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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上,同样有辆马车急停在此处,对面有个小树林,赶路之人恰好可以靠着树根休息,林妙妙坐在车上,给富贵用了些糕点,自己却没吃多少,只取了水袋喝了两口,想了想,又把另外几只水袋捧在怀里,掀帘子下了马车。“大赶路辛苦了,都喝点水吧。”
乐冀第一时间抬起头,连忙起身接过,而另一侧停马的一个年轻人却脊背一僵,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眼睛如探照灯一般深深的看了林妙妙一眼,神色越显激动,与他同坐一处的中年男人疑惑的来回看了两眼,拍拍他肩膀,低声道:“怎么,林解元认得那位姑娘?”
林昇面上肌肉抽动,他僵硬的点点头,后又轻微的摇了摇头,眸色晦暗,手下提着水袋饮了口水,“她于我有天大的恩情,不过现在大抵是不记得我了。”
他心中既惊又喜,暗暗几分自嘲,却也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讲,林姑娘应是在澧城才对,怎么观其行来的方向却是京城?何况,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一看便知不可轻易招惹的银甲侍卫。
中年男人眼睛往对面马车上溜了一圈,咋舌道:“她身份可不一般啊……”
“怎么说?”林昇面上一怔。
“你也知道我们商户往来迎客一个不慎就容易得罪人,因此对高门大户的标识也是熟记于心,这位姑娘身上的衣裳虽算不得什么好料子,可乘坐的马车和周边的侍卫,全是国公府出来的。”他指了指马车后头的一个黑色战刀的标识,林昇跟着打眼看去,俊朗的脸上染上几分阴郁。
她、她竟是国公府的小姐?萧国公当年扬刀铁骑闯下了赫赫威名,本身就是皇权之下的第一人,那么即便他考中了状元,只怕也没有资格去求娶林姑娘……只是萧国公姓萧,她为何会姓林?甚至还被将养在澧城这种小地方,难道林姑娘其实是萧家三爷的私生女?
林昇正思忖着,冷不防和马车中另一双眼睛对上,仿佛一道刀光打在身上,他心里激灵了一下,再定睛瞧去,原来不过是只巴掌大的小猪,他面上微红,身为一个男人,竟能被一只猪吓到,好在此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转了转眼,见林姑娘分好水袋,亲昵的俯身摸了摸小猪猡的头,还温柔的抱在怀里,林昇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那只猪猡,他嘴里酸涩,坐在树根下挪了几个地方,总想着什么时候起身,上前同她说两句,或是只叫她一声,也好过自己煎熬。
日头微移,已不在正当中,林昇捏着拳头霍的一声起身,耳边却倏地传来一道破空之声,他头皮发麻,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下一刻眼前的大树上便‘哆’地嵌了一支利箭,而后又是哆哆哆几声,他身侧的地面也落满了长箭,国公府的几个侍卫面色一惊,立即抽出腰间的长刀抵挡箭雨。
“小姐躲在我身后,不要出来。”乐冀提刀挡在林妙妙身前,咬牙砍断飞来的十几支箭矢,这些长箭力道太大,比战场上的都难抵挡。
林妙妙自小长到大,还从没见过这般场面,脚步竟挪不动一分,生怕自己立马射穿成马蜂窝,听到乐冀的寒声,她忙应了一声,揪住对方后背的衣衫。
沈泽脸色漆黑,他蹬腿从林妙妙怀里跳下地,半空中翻身叼了侧面袭来的长箭,四条短腿虽小,运气轻功来,却每一步都如在空中漫步。
场面一时安静,连射过来的长箭都骤然缩减。
黑脸小猪猡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立在众人身前,顿时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扑面而来,他额上的白毛迎风猎猎,恍若谪猪。
乐冀:“……”这是猪吗?
“富贵……”林妙妙掩唇惊呼一声,她脸色惨白,差点要吓哭了。
远处不知什么人胡喊一声,箭雨铺天盖地般再次袭来。
沈泽的虚影从富贵身上踏出,他现出身形的时候武力虽高,是触不到实物的,所以他现下无法去折断箭矢,只能去杀掉射箭的人。他脚步轻点,身形如行在柳叶上一般轻盈,骤然拔高。
闯入敌群,他手下掌飞不断,顿时前来伏击的黑衣人如羊群里闯入一头猛虎般,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对方人数众多,沈泽虽悍勇,却未能瞬间解决。
他掌心所向,鲜血飞迸,击毙了数十人后,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绿光,极为翠绿的颜色,仿佛带着无尽的活力和生命,他修长的手指不仅没有任何痛感的一寸寸在绿光下融成白烟,反而浑身如泡在温水中一般清爽而舒适。
沈泽动作卡在原地,身侧一周是黑衣人的尸体,有人往这里轮番射箭,从他如空气般的体内穿梭而过。
先是四肢,再是整个半身……
林昇喉中咯吱作响,他扭过头,只见后头大批蒙面人扛着弓箭,一道道往林妙妙所在马车射去,“林姑娘!”也不知的怎么头脑一热,他大喊一声,闷头冲到密密麻麻的箭矢前,伸手将林妙妙摁在身下。
少女洁白光嫩的脸近在眼前,林昇低眸瞧着她,眸色黑沉如蒙着一层薄雾,仿佛就算为她这么死了,也甘心了。
沈泽闻声,虚空中竭力回头看了一眼,登时脸色铁青。
……
蜀中的军帐内,贴了锡金的水盆上响起一阵淅沥的水声,涟漪漾开,低眉浅笑的少女脸庞正映在水中,杨萦拧干面巾,转身往床边走去。
她轻柔的擦了擦男人的手,她抬头定定瞧着,微一凝神,竟是身处手指不由得触摸到他英俊的侧脸,刀削般的线条带着几分冷厉的感觉,沈将军即便这么虚弱的躺在床上,却也不减威势。
枕下的绿珠最后一抹微光从玉枕中渗入沈泽身体,男人之间微动,下一刻便倏地睁开眼,他眸子黑亮,没有半刻恍惚,杨萦的手指还停留在他脸颊,对上这双眸子,一时间却已忘了收回。
“将、将军……”
沈泽脸色依然铁青,他冷冷的看着距自己一臂之远的女人,却不是他想瞧见的人,手指如两块箍铁般夹住杨萦的手腕,狠狠一甩,他曲腿坐起身,眯着眼睛打量了周围的环境那个,不由怔住。
此处……正是他在蜀中的营帐。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已发,抱住亲们~
窝能说富贵今天的出场实在太帅了嘛……
第三十章 险中挣扎
第三十章【险中挣扎】
“什么将军……?”帐外帘子一掀,脚踏铁靴装备齐全的李副将嘴里叼着野果闷头闯进来;营里用饭也是有时间的;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洗漱;什么时候早操和饭时;全都是定好了的,甚至起解也有一番限定。现下正是午饭的时辰,李副将吃了三碗米;来营帐的路上还随手摘了只野果——此时这只野果咕噜噜滚在地上,李副将手指还保持着拿果子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铺;结结巴巴:“老大你怎么醒了?”
“不过……老大你居然醒了!”李副将蓦地一惊;赶忙扭头朝帐外头大喊:“老邢快来;将军清醒了——”
噪音太大,沈泽选择性的闭了闭眼睛,翻身下床,下一刻只觉得连躺数月的体内骨头爆豆子一样咔吱作响,仿佛刚从棺材里出来的木乃伊,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床下的短靴是新的,沈泽换好靴子,僵硬的大部走出帐外。
蜀中的树总是颜色很浅,但绿的很翠,像上了颜料的画,入目是一群神色肃穆的银甲莽汉,手执铁枪战守,黝黑的脸上隐隐有汗湿的痕迹,面颊深红。
风很小,几乎没有声音。
从身陷重围到安宁祥和,时光的碎裂戛然而止,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就真的回来了,可心底却半点不曾有过该有的喜悦。
“将军!”
“将军!”
想到京城外正值遇难的林妙妙,又一念起将她压在身下抵挡箭雨的林昇,沈泽重重的喘息一声,强忍住头痛欲裂,欲往马队处走,恰在此时,沈泽肩上忽然一重,“刚清醒就敢往外跑,不要命了吗?”刑军医的脸出现在眼前,干瘦枯老的手抵在他肩胛某处轻轻一点,学医就是方便些,没有内力也能放倒三五个壮汉——也不知这人使了什么法子,沈泽身子一麻,脚步踉跄一步,差点软在地上。
他动了动手指,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你……”
“我可不是真心从军的军医,虽听令与将军,最初的身份却更是沈家的大夫,自然以将军的身体要紧。”老刑轻而易举的勾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回营帐,扔到床上,他指腹点在沈泽腕上,感受大逐渐恢复的脉搏,枯瘦的脸上才缓了下来,淡淡道:“喝了药,好好躺床上歇息三日,往后随便你做什么我也懒得管你。”
沈泽深吸了一口气,闷生生的憋在胸口。
刑芳转身坐在桌前,往随身所带的册子上添了两笔,“往后不必给他喂先前的方子,换成这一张。”他指尖翻了翻药箱里一叠药方,从中抽出一页发黄的益气补血的方子,递给杨萦,俨然一副对方就是将军夫人的架势。
杨萦怯怯的看了眼沈泽,又飞快扭过头去,方才沈将军那样冷漠的眼神……她确是有些怕了的,只是即便心中这般想着,她仍是乖巧的低着头接过。
柔柔的发丝落在侧脸,杨萦面容姣好,此时更有一番贤妻的气质,刑医师瞧了她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说罢,对着沈泽意有所指的道:“我虽不是将军的父母亲人,却也算得年长,将军的年纪……也是时候该选一门亲事了。”
娶妻?沈泽闭上眼,薄唇抿着不置一词。
刑芳心知他不热衷此事,抬手将药箱背到身后,在帐前又低叹一声,“早晚也是要的,沈家不能无后。”他话未说完,便掀开帘子走了,余音在帐内散开。
杨萦原本还有些发暗的神色微微亮起,她心中一定,是了,不论如何,沈将军定要娶妻的,李副将先前还说过将军之前并未有心仪之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