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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江看得头顶冒烟,恶狠狠吼道,“打情骂俏给我滚出去!”
“这么说你真的甘心放弃彦章了?”孟飞胜利微笑着,作势抱起于彦章要走。
却被于江一把拦下,从他怀里把男人一把搂过去,“谁要放弃!孟飞你少越权行事我警告你!我才是这妖精的正归宿,你只是他的奸夫!别以为他已经给你怀了三个野种你就有权利嚣张!他永远是我的人!”
“奸、奸夫?”孟飞哭笑不得,——只得更正道,“不是三个,是两个!我父母抚养的那是刘卫的!”
“刘卫?”对了一提这名字于江就想起来了!抱着男人,恶狠狠瞪他道,“对了!——我记起来了——你从我这里逃跑,就是为了替那姓刘的生下他的小王八对不对?——对,这件事我还没好好收拾你呢!居然敢从我身边落跑——今天来好好教训你!”
抓着男人就往房里拖,他可是憋气久了!
孟飞无可奈何,只能在背后叫一声,“喂!于江,知道点分寸!”
房间里传来于江恶狠狠的叫嚷,“我不会把你娃娃搞掉的!”
——孟飞听得脑袋发涨……太粗俗了吧!
啼笑皆非地走到落地式长窗边往下看……阳光好绚烂……
身后房间里很快传来某事进行时的喘息和呻吟……
孟飞听得心情酥软,可是却意兴飞扬。……恩,明天,明天一定也是一个好天……
看看满空的灿烂……这天空里不知道曾经历过多少阴霾多少风雨呢?可是阴霾总要消退风雨总要零落太阳总要出来对不对?人生里我们将经历多少荒唐多少辛酸多少眼泪呢?可是荒唐总可补救辛酸总可遗忘眼泪总可擦干是不是?
忘了吧忘了一切,只关注现在!
是的他和于江,彦章都还有多少事情要做呀……
他明天要去监狱里看望姨夫刘卫,问清楚自己那个儿子的下落……他还要和何芝解除婚约,虽然可以预料由此引发的家庭风暴……他不能公开自己爱上了同学的父亲,那个父亲还是畸形人……只因彦章已重返仕途,虽然他经历了这些年磨难也许已软弱和消沉,可以彦章呀彦章你毕竟终于可以走上正轨……有我和于江保护你……于江还要去把汤宏找回来,因为那个憨厚朴实的青年是他亲弟弟……他们还要处理好孟昭雄那边的事,因为孟昭雄从前也是参与囚禁蹂躏过彦章的人……可不许他现在还纠缠不清!对了,他还答应了班长,周一要拉了于江去参加同学会,去重新看望他俩从前住的宿舍504……
……好多事好多事噢……
可是,生活不正是这样的吗?
窗外的绿树上,不起眼儿的什么鸟叫着,“喳喳喳喳!喳喳喳喳!”,仿佛是在拼命喊,“要幸福呀!”“要幸福呀!”
而天气热了,蝉也出来了,谁知道它是不是听得懂鸟语呢?
反正它们也在拼命答着,“知呀!知呀!”
那么你知不知呢?
无论过去如何,——现在,我们,要幸福呀,要幸福呀!
孟飞独自望着窗外微笑。
对了,汤宏跑了,没人煮饭呢!今夜,他来试试身手吧!
孟飞从窗边走开,——窗外的鸟儿还在拼命叫,,“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啊是的是的,要幸福呀,要幸福呀。
——END
《孽子》番外篇1:——《重返504》
今年真的是个好年,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就比如现在,正是五月,按往常的季节,大学里早该是满天满地吊带超短裙了啊。——而此时此刻,却还多的是穿大毛衣厚裙子的女学生呢。——四月开的迎春花,受了冷空气,也凋零了太半,落一地纷纷的嫩黄,实在惹人爱怜呀!
一群或者西服严谨,或者休闲前卫的白领模样的男人——正确地说,应该绝大多数是男人。毕竟,于江和孟飞念的是理科。这些人走在校园里何其醒目,以至于来往的男生女生都好奇而歆羡地看着他们。
“好了,现在各自到自己原宿舍看看去吧!”
现在已经走到了原来的男生宿舍一舍门前了,装饰着白瓷砖的五层建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依旧面对着那扇斜坡,斜坡上依旧种满了槐树,在这五月的天气里,已经隐约地挂出了一簇簇细小的白花。空气里也荡漾着温柔的甜香。
因为这里已是待拆的建筑,所以所有学生都已迁出,只剩下一位管理员老伯还在那里看守着整栋大楼。
那位管理员老伯正是从前那位,还记得这些大约五六年前毕业的学生呢,对孟飞和于江尤其印象深刻——呵呵,他正是当年那位因为阻止于江带喷火女郎回宿舍乱搞而被打得吐血的那位管理员啊!
如今再看到于江,他该直接端起他所坐的厚实圆脚木凳就砸在于江头上的不是吗?
可是这老伯天性好善,不但不计前嫌还笑哈哈招呼孟飞和于江!——“好小子,脸皮够厚!还敢回来见我啊!”
于江也笑,如今他早已稳重许多,自然才无当年嚣张跋扈气象——都说方棱角进入社会就会被磨练成圆鹅卵,谁说不是呢?——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粗野强悍的模样,可是同时又那么高大,那么健壮,那么俊美,那么性感,正好是少女们顶顶迷恋的黑马王子一型的啊!——而温文尔雅的孟飞呢,岂不正是和于江相得益彰的白马王子?
难怪他们走来,一路上有多少女生都在瞧着他俩流口水啊!连男生都忍不住一再回头!
老同学也说呢!“喝!黑白双杀!真的是越长越帅了!你们俩,还让不让别的男人活了?”
对他们的婚姻关心无比,“娶了老婆了吧?喂,一定是两个超级大美女吧?什么时候带来给大伙儿看看?”
鉴于于江以前的恶名昭彰,现在敢主动去找他讲话的人还是大于等于零,都只敢拉扯着孟飞废话。
孟飞苦笑着想:两个大美女?才不是……只有一个啊,还是男的……
今天他和于江两个人都出来了,丢下彦章一个人在家里,虽然临走时用被子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嘱咐他乖乖在家睡觉,可是,还是多少有点担心啊!——彦章后天就要正式回政府上班了……如何掩饰他那越来越明显的身孕,才真是大问题呢!
他和于江上了楼,来到504门前。
许是由于已是将拆除建筑吧,连门锁都没有了。
轻轻一推,门就开启。
一室空虚,一室灰尘。——正是上午10点钟左右。
可是一看到那几乎无什么大改变的房间布局和床铺摆放的位置,6年的时光仿佛如同真空,不见痕迹。
孟飞感慨万千,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愤世嫉俗的自己,刚刚进入大一,挥手轰掉了送自己来的父亲的下属,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可以看着那阳台外,渐渐变得肃穆的夜色,感受到夜晚的槐花的香气,正一阵阵地升腾上五楼,看到那树梢横斜的天空,已经悄悄地沁出了一弯苍白的眉月,——觉察到、认识到,黄昏的步履已渐行渐远,黑衣的夜晚正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缓缓走来……那样的情绪,如今回忆起来,竟恍如发生在昨天!
我的大学,啊,我的大学!
他走到自己床铺前,看着那蒙满灰尘的床架,和已然变黄的墙壁。
看着那墙壁,自自己毕业之后不知又已粉刷了多少遍,墙壁虽然黄旧,却平滑如昔。
突然记起,自己刚进大学那一天,在这墙壁上突然发现的,被一层墙皮所覆盖住的浅浅的指甲印——
“救救我”……
——救救你……
你是谁?是生活在哪一个年代的哪一个时空的你?
你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困境,才只能悲哀而又隐忍地在墙上留下这样的字迹?
——现在想来,说不定是鬼吧?
孟飞好笑,大学里总是流传着各式各样的鬼故事,或者还是谁的恶作剧呢?
——突然又记起,那一年春天早晨,那个还是于江父亲的男人,手握水果刀靠近自己的床铺——
对了,这几天又忘了问彦章,他当时到底是想干吗!
他想干吗呢?
孟飞凝视着墙壁,陷入沉思。
“喂,姓孟的,该走了吧?”
“啊?”被于江不耐烦的语气惊醒,孟飞猛地回神。“于江,你说说,如果一个人拿刀靠近你的床铺而又并不是要杀你,那么他想干什么呢?”
于江希奇看他。“他爱你如狂,所以想割下你身上的肉做香袋?”
孟飞噗嗤笑出来。“拜托!正经点!”
于江也沉思。“也许他想拿刀挖什么?”
“啊?”孟飞猛醒——挖什么?挖什么?难道——难道——
“怎么了?一脸见鬼的样子?”
孟飞一脸古怪的看着于江道:“于江,我实话告诉你,那个拿着刀靠近我床铺而又不是要杀我的人就是彦章。”
感觉于江的身形仿佛瞬间都僵住了。
半晌他才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他大学时住的宿舍恰好就是这一间。”
“啊?”孟飞很失态地叫出声来,随即想起彦章曾吞吞吐吐讲过的往事——他大学曾被男同学囚禁并侵犯——孟飞额头上心里都冒出了寒气和冷汗……难道……难道……那个场所,那个罪恶的场所就是这里!
随即又想起那墙上浅浅的指甲印——
难道……难道……在那墙上留下“救救我”的竟然就是彦章?
有什么毛骨悚然的东西在孟飞心里慢慢滋生起来……
他看着那墙壁,死死地看着,难道——难道,当时彦章拿着水果刀靠近他床铺,只是为了刮掉那墙壁上“救救我”的三个字吗?
不对,不对——
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光看到几个指甲印,谁也不会知道就是他留下的痕迹啊!
除非——只有一个解释……也许他在被囚禁时曾偷藏下了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就在孟飞床铺的附近……
于江又在催促了,“走啦!”
“好!”孟飞答应,思绪却一直被这个念头所环绕,无法离开。
回到家里,他问于彦章到底怎么回事。
孟飞想他没有看错,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惊慌失措而又灰败不堪!
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来,力图转移话题。
甚至不惜主动脱掉衣服来勾引孟飞,在他大腿上拼命扭动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