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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上来讲,这块地都是张家村最好的一块地,是当年赵家为了能配衬得上陈家镇上大户的身份而给陈赵氏备的嫁妆。
张赵氏在地的东头划出了两亩归安平一家,按照陈赵氏所说,只要不误了大田里的活计,不论这块地里产出什么,产出多少,那都是归安平一家私有,到时他们无论换钱还是开小灶,张赵氏也不能说什么,这直馋得吴氏天天跑到蓝氏面前去讨好儿,也想跟着沾点好处。
忽然得了这么一块肥田,还是可以算作自家私有的,安平两口子都高兴的很,已经带着两个闺女去看了一趟了,关于要在地里种的东西,两人也已经从粮食讨论到瓜菜,再从瓜菜讨论到禽畜,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这块地,无疑成了全家人的希望。
不过这块地在秋上的时候,赵大山一家已经在里面种下了小麦,只是没料到飞来横祸得罪了陈赵氏,也失去了这块肥地的耕种权,如今田里的小麦留还是不留的,真真处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十亩的麦苗,可不是小事情。陈赵氏刚走,赵大山便来寻张赵氏商量此事。
张赵氏却不是十分给这个大哥面子,反正这麦子都下了地,发了芽,要么就按麦种一半的钱折价儿,要么你赵大山就带人来把麦苗子都挖走。哼哼,你家种这块地也种了许多年了,一半的麦种钱才到哪?
赵大山气得胡子都歪了,这可是十亩的麦地呀,耕种时用的人力物力都撇过不算,光麦种子也不是一笔小钱呀,硬生生的就要折半……可是种子已经种下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一半的价儿他也得生生受着。
这次商量算是完全谈崩了,赵大山气冲冲的从张家堂屋出来,又折身进了西厢。张赵氏现在算是给足了老2一家面子,划给他家的那两亩地,张赵氏让赵大山自已去寻安平商量。
安平知道大舅一家也不甚容易,他家就安强一个儿子,也没什么田产,往年全靠这十亩地,现在地不归他们种了,想来他家来年的生计也不好维持。但是自己现在可谓是一穷二白,家里没分家,什么东西都是要交给张赵氏的,他哪有钱还给大舅?两个男人对着头沉默了半天,安平把烟杆往炉上轻轻一扣,吐了口气:“大舅,你也知道我现在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来。要不这样,等来年割倒麦子之后,你下了多少斤种子,我都称好了给你。”
赵大山沉默了半天不出声
“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的……”安平叹一口气,他也只能将种子还给大舅了,至于人力么,他自已都有力气没处使上,哪能再拿钱去买别人的力气么。
“我也知道”赵大山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安平啊,这就足够了,你大舅我也就满足了,我只是没想到你母亲……唉…。。”
“大舅,我娘她也是一时糊涂,你别放心上……”安平安慰了赵大山一会儿,赵大山便起身回家去了,眼看着就要年节了,家家都忙得很。
因分给安红的那份肉面和布都要了回来,张赵氏破天荒的将那块布给了蓝氏,这块布足够给一个成人做一身衣服,若是给小娃娃,能做两身,蓝氏也不多让,便收下了。乐清乐云正好还都没有春裳呢。
老张头因觉得愧对安平,午饭后便常去西厢坐坐,安英跟安宝就都跟着一起,弄得西厢经常很热闹,吴氏心下痒痒,害怕老张头带着一双儿女跑去西厢会偷偷给安平好处,便也天日的跟着,乐荣自然是跟着娘亲,也跑到西厢去挤。
这一下可愁坏了蓝氏。晚上,她一边烧火煮粥,一边对安平道:“见天的跑过来这么多人,我想做绣都不行了。”
“呵呵,人多不是热闹么。总比以前他们都不爱理咱们的强。”安平靠在炉根上在削木棍,这是结实的腊木杆,又结实又有韧性,棍头装上铁锄,就是一件耐用的农具。
“那倒是”蓝氏眯了眯眼:“反正明儿就是年节了,也不差这几日的时间,绣我已经悄悄的攒了四五个了,等来年赶集的时候拿去卖了,换钱买鸡崽儿。”
“鸡崽?”安平一笑:“那你养在哪儿呀?”
“养在地里呀”
安平摇摇头:“你呀你呀,真真是想钱想疯了,那哪敢养在那儿哩?离家这么远,就算黄老仙不叼,那也得给人偷没了。”
蓝氏捂嘴一笑:“你忘啦,得顺家刚分家,他三弟得利就搬在咱们地头上哩到时候叫他家帮咱们一照看,不就得了?”
安平恍然,拍拍脑袋:“你看,我倒忘了这事儿了。得顺在他家说话可是管用的紧,只要打声招呼就行。好好好,那便养上鸡只要笼子做得细密些,就不怕黄大仙,再有得利帮咱们瞧着不叫人来偷就成即是养在地里,那么随手丢些菜叶菜虫的也就喂大了。”
“就是的。”蓝氏放下手中绣品,抬头眯眼瞧着自己眼前的虚空,带着无尽的满足:“等开了春,咱就把鸡养上,两亩的地也不少,打了粮食足够我们贴补生活的,只要咱们吃点苦,日子便要越过越好了。”
安平也满足地:“现下一对女儿健健康康,咱们又有了两亩的肥地,再苦怕啥?若是……”他眉头动了动,脸上的神色坚定:“若是来年你肚子还是没动静,我就跟咱娘去提分家去,不能叫她因着这事儿再折腾你了。”说着,坐到蓝氏身边。
蓝氏脸上一红:“你做啥哩”
“乐清乐云都已经睡了,咱们……”
第三十七章 新年
第三十七章 新年
自进入腊月开始,家家户户便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忙年了,置年货,做面食,收拾屋子拆洗衣裳,全都是为了能喜喜庆庆的过个年。
腊月三十这一日,蓝氏早早的起了床,先收拾了院子又取水做饭,顺便熬好了浆糊,罢了才将一家老小都叫起来了。吃过饭,家里几个男人便端上浆糊去贴春联了,女人们就早早的开始忙活晚上的年夜饭跟年夜必吃的饺子。
张安宝带着乐清乐云和张兆德在河对岸的老窑场里玩耍,都兴奋的等着夜幕快些降临,乐荣总是不受欢迎,只好跟在吴氏身边帮着大人烧火。
晚上,一家人守着满满一桌子菜,由老张头说几句吉利的话,便开始吃了,吃过饭还要守岁,半夜的时候才能下饺子,这一顿才叫‘年夜饭’。
古时的乡下人,过年是极隆重极热闹的,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家家都洋益着喜庆的气氛。乐清好久都没感到这种浓重的节日氛围了,兴奋的跟着大人一起守岁,一直折腾到大半夜,直至吃过了年夜饭,才困于小身子实在乏力,躺在蓝氏怀中睡着了。
下半夜,天空起了冷风,鹅毛大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起来,越下越大,一直下了半夜,直至第二日。初一一大早,天空才放了晴,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乐清乐云在蓝氏帮助下穿上新衣——说是新衣,其实只不过是补丁少点的衣服罢了,一家人便去堂屋给老张头和张赵氏拜年了。
张赵氏大方的给三个娃娃每人分了一个小红包,乐清偷偷的捏了捏,里面是两枚铜板。看着父母惊喜莫名的目光,她有些失望。
乐清并不知道,往年过年,张赵氏并不发红包,而今年她不光发了红包,还给了乐清乐云两个小姐妹每人两枚铜板,其实乐荣的红包里,只有一枚铜板。
吃过早饭,大人孩子一起打扫了院子和门外的雪,安平跟蓝氏才带着两个女儿去拜年去了。因为老张头是个‘外来户’,所以在张家村要去拜的亲戚,便是赵大山兄弟几个,他们几人在平时也充光了张家‘本家四院’的角色,有什么大事也是由他们来帮忙的,只是今年张赵氏把赵大山得罪了个彻底,安民安英安宝几人进门后,都没得着什么好脸色,唯一有安平一家例外。
上午逛完了本家四院,下午便可以去朋友邻居家拜年了,小孩子们则喜欢聚成堆的玩耍,乐清开怀的跟小的们一起打起了雪仗,两世为人,她才知道童年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她并觉得自已一个二十多岁的假小孩混际在一帮子小屁孩中玩耍有什么不妥,反正她现在就是个小孩儿麻该开心的,哪里能错过?
中午,冬日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脸来,暖洋洋的照着大地,渐融着厚厚的积雪,喜气洋溢的张家村,到处一片欢喜笑语,灰秃秃的天空,隐隐透着春的气息。
正当大家都在喜气洋洋的互相道着吉祥话,为着新的一年而充满希望时,忽的,从西头那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听声音像是从大栓家那边传来的,周围的人家都纷纷出门来往西头看。张家老张头跟张赵氏去了赵大山家‘拜年’,安民安平都去了各自相好的伙计家里,蓝氏去了大生家,吴氏带乐荣去了邻村,家中只有安英安宝和乐清乐云姐妹。
听见哭喊声,几人也出门来望,只见二栓媳妇踉踉跄跄的往东跑了几步,跑到石桥边上,像是脱力般一时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一边拍着腿哭喊着:“哎哟,孩子爹哟你死哪去啦啊你,咱家羊没啦,你赶紧回来找去呀”
大栓媳妇从身后追上来,一边狠命的拉她一边道:“哎呀,狗蛋娘,别坐雪地上呀,凉”
才四岁的狗蛋也跑过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哭着,一边想要钻进娘亲的怀里,被二栓媳妇一把掌拍在地上:“滚我早晨走时那羊绳栓得好好的,回来羊就没了,你说,你是不是又扯开羊绳玩了?”
“没,没有……”狗蛋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造孽的,那可是两只羊呀,母羊再过十来天可就该生了呀那是咱家的命根儿啊”二栓媳妇悲从中来,拍着腿又哭上了,周围看热闹的纷纷出声劝她,耐何她哪还听得进去,只沉浸在痛失两只羊的悲伤中。
乐清也挤在人群里,看二栓媳妇在那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