候在外面的记者们。
詹妮弗在迷迷糊糊的半昏迷状态中,恍恍惚惚地听见他们离去了。她不清楚他
们说了些什么,因为极度的疼痛折磨着她,使她无法集中精力听他们说话。她想她
是听到了亚当的声音,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她想睁开眼看看,却
没有一点力气。
詹妮弗开始神驰遐想……亚伯拉罕·威尔逊带着一只盒子跑进屋子。他绊了一
跤,盒子打开了,黄色的金丝雀飞了出来……罗伯待·迪·西尔瓦尖声叫着:抓住
它,不要让它跑了!……迈克尔·莫雷蒂抓住了金丝雀,哈哈大笑着。雷恩神父说:
大家看,这是一桩奇迹!康妮·加勒特开始满屋子跳舞,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
…库柏太太说,我要送给你怀俄明州……怀俄明……怀俄明……亚当带着好多红玫
瑰走进屋来。迈克尔说,这些玫瑰是从我那里拿来的。詹妮弗说,我将把它们插在
装了水的花瓶里。突然,玫瑰枯萎了,水溢到了地板上,变成了一个湖泊,她和亚
当在湖上张帆航行,迈克尔站在水橇上追来。突然他变成了乔舒亚。他朝詹妮弗微
笑,挥手,猛地失去了平衡。她大声喊叫起来:别倒下……别倒下……别倒下……
一个巨浪将乔舒亚抛上天空,只见他像耶稣那样伸出双臂,一会儿便无影无踪了。
詹妮弗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乔舒亚死了。亚当死了。迈克尔死了。
唯有她留下来了。每个人到头来都会变成孤零零的一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
法。现在看来,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感到了一种神圣的安宁,不久就什么疼痛也不觉得了。
第六十四章
一月的美国首都,春寒料峭。这一天,亚当·沃纳宣誓就职。他的夫人身穿黑
貂皮大衣,戴一顶黑貂皮帽。这身打扮将她那苍白的脸映衬得特别美,又几乎叫人
看不出她已有了身孕。她站在女儿旁边,两人一起自豪地望着亚当宣誓就职。
在华盛顿州凯尔索的一间小小的律师办公室里,詹妮弗·帕克一个人坐在那里,
从电视中一直看到亚当、玛丽·贝思和萨曼莎在秘密警察的簇拥下离开主席台,就
职仪式全部结束为止。她关掉电视,看着荧光屏上的图像慢慢地隐去。这,就像关
掉了过去的一切:爱情与死亡,欢乐与痛苦。没有什么能毁掉她,她是个幸存者。
詹妮弗穿好衣服,戴上帽子,走出办公室。她在一块写着律师詹妮弗·帕克的
牌子前站了一会。她猛地想起,特别大陪审团已宣判她无罪,她依然是一名律师,
就像她父亲曾经是个律师一样。她要继续寻找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正义。她转过身,
朝法庭的方向走去。
阵阵寒风掠过大街,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詹妮弗慢慢地走着。雪花开始轻轻地
飘落下来,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薄绸似的雪幔。突然,附近的一幢公寓大楼里溢
出一阵欢声笑语。这声音对詹妮弗来说已是那样的陌生,她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
聆听了一会儿。她裹紧大衣,又开始沿街向前走去,她的双眼凝视着面前的雪幔,
仿佛在窥测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