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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真家伙,〃沈子寒咕哝着说。
〃你们是医科大的学生吧?为什么要翻进这间办公室?〃警探低着头,双手环抱胸前,不动声色地问。
李元斌刚要开口,沈子寒使了个眼色抢先说:〃嘿……我,我们就是好奇。听说这里闹鬼,学医的嘛……想搞个究竟。再说他在这里住过院,看到过一张白脸。〃
〃白脸?〃男警探眉头皱了皱。
〃是,就那个女的戴的面具那样的。肯定是她们在搞鬼。〃沈子寒说。
其实报警前,沈子寒就和李元斌商量过,绝对不能把自己给牵到事儿里面来〃就说咱们好奇进来看看的。千万别说你和那个妞儿认识啊这些……否则跳进黄河咱也洗不清。〃
李元斌在上次韩虹意外死亡时,就被传讯了十二个小时,想一想心里就发怵。所以他对沈子寒的决定没怎么反对。
这时一个年青的男警察走进来,〃队长,现场堪验基本完了,初步判断是自杀。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法医怀疑是氰化物中毒,进一步结果要等尸检报告。里面那屋应该就是案发现场。死亡时间是48小时前。〃
李元斌和沈子寒面面相觑,〃自杀?〃大大的疑问悬在李元斌的脑海里。
〃一个堂堂的主任,教授死了这么长时间,这儿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个被称为队长的警探问。
〃刚才问过护士长。她说死者两天前给她们留了张假条,说有紧急任务去雅安参加两个会诊。一周后回来。所以她们也没在意。〃
〃纸条呢?〃
〃她们早给丢了。〃
〃现场的指纹、足痕、还有其他物证都提取了吗?〃
〃全都齐了。队长,你别说这主任选择死的地方够怪的。房间里的墙壁不但加厚,而且全加上了铅板。护士长说那是他们以前准备放台眼科用放射性设备的地儿。〃
李元斌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能像〃看见〃韩虹一样〃看见〃任鹏飞的死亡了。铅板!是该死的铅板阻碍了他的眼睛。
〃还有个奇怪的事儿,在那房间的一台冰箱里发现了两只眼球。是研究用标本还是什么其他人的,得等DNA比对了。〃
李元斌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想大声地告诉他们:〃那肯定就是韩虹医生的眼睛!〃
〃全带上,全带上……好了,通知他们撤吧!我两天没合眼了。〃中年警探打了个哈欠,〃哦……留下你们俩的电话和住址吧。我们会再和你们联系。谢谢配合。〃
沈子寒出了病房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奶奶的吓死我了。一泡尿差点没憋住。〃
〃奇怪呵,他为什么要自杀?〃李元斌低着头喃喃自语。他想像不出医术精湛、名利绕身的任鹏飞究竟会有什么不得不以生命为代价的自杀动机!
沈子寒边往洗手间走边说:〃畏罪自杀呗。那眼球八成就是太平间5…07的。*!报应!俺老家都说自杀的人就是冤魂缠身所致!那白脸妞儿我看就是个鬼。〃
李元斌在洗手间外等着沈子寒,心里却不是那么踏实。他凭直觉能感到背后还有一双更为阴森凶残的眼睛开始死盯住了自己。
全文 第三十二章 梦魇
李元斌一夜无眠。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把白脸与千叶美惠联系起来。
千叶的那双眼睛曾经无数次给他希望,给他力量——就像床头的阿姆斯特朗,让他几近绝望的心一次次挣扎出痛苦的漩涡。让他相信光明终会实现,生活终将美好。而现在,那双眼睛却归属于戾气十足的一张“白脸”,归属于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孩儿。他不但没能出离漩涡,反而正在远离真相,坠入深不可测的涡流深处。
李元斌翻身从枕头下摸出那三张写着“鬼路”的皱巴巴的纸条。他平躺着把每一张纸条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但看不出什么更多的名堂。他又把纸条翻转过来,隐隐觉得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浮动——他的视力现在好极了。虽然宿舍里漆黑一片,但对他的“眼睛”来说,还是亮如白昼。
的确,有些水印图案慢慢凸显出来——李元斌瞪大了眼睛,把纸条举高左右摇晃。
“天呐!是樱花!”——李元斌的心狂跳不止。一些稀疏的粉色樱花出现在了纸条背面。凭着直觉,他几乎能断定这些字就是住院期间遇到的那张“白脸”所为。更准确地说,一定是千叶所为。
“她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她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李元斌实在不理解这个谜一般的混血女孩儿。
他侧了一下头,看见对面铺位的沈子寒早已睡着。李元斌突然有些好笑,东北大傻从来都是俯睡——两只手前伸着压在头下,两条结实的长腿左右大张,双脚横杠在严浩的床头。
“王八打枪!”——李元斌突然想起沈子寒猜那条字谜时说过的话。这会儿用在他自己这个姿势上正好合适。
“WBDQ”——那四个英文字母又依次跳进了李元斌的脑海。
反正睡不着,李元斌干脆集中精力想想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怪事。他能感到,任鹏飞绝对不会是死去的最后一个。而藏在暗处的凶手,迟早会向他逼近……
李元斌又把四个字母倒过来念——“QDBW,QDBW,QDBW”——这应该是一个字或者几个字吧。但又不像拼音,倒像什么输入法。
一道灵光闪过李元斌的脑海。他唯一学过的输入法就是王码86版的五笔输入法——还是上学期学习办公自动化软件时老师教的。
李元斌赶忙想口诀——“D键上的是‘大犬三羊古石厂’……S健上都是些什么来着?”——他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急得都有些冒汗了。
他突然想起廖广志的五笔输入法学得不错,每分钟还能打四十多个字儿呢。一不做二不休,李元斌掀开毛巾被爬过床头——他对面的廖广志睡得像只小猪,从半张的嘴里发出扯风箱似的呼噜声。
“老大,老大,醒醒,”李元斌使劲儿摇了摇廖广志的胳膊。
“谁啊……谁啊,”廖广志半睁开眼,突然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妈”,半个身子已经坐了起来,“外星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廖广志拍着胸口直嚷嚷,“你的眼睛……太,太可怕了。”
李元斌不好意思地笑笑,“医生说等病好了,里面的光就没有了。打扰你了啊……我有急事儿请你帮忙啊!”
“几点了?什么破事儿不能明,明天说?”廖广志歪*在床头耷拉着脑袋,几乎又要睡过去。
“快帮我想想,QDBW在五笔输入法里是什么字啊……QDBW,快!”
“QDBW……危险。”廖广志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什么?你再说一遍,要确定!”李元斌不得不拍了拍他的脸。
“是,危险……危险。”廖广志把头缩到了被窝里,“别闹了,睡吧……”接着又是一阵悠扬的呼噜声。
李元斌爬回到自己床上。他激动得不知是该躺还是该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谁会费尽心机给他发来这样的字谜呢?想一想,如果直接说“危险”二字,他倒真有可能以为是条垃圾短信——足见发短信的人用心之良苦。
李元斌的心里涌出丝丝感激。他确信这个人一定是千叶美惠——可惜不知道那个号码,否则马上可以验证一下了。
再次想到千叶美惠,李元斌却有些惶惑了。他的脑海里是正在反复对比与冲撞的人物形象:
出现在樱园里的清纯的千叶与独自前往解剖教室的神秘的千叶;
鼓励他支持他战胜病魔的千叶与玻璃窗外戴着“白脸”面具唬人的千叶;
在后花园里向往着蓝天大海的千叶与愣在凶案现场不知所措的千叶;
……
一幕一幕,一笑一颦,如烟的往事在李元斌的脑海里缭绕着、起落着、纠缠着……爱与恨、悲与痛、喜与怒的转换交织更让身心俱疲的李元斌想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可以找谁倾诉?又可以找谁解疑?究竟还有谁能与他相依相守在这个平凡的世界?
他记得在樱园里第二次见到千叶时,她的神情是多么慌乱。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在用“他的眼睛”看呢,千叶最后说的“黑暗的眼睛”究竟是谁的眼睛?
李元斌狠狠地捶打了几下床板。他想着想着……一只手就不自觉地就往眼睛上摸了去——“难道这不是我的眼睛吗?难道我看见的不是我的世界吗?我为什么可以看见死人,甚至还有那些临死的人?那八个溶解的眼球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他的脑子里晃动的全是眼球、眼球、眼球……
李元斌最后把思维的焦点集中到了解剖教室。他似乎觉得那里面隐藏着太多的玄机与问题。至少有两个与那儿根本不相干的人都去过解剖教室——千叶、雷鸣——前者与任鹏飞有着莫名其妙的关系,而后者竟然知道他李元斌的“眼睛”有问题。
几个小时前,雷鸣在夏天面前所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也知道我们的项目还处于完全保密阶段……”
窗外的那轮满月早已西沉,但还有越来越多的疑惑正在按捺不住地浮起。“项目?是什么项目与自己有着关联?难道是该死的视杯再造计划?”——李元斌越想心越乱,干脆翻身下床。
他倒上一杯水,然后拿着杯子走到屋外的阳台——他盯着远处那那座蹲伏在夜色中的基础医学部大楼,一直站了许久,许久……
李元斌几乎一夜未睡,他在阳台上站到天色蒙蒙亮了才回房间里躺了一会儿。
上午的一二节课是本学期《系统解剖学》的最后几节理论课。身着鲜艳的格子衬衫、系着PANDA斜条纹红色领带的兰天明正在课堂上眉飞色舞地讲解内分泌系统中垂体与下丘脑的联系与功能。他的课始终保持着较高的上座率——教学有方,生动活泼是主要原因。
李元斌专门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蔫头蔫脑地像霜打的茄子。
“密室”——李元斌已经在纸上把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