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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王薇进了哪个户门,只能凭感觉猜测着。唐楼家家关门闭户,鸦雀无声。沈菲上到八楼梯口,听到清脆的碗筷声响从中间的那家门户飘出。她放慢了脚步,用脚尖触着梯阶,像猫一样轻悄悄地挨近,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屋内动静,隐约听到屋内的对话,她清楚地分辨出那女声是王薇,男声则很微弱,难以辨别。“你饿坏了吧?”王薇问。“不饿,我吃……东西。”男声答。“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你猜是谁?”“谁?”“沈菲……”
躲在门外窃听的沈菲,听到屋内王薇突然点名道姓提到她,吓得矮了半截,心头卜卜乱跳,仿佛房门突然洞开,她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
沈菲不敢逗留,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沈菲揣测屋内的男人极有可能是李若龙。一则她知道李若龙最近失踪;二则王薇在香港熟人寥寥可数,今天又神色慌张,形迹可疑。因此她所见的神秘男子是李若龙,这推测八九不离十。沈菲为自己的意外发现既兴奋又紧张,决定等天黑下来,夜探唐楼。
商海争雄第65章:为报复而夜探唐楼
第65章:为报复而夜探唐楼
沈菲在焦急的企盼中度过了一天,这一天白昼仿佛特别漫长,夕阳迟迟不肯西下。终于金乌西堕,夕阳敛尽了最后一道余晖,夜,渐渐降临。
沈菲在唐楼附近的一家茶餐厅坐了大半天,不知喝了多少杯柠檬加冰,直到唐楼所有的小街都被夜色吞噬,才站起来,结账走出去。她走到唐楼下,见铁闸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也许是因为唐楼居住的都是贫穷人家,所以连小偷也不屑光顾,铁闸门永远只是虚掩着,方便出入。
沈菲有备而来,她脚蹬“耐克”波鞋,轻捷地爬上了八楼。房门紧闭,屋内死寂,她站在梯口,沉入夜的深邃旋涡,心中交织着兴奋、刺激和不安的感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无计可施,又不甘愿空手而回,便站在门外的黑暗里,等待屋内传出声音。她猜想王薇不在屋内,倘若她在,必有交谈声。
无声无息的寂静,滋长了沈菲心中的烦躁,她无意间用手指摁了摁侧边的房门,竟豁然打开了。对面楼房的灯光透过窗口射进来,她发现竟是一个空房。她摸索着走到后窗,看见天台就在窗下,延伸到中房的后门。
沈菲定了定神,壮着胆,攀越窗户,下到天台,摸至中房后门,刚站定,突然听到屋内“砰”的一声闷响,接着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沈菲探首屋内,赫然瞥见李若龙倒在地上翻滚辗转,颓然不动了。她战战兢兢地走进去,看到李若龙圆瞪双眼,口吐白沫,她被吓得毛孔耸立,踉跄倒退。但是,躺在地上的李若龙没并有动弹,手脚虬曲着,痛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惨白、凄然。
沈菲拔腿就逃,蓦然看到地上有摔碎的针筒,床头柜上还有半盒针剂。她不知道这针剂是治什么病的,顺手牵羊拿了一支放入手袋内,又打开床头柜,看到杂物中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条珍珠项链,她好生诧异,把珍珠项链也拿走了,锦盒则放回原处。
沈菲正想打开五斗橱搜寻,却见李若龙抽搐了一下,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急忙从后门循原路攀窗越户,逃出唐楼。她跑到小街,一阵夜风袭来,“嗖”地一股冷气从颈椎直灌而下,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匆匆逃离。
沈菲回到了她租住的公寓,一进门就喝下了一大杯冻水,以图熄灭心中的惊悸,然后她瘫在沙发上喘息。她没有开灯,然而刚刚在唐楼所目睹的情状,却像电影一般在她眼前显现。瞪着眼、张着嘴、虬曲着身肢的李若龙,倒卧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竭力整理着纷乱的思绪,她想,李若龙肯定是得了癫痫病,这种病在她的乡下用土话说叫做”发羊吊”。
沈菲想,自己为什么要上那唐楼去?为什么要偷窃李若龙的针剂和珍珠项链?她甚至怀疑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是为了寻找刺激?还是出于嫉妒?这几种心态,都有又不是全部。她虽然愤恨李若龙羞辱过她,但她更恨方阳晖抛弃她。如果说要报复,她手中的复仇之剑会刺向方阳晖。
这种报复的心理,潜藏在她的心底。正是在这种潜意识的作用下,她随时随地留意着与方阳晖有关的事物,寻觅能达致她报复目的机会。
荷尔蒙的分泌,造成了男性与女性生理和心理上的分别。雌性荷尔蒙的分泌量远比雄性荷尔蒙少,因此,女性的胸襟肚量普遍比男性偏狭,而报复的心理却可能强烈得多。
沈菲因为“绯闻事件”,刚窜红就栽了,传媒抛弃了她,她手头拮据,生活也陷入困境。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为此痛苦万分。她认为这都是方阳晖造成的,他要负上责任,即使不负全部至少也应负绝大部分责任。一个男人在他的女人受到伤害、最需要安慰和关怀时,却做缩头乌龟,啐——还是个男人么?更令她气愤填膺的是,方阳晖不仅做了头乌龟,而且拒她千里之外,把她视为麻疯病患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沈菲越想越气愤,她发誓要对姓方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许正是这种报复心理的驱使,她才会冒险夜探唐楼偷窃针剂和珍珠项链。她想,她现在手里握有“引蛇出洞”的诱饵,不怕李若龙不见她了。
虽然她不清楚方阳晖与李若龙到底因何结下冤仇,但她知道方阳晖正到处查探李若龙的下落。如今,她竟无意中掌握了李若龙的行踪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禁心头一阵狂喜。她独自策划着“引蛇出洞”对方阳晖施以报复的计划。
方阳晖到处查访李若龙的下落,遍寻无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若龙仿佛飞天遁地,消失在空气中,但方阳晖又分明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似乎李若龙随时会从墙壁走出来,在他的背后,正用那支勃朗宁手枪对准他……他走路时经常莫名其妙地回头张望。他害怕黑夜,夜里得亮着灯睡,但仍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他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这天,他接到财务部经理的电话。“方总裁,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的户头几乎被提空了——”方阳晖大吃一惊,急问:“怎么会这样?”“被李若龙提走了。”“提走多少?”“五千万。”“他怎么可以提走这么多?”“他是利用你的银行授信,日积月累提走的。”“现在怎么办?”方阳晖焦急地问。“唯一的办法是到廉政公署举报他。”“不行——如果那样做廉署就会彻查整个公司,我也难脱干系。”方阳晖放下电话,脑袋胀得几乎要爆炸,白金咭计划本来骗的是街外钱,想不到现在骗到自己头上,如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商海争雄第66章:方阳晖眼前一黑
第66章:方阳晖眼前一黑
五千万流动资金的提款授权,该死的——方阳晖气得发抖。但他冷静一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李若龙啊李若龙,你想坑害我,提走巨款,再把沉重的包袱甩给我,只可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方某始终比你棋高一着。方阳晖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他将自己在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有限公司的股份降为百分之五。现在亏空的是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有限公司而不是控股公司,这就意味着,他只需承担按股份比例分摊到的百分之五债务,但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的贷款是由他担保的,要解掉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就只有把债务的包袱甩给那个“土包子”袁野。
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打到深圳找袁野。
“袁董事长,请你尽快到香港来一趟。”
“有急事吗?”“李若龙提了公司的巨款。”“方先生,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有限公司已跟我无关,李若龙要求我退出,我已签了名,他已把股金退还给我了。”“到底怎么回事?”“这话应该我问你——”袁野气愤地挂了电话。
方阳晖立即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打电话让秘书小姐即刻把四海公司的有关档案送来。看完档案,方阳晖举起宗卷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发现两家公司的股东登记文件,都被李若龙做了手脚,以“偷天换日”的手法掉了包。由于两家公司的名称都是“四海高尔夫游艇会”,只是一家是“有限公司”,在香港注册;另一家是“控股公司”,在百慕大注册。当初交由李若龙负责办理所有手续。方阳晖系两家公司的股东,他在“有限公司”占股百分之五,而在“控股公司”占股百分之八十,所以在两份文件上都有他的亲笔签名。李若龙只需把两家公司的名字对调一下,张冠李戴,在香港注册的就变成是“控股公司”而在百慕大注册的则是“有限公司”,轻而易举地把他绑在负债的战车上了。
悔之莫及的是,那时他正与沈菲打得火热,如胶似漆,神魂颠倒。
回想起李若龙送文件副本时,他正在会所与沈菲共进晚餐,他正要细看,沈菲娇嗔地埋怨:“吃顿饭也不得安乐。”于是他只好放下文件,第二天看也没看就交给秘书小姐处理了。而往常办事认真谨慎的秘书小姐,其时正在呷他与沈菲的干醋,未细加核对就将文件入档束之高阁。李若龙又安排袁野退出,归还了股本,显然李若龙是在有计划、有步骤地暗中进行着这一切。
现在,这一疏忽铸成的大错是,他必须为此负上亏空五千万的百分之八十的债务。
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的银行帐户上,现在是空空如洗,方阳晖要面对的是每个月高达三百五十多万的租金、工资、白金咭债券利息等支出,这使得他本已捉襟见肘的公司财政,更是雪上加霜。
正当方阳晖困坐愁城的时候,接到詹森的电话。
“方兄,久未见面,近况如何?”“詹森,我正要找你,我告诉你一件事……”“别忙,我也有事告诉你,先听我说完再听你的。”“好吧,你说。”“我要回老家了。”“啊?”“我已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