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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终于打破沉默道:“算他识相,没有推辞。”
说着,皇太极毫不客气的伸手将隔在我和他之间的花束一抽,很是嫌弃的扔在了一边,俯身下来,就一阵乱亲。
我抓着他的头发,瞪着他道:“你不是不动我的吗?”
他将我的手抓着,按在我的脑后,眉眼邪魅,勾唇一笑:“我有说过吗?”
我大叫卑鄙,却被他用嘴堵住了,手上也没停着,在身上四处点火,紧接着,又是一夜春宵。
翌日,我浑身酸痛的从床上起来,而罪魁祸首却不知所踪,只是枕边多了一枚簪子,簪子浑身裹银,只在簪子尾坠上一块羊脂玉,上头雕着梨花的图案,透着一股清新淡雅,俊逸飘渺。
我开心的收好簪子,吩咐人服侍我梳洗。
九篱和兰英之间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只是关键在于谁先主动,当然不可能是九篱,只可能是兰英,兰英经过我一番提点,如醍醐灌顶,至于怎么做才能赢得美人心,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明月那边传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多铎并没有因为我出手教训佟佳氏而迁怒明月,反而是宠幸了她,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担心,事若反常必成妖,我根本拿捏不准多铎打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只能是派人加紧盯着,有情况再来汇报我。
不仅如此,正月里,努尔哈赤派军前往攻打宁远城,兵败而走,退回盛京,暂行休整。
宁远一战,大金元气大伤,然则科尔沁南部却蠢蠢欲动,当年林丹汗败于努尔哈赤收下,退守蒙古南部,努尔哈赤当年并未对其赶尽杀绝,以至于养虎为患,有再起动乱之心。
在此时,一个人显得尤为重要,那便是大玉儿的父亲寨桑,寨桑身份尊贵,在科尔沁地区声望较高,且与各部交好,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那么林丹汗就不足以为惧。
不只是如此,对林丹汗一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是谁领兵出战,势必是成名一战,威望尽收,而且,依着这样的风头下去,努尔哈赤很有可能会赐予重兵,继续攻打宁远,一雪前耻。
然而不管寨桑最后会支持谁出征,都会让朝中的局势变得有些微妙,因为这将表明寨桑将会站在哪一方,拥戴其主,甚至是最后登上汗位。
努尔哈赤不是傻子,权衡利弊下,他自然要拉拢寨桑,立即飞鸽传书,请寨桑入盛京一聚。
满礼汇报完所有的情报后,看着皇太极道:“以小人看来,这倒是一个好时机,寨桑这只老狐狸一直不肯表明立场,此番一来,只需爷再添上一把火,逼着他不得不向爷投诚。”
皇太极听了,却没有立即表态,只是沉默了一会,转而看向了我,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端着茶盏饮了一口后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或许我们不是要拉拢寨桑,而是放弃这颗棋子。”
“怎么说?”皇太极并未多惊讶,反而是了然一笑,似是早就知道我的答案。
我放下茶盏,看着他,慢悠悠的道:“多尔衮这条鱼漏网太久,是时候该收网了。”
寨桑进盛京,努尔哈赤为他安排了行宫,可是他心挂女儿,未曾歇脚,便往四贝勒府赶,皇太极作为女婿,自然要去相迎,府里的人也都去了,我自然要跟去了,站在府门前,看着一列马车浩浩荡荡而来,陆陆续续的停下。
停在最前头的马车车帘让人掀起,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蒙古装扮,不肖想,是寨桑无疑,而紧随其后的是许久未见的赛琦雅,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凌厉,目光如电,一眼就穿过人群,看着站在门口最前面的大玉儿,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赛琦雅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十一二岁,头扎羊角辫,身穿锦色蒙服,看上去很是灵动活泼,从马车里头出来,一见大玉儿就开心的叫了一声姐姐,并冲大玉儿挥手,随即跳下马车,正要向大玉儿冲去,被赛琦雅喝住了,这才不得不扁着嘴,乖乖的站在了她的后头。
见她的模样与举止,不难猜出,她就是大玉儿的妹妹小玉儿,当年在草原上时,小玉儿被带到她外公那里去抚养,因此我从来没见过她。
皇太极带着哲哲和大玉儿上前,对着寨桑客气而疏离的道:“寨桑贝勒一路而来,辛苦了。”
寨桑也是客气一笑,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大汗好意邀请,怎敢论辛苦?”
皇太极点头称是,抬手便指着大门道:“舟车劳顿,先进去休息。”
寨桑道了声好,带着赛琦雅她们向着大门走去。
大玉儿故意慢了几步,停下几步,搂上赛琦雅的胳膊,母女俩亲昵的依偎着,偶尔说几句悄悄话,哲哲则沉默的跟在后面,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我站在人群中,没有看大玉儿他们,而是望向了乘行而来的马车,马车边上站着一个青年人,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衣着不见得多华贵,只是身上透出的气息不同于寻常人。
思及此,我不禁自嘲,一个侍从罢了,定是我多想了。
一路进了大厅,寨桑和皇太极相继入座主位,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入座,赛琦雅坐在寨桑的侧手边,而大玉儿就跟在她左右,二人不时的咬耳,而活泼的小玉儿就附在大玉儿的身边,偶尔插上两句话。
寨桑和皇太极互相寒暄了几句,只听见赛琦雅突然环顾了一下大厅里头的人,开口道:“四贝勒,我们玉儿如今入府也有一年多了,是不是该为这府里添点人气了?”
一句话完,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皇太极的身上,他面色沉静,可是眼睛却是寒霜一片。
我只觉好笑,赛琦雅这个问题问的其实很妙,她不直接问皇太极原因,而是直接要皇太极给大玉儿的肚子一个交代,碍于眼前的情况,不管大玉儿曾经做过什么,赛琦雅装作不知道,皇太极也不可能提起,对于她的要求,皇太极根本不可能说不。
果然皇太极抬了抬眼,望向了我一眼,沉着嗓音道:“福晋说的是,之前顾着大玉儿身子不舒服,也没去她房中,如今她身子大好,是该去她房里走走了。”
闻言,赛琦雅满意的一笑,又是看着皇太极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选今天晚上吧。”
皇太极的眸色更加深邃,又是望了望我,我装作没看见,侧开了目光,看向了赛琦雅身边的大玉儿,她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好像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了,没有任何的惊讶,又或许这根本就是她有心设计。
许久沉默后,皇太极才缓缓开口:“好。”
赛琦雅这才彻底笑开,话中有话的道:“贝勒爷是明理的人,玉儿年纪小,难免会做错事,改过来就好,你说呢?”
皇太极轻笑一声,似是嘲讽,似是肯定的道:“是啊。”
我的手心一下子收紧,绞紧了手帕,面上却是沉静如水。
皇太极与寨桑相谈甚欢,寨桑要回行宫,皇太极有心挽留,而赛琦雅出于私心,想看看皇太极是否会兑现诺言,有心留下,皇太极的挽留正好称了她的心意。
哲哲为他们安排了住处,又精心安排了晚膳,一晚上皇太极与寨桑把酒言欢,大玉儿则乖巧的坐在一边为他们添酒,偶尔说上几句俏皮话,逗得赛琦雅和寨桑开怀大笑,皇太极心情很好,也跟着浅浅一笑。
颜扎氏就坐在我身边,看着大玉儿春风得意的模样,不甘心的呸了一句:“瞧她那嘚瑟样。”
说着,就看着我,问道:“你不生气?”
我奇怪的皱了皱眉,回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颜扎氏更奇怪了,道:“爷一向宠你,如今寨桑来了,风头却被大玉儿抢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坐在我对面的叶赫那拉氏,也就是叶果鄙夷的轻哼了一声,上次她被皇太极禁足,一直到今天才解了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见我,叶果冷嘲热讽,只是我不在意,她能耐我何?
我看着颜扎氏,莞尔一笑:“抢了就抢了,反正又争不回,有什么好生气的。”
颜扎氏听我这么说,立即没了兴趣,悻悻的退回去,自己喝自己的酒了。
晚膳的最后,寨桑和皇太极皆喝的是酩酊大醉,赛琦雅扶着寨桑回去,而皇太极则被大玉儿搀着回去,主客都走了,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散去了。
我喝了不少的酒,有些晕沉,被九篱扶着回院子了。
九篱为我煮了一杯醒酒茶,我喝了后,才有些清醒过来,挥手让九篱退下了,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扶额休息了一会,突然听见有箫声响起,我睁开眼睛,细细聆听了一会,从桌子上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便看见一人站在庭院中,一袭青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长身玉立,手握长箫,合目吹着曲。
我静静的听着,待他一曲吹罢,抚掌拍了两下,笑着赞道:“很好听!”
他放下箫,负手向我走来,立在窗前,如同变戏法般变出一束花送到我面前,莞尔道:“送你。”
我看清了他手中握着的花,蓝色的花朵,看上去别致特别,花瓣上带着些许露水,想来是新摘的,我淡淡一笑,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望着他,装作不知情的问道:“这是什么?”
“束铃花,”他将花束送到我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接下了。
我没有再推辞,真的伸手接下了,捧在怀里看看,手指抚了抚上头的花瓣,嘴上的笑意不变道:“你自己种的?”
他神色微僵,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问道:“何以这么问?”
“这花瓣上带着露水,显然是新摘的,而这大半夜,你上哪去弄这么名贵的花,那只有可能是你自个种的,”我看着怀里的花束道,抬头看着满礼感激的说:“谢谢你。”
他笑笑,摇摇头道:“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我点了点头,低着眼看着手里的花,又道:“你放心,我并没有不开心,爷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