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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收回目光,低着头。
昭月跪在我的身边,却不似我那般淡定,身子不停的抖索,脸色苍白,始终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绿沫请示过多尔衮后,从他的身后站出来,开口道:“府里向来讲究规矩,可是今日却出了小偷小摸这等龌蹉事,瓜尔佳敏若,马尔泰昭月,你二人初进府,就如此不知检点,我身为府里的老人,自然不能姑息你们,我问你们,偷了锦如嬷嬷的锦布,可是你们做的,你们可否知错?”
我抬起头,看着绿沫,冷冷一笑。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呆愣,还有几分心虚,瞪着我道:“你笑什么?”
我摇摇头,看着绿沫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绿沫姑姑好生威武,几句话问下来,连审问都不用,直接就将我与昭月定罪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如此很难让人信服,姑姑这么做,怕是有另外的意图。”
绿沫被我一番话噎了一下,许久才挤出话来,“好,你要解释,那我便给你机会,你说,你为何要偷我送与锦如嬷嬷的锦布?”
我又是冷笑道:“姑姑这话说的,我何时偷了锦如嬷嬷的锦布了,既然如此,我又怎的知道我是何原因要偷她东西?”
绿沫不屑的哼了一声,“还敢狡辩,来呀,拖下去,将这两个贱人各打三十大板,看她们还嘴不嘴硬?”
她的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上来,就要押着我们下去,昭月吓得哆嗦更厉害了,脸色苍白如纸,看了看我后,突然俯首在地,对着多尔衮叫道:“等等,奴婢有话说。”
绿沫一听,面上一喜,立刻挥手示意那些人停下来,看着昭月,意有所指看着我,“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千万不要怕,爷在这,没人敢威胁你的。”
昭月被解开了束缚,附在地上,身子仍是抖个不停,颤栗着声音道:“爷,是奴婢偷了锦如嬷嬷的锦布,是奴婢一时起了贪念,与敏若姐姐无关,请爷放过敏若姐姐吧,奴婢愿一力承担。”
不只是绿沫。连我也是惊讶,看着昭月,没想到她竟然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个的身上,而且将我推得一干二净,而我与她相识不过一日。
绿沫显然有些失望,直勾勾的盯着昭月,加重语气道:“真的是你做的?莫要被某些人利用了,平白为她顶罪了。”
绿沫话里就是指定了我,昭月也不傻,回头看了看我后,又转了回去,语气坚定的说道:“回姑姑,真的是我一人做的,与敏若姐姐无关。”
“你!”绿沫气结,瞪着昭月,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个洞出来。
“绿沫姑姑,”我出声看着绿沫,语气里多了几分凌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没有客气的必要,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自己就站起来,微眯眸子看着她,沉着声音道:“绿沫姑姑口口声声说我们偷了锦如嬷嬷的锦布,不知有什么证据?我昨儿个才进府,对府中的情形尚且不熟,如何就盗了她的锦布?”
绿沫顿了一下,然后笑道:“锦如嬷嬷与你的住处是相邻,且我赐她锦布时,你也在场,既然你声称自个是清白,敢不敢让人去你屋里搜一搜,有没有偷,一搜便知道。”
我又是冷哼一声,马上点头道:“有何不敢?但是”
我顿了一下,看向了多尔衮,“奴婢是爷从宫里要来的人,奴婢的人品如何,关乎爷的声誉如何,不知爷介不介意派人到奴婢屋里去搜。”
我略带挑衅的看着他,我是故意让多尔衮趟这趟浑水的,若是绿沫派人去搜,不管有没有搜出什么,都会动手脚,但若是有多尔衮的人去搜,绿沫他们自然不好下手。
多尔衮如何不晓得我的心思,淡淡的一笑,一抬手,斋约便站了出来,对着他俯身,“爷。”
“你去吧。”多尔衮挥手。
斋约颌首,是了一声,便领了人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洗清冤枉
我看向绿沫,绿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盯着我的时候,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几个洞来,我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对她莞尔一笑,她明显一愣,神色变得有些慌张,转着眸子,似是很不安的模样。
昭月还跪在地上,我上前扶起她,她仍有些胆怯,看看我,在我的目光示意下,才站起来,紧贴着我,身子颤抖的厉害。
我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笑着轻声安慰:“别怕,信我。”
昭月微微一愣,许久才僵硬的点点头,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我信你。”
斋约回来的时候,是空着手回来,他跨进门槛,径自走到多尔衮面前行礼道:“爷,什么都没有搜到。”
话音落完,在场的人都发出一声唏嘘,我看向了绿沫,她的脸色青黑,瞪大眸子,似是不敢相信斋约的话,呐呐几句,竟脱口而出一句话,“怎么可能会没有?”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多尔衮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与怀疑,绿沫被他的目光所惊,察觉到自个的失言,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了,我心中好笑,只是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斋约似有后话,看了看多尔衮后,又说道:“奴才斗胆,又命人去别处的屋子搜了搜,最后竟在锦如嬷嬷的房里发现一个盒子,打开来看时,却是发现一些东西。”
多尔衮的眼睑微抬,吩咐道:“呈上来。”
斋约挥了挥手,便有一个人捧着一个盒子,送到斋约的手里,斋约接过,送到了多尔衮的面前,打开来让他看。
多尔衮看了看里头的东西,眸子眯了眯,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似喜还是怒。
昭月看见那个盒子,脸色变了变,转头想对我说什么,却被我摇头制止了,她会意,立即闭上嘴,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不解。
“这是?”多尔衮指了指盒子里头的东西,问斋约。
斋约瞥了一眼盒子里头的东西,道:“瞧着是锦布,这花样像是上次绿沫姑姑央奴才去府外置办来的,说是要给自个置身新衣裳。”
也不知他是否故意的,只见他手上一倾,盒子便摔落在地,里头的东西都掉出来了,是一堆被剪碎的锦布,互相杂糅,似乎是剪锦布的人跟着锦布有仇似得。
“这是锦如嬷嬷房里搜出来的?”多尔衮出声,对着斋约,却是看着我的方向,唇角微勾,笑意有几分促狭。
我并未回避他的目光,反而是迎上,直挺着脖子,大声的道:“爷也瞧出来了,这锦布根本不是从奴婢房中搜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在锦如嬷嬷的房中,如此,可以证明奴婢的清白了吧?”
多尔衮尚未开口,绿沫先开口了,她哼了一声,道:“谁知道是不是你陷害锦如嬷嬷,故意将锦布剪碎,然后放入锦如嬷嬷?”
我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毛,看着绿沫,她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目光有些躲闪,我轻哼一声,“奴婢很奇怪,奴婢初进府,与绿沫姑姑和锦如嬷嬷无冤无仇,为何要绞了绿沫姑姑的锦布,然后嫁祸锦如嬷嬷,而且绿沫姑姑,奴婢有些问题不懂,不知您可否能为奴婢解答?”
绿沫自然是想摇头,可是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多尔衮后,才不情不愿的回答:“说。”
见鱼儿已经上钩,我心中冷笑,咬着唇,做出苦恼的样子,望着她道:“奴婢有几点不明白,第一,绿沫姑姑口口声声说奴婢偷了锦如嬷嬷的锦布,可是锦布分明就在锦如嬷嬷的房中,难道姑姑一开始就以为锦布在我房中?第二,姑姑说锦如嬷嬷的房间与奴婢的相邻,可是除了奴婢,姑姑忘了还有住的离她更近的流云姐姐吗?第三,方才听见斋约公公说没在奴婢房中发现锦布,姑姑的表情似是很惊讶和失望,莫非姑姑知道什么内情?”
我一口气说完,看见绿沫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了,额上滚落几颗冷汗,瞪圆了眼睛,眸子尽是惊慌与无措,看看多尔衮,又恨恨的看着我,道:“我,我哪里知道什么内情,我只是怀疑罢了。”
“怀疑?”我轻哼一声,“奴婢看没有这么简单吧,若是怀疑,姑姑为何不给奴婢一个解释的机会,急着要将奴婢处死呢,姑姑!”
我加重语气咬着最后两个字,绿沫身子一摇,向后一退,撞到了她身后的流云,流云也是慌张,忙伸手接住她。
可我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低下头,用袖子掩住眼角,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哽咽着声音道:“姑姑,奴婢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是奴婢一进府来,便是安分守己,从未逾距,姑姑何以如此与奴婢过不去呢?奴婢是爷从宫里要来的人,生死由爷做主,若是爷都不为奴婢做主,奴婢死了算了。”
说话的时候,我暗捏了一把昭月的手背,她愣了愣,等着我说完,我低头就要往面前的柱子撞,昭月回过神来,连忙抱住了我,大叫道:“姐姐不要啊。”
斋约也是着急的叫道:“快拦住她。”
一声令下,好几个婢女上前拦住了我,我本就没使多少力气,没几下就被她们拦回去了,回头靠在昭月的怀里,哭的越发的凄惨。
“绿沫,”一直坐在那里看戏的多尔衮终于发话了,淡淡的一声,里头却含着无形的压力。
绿沫的身子抖了几下,在流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到多尔衮的面前跪下,低头,神色柔弱,极是受伤的看着多尔衮,叫了一声爷。
多尔衮看了看我的方向,正好撞上我冷眼偷瞄,眼睛里的笑意更甚,我一惊,忙转过了头,继续靠在昭月的怀里大哭。
“你素日来就与锦如嬷嬷不对付,好心送她锦布,却被她绞了,这原是她的错,可你不该将此事怪罪于敏若的身上,回去闭门思过三天,”多尔衮收回了目光,看着绿沫出声道,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在念一段早已预备好的台词般。
“还有,锦如嬷嬷不念绿沫待她的好,居心无良,杖毙!”
我一惊,抬头看着多尔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