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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任性,让他一直敬重的夏敬夏爷爷在将他救出来后,就这么去了。
也让夏安妮没了爷爷。
当晚,已经很久没流泪的他哭着在日记本上写下了“夏爷爷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之后,第一次和夏安妮见面,是在葬礼上。见到了还是粉团一样的她,就这么乖乖巧巧的被母亲抱在怀里,一副还懵懵懂懂的样子。
夏父早逝,夏老爷子去后,整个夏家就只剩下了夏母。对这件事,大人们自然不会真的怨怼小孩子,所以夏母没有责怪秦进,反是将缩在角落里的他拉了出来,轻轻地拍打他的背,“阿进,阿姨没怪你,你夏爷爷也没怪你……”说着,将幼小的夏安妮拉了过来,对秦进笑着道:“如果阿进觉得对不起夏爷爷,将来帮夏爷爷好好照顾安妮妹妹好不好?”
秦进看着这个还在吧嗒吧嗒的流着口水的女孩儿,吸了吸鼻子,义薄云天的喊了声“好!”
从此以后,秦进后面就多了个跌跌撞撞满嘴喊着“哥哥”的女孩儿。一直一直保护着这个妹妹,这是秦进在夏母去世时对她许下的承诺。总是笑着任由她的任性,任由她的跋扈,任由她的独占。
“阿进,你这么宠着夏安妮,是不是喜欢她?”每当听到别人这么说,秦进总是笑着不说话,喜欢啊,当然喜欢,自己的妹妹,怎么会不喜欢?
然后,又过了许多年,他的爷爷也走了。在那个蝉噪烦人的下午,他不得不离开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大院儿,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在一首老歌里,撞翻了平淡的生活,得到一本日记。翻开来,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就是——“姑姑死了,是我害死她的……”
字迹笔法都是稚嫩的,纸张已经微微发黄,有一定的年岁了。秦进恍惚了一下,忽的就觉得这句话是有些熟悉的,似乎……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写下过这样的一句话,顿了顿,就这么翻了下去。
——“我真是个坏女孩儿,雪这么大,如果我没有让姑姑带我去看演出,姑姑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又做坏事了,医生说因为南瓜哥哥背着我去看姑姑,所以被冻伤了腿,他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跳舞了?可南瓜哥哥除了弹琴之外,最喜欢的就是跳舞了,这要怎么办?是我害了南瓜哥哥,我真坏……”
——“妈妈说得对,就是因为我老是不听话所以才害了那么多人,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听话,听妈妈的话,听爸爸的话,听南瓜哥哥的话,听尚尚的话……”
——“南瓜哥哥不能跳舞了,他真的很伤心,是我把他的腿弄成这样的,我还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陪着他一起哭,尚尚也很伤心,一直在骂我俩傻……”
——“我唱歌给南瓜哥哥听,他很喜欢,决定了,既然南瓜哥哥不能跳舞了,那以后我就教他唱歌,我要把我会的全部都教给他,那样他就不会离开他喜欢的舞台了,是不是?”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爸爸妈妈说话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说姑姑才是我的妈妈?”
——“原来是真的,棉薇,你骗我!”
断在这里,下一篇的日期已经是三年后了。
秦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猛地合上日记。顿了顿,又小心的放进了包里。那个萍水相逢的叫棉好的女孩儿,如果有缘还能遇上,再还给她吧。
只是没想到这缘分来得那么早,当秦进不情不愿的跟着秦爸秦妈来和所谓的老友家吃饭时,那个静静坐在客厅的熟悉身影就这么硬生生的撞入了眼里。
秦进愣了愣,就像是背着老师揪了前座女生的辫子,有些心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女孩儿原本垂着头,看到他们进来了,便站起身乖巧的叫了声“秦叔叔,秦阿姨。”微微偏过头,看着他的目光却是陌生的。如同她就是那颗扰乱水面的石子,静静的沉下湖底后,却把涟漪留给了他。
秦妈笑呵呵应了声,“好好啊,这是我们家秦进,这些年都住在他爷爷家,昨儿个也才回来,他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地方麻烦你多多照顾了啊。”
秦进见女孩儿又顿了顿,这才对他点点头,心下觉得这棉好还真有点笨。却突然猛地被秦爸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哑巴了?!都不会问好?”
秦进不屑的撇撇嘴,却只能乖乖叫声了“棉叔叔,棉阿姨。”然后对她点点头。
坐下来寒暄,吃饭。
秦进忍不住一边偷偷打量着这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儿,一边心不在焉的扒了几口饭。那本黑皮日记还放在包里,他忽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想起他偷窥了别人的隐私,脸还有点火辣辣的疼。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关系,要怎么把日记还给她?
吃完饭,趁着两家父母在聊天,她去洗碗了。秦进站起来说了声“我去洗手间”就七拐八弯的打量着这个房子的布局来。找到了她的房间,想着趁现在没人赶紧把日记给塞回去,没想到刚摸上了门把手,门却就突然开了!
两人愣愣的这么一对视,棉好慌乱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有什么事?”
秦进尴尬的咳了两声,远目了半天,这才一拍手,“哦,我是来找洗手间的!”
秦进偷偷垂眼打量,只见她反应了半秒,这才指着几步外的一个门,轻声说,“那里。”
秦进只能没尿也拉了,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想着那本日记,他就恍惚了一下。又突然想到刚才对上的双眼睛,其实还是挺亮的。
日记终究还是没还回去。
后来在学校里遇到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咋咋呼呼的似乎叫姜尚尚的女孩儿,或者是看到她跟在一个笑意爽朗的男孩儿身后,满脸甜蜜,笑意盈盈,不见羞怯,不见迟钝,一身温暖。
这应该就是她的南瓜哥哥了吧……
时间有些久,秦进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当时是他没机会还,还是他心里其实不想还,日记一直留在他手上,还被他很不人道的翻看了好几遍。秦棉两家交好,好几次见面,都没见她有什么异象,秦进突然就觉得留着这本日记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了。似乎……偷偷的享受着一个人的秘密,也是挺有趣的。
直到大学了,棉好还是那样,整日垂着头,乖乖做她的好学生,他则是做他叱咤学校的风云人物,偶尔的碰面,也是点头而过。他倒是想和她说上两句,只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好巧”“你好”“嗯”之类的单调词汇,陆宗明说他这种症状叫闷骚。
想想,似乎那些年,两人唯一一次接触,大概就是在那一年的期末了。那天已经很晚很晚了,他才从实验室回来,路过通宵自习室,寒冬腊月的天,就算是第二天要考试,一般也不会有多少人会留在这里学习。
整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人,静静的看着书,不时的对着手呵气,她垂着的头,完全看不到脸。秦进脚步一顿,原本往前的脚一拐,就进了教室,“你……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似乎被吓了一跳,棉好猛地抬起头来,通红的鼻头,通红的脸颊,通红的眼,竟是满脸的泪水……
看到是秦进,她慌乱的嗫喏了两句,突然就站起来一卷书包,跑了。
只留下他愣愣的看着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面,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呆了一会儿,上去将书收好。
第二天去她家还给她时,秦进瞥到路边巨大的广告牌这才想起昨天是一月三号,日记上写了,那是棉薇的忌日。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儿呢?晚上,秦进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翻着这本颇有年岁的日记,脑海里又想起了那双盈盈的眼,还有永远低垂着头的背影。
盈盈的眼里,似乎只放下了她的南瓜哥哥,瑟缩的背影似乎在对着她的南瓜哥哥时才会变得舒展而挺拔……
鼻尖是日记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陈旧气味,秦进恍恍惚惚盯着那一句“如果可以,将来我想成为陈南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然后告诉棉薇我很幸福。”迷迷糊糊的睡了。梦里看到了她穿着洁白的礼服,对着陈南在盈盈的笑,眉眼盎然的样子,秦进从未见过,又看到她娇柔的靠在陈南身上,细细的脖子不再低垂,柔软的,柔软的,一切都是柔软的。
一觉醒来,秦进摸着湿漉粘腻的裤子只能一边冲向厕所一边暗骂了声“shit!”
回到学校,去上课的路上却意外的碰到了她,是来为帮她捡课本的事情道谢的。秦进眼睛偷偷向下瞟了眼她的脖子,不自在的扭过头去,说了声“不用谢”。
然后就看着她混在人群里,静静的走了。
之后,之后又怎么样了?
之后……
看着她跟在陈南身后跑来跑去,别人鄙夷,秦进却是理解,看着她为姜尚尚和陈南吵架而着急得焦头烂额,外人冷漠,秦进却是深知,看着她为成绩伤心落泪,别人嘲笑,秦进却是心疼。
不知不觉的,习惯了看着她深夜独自一人从Q大自习室回来,跺着脚呼着气,看着她偷偷躲在树后看别的女生和陈南表白伤心不已,看着她埋头在书本里,弯弯的项颈如同最优美的虹,看着她每年一月三日,和陈南走过那长长的公路……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一直都看着她……
这就是他这辈子最后悔,却想戒也戒不掉,也不舍得戒掉的坏习惯。
后来结婚,陆宗明问他,“那你怎么喜欢上她的?”
秦进怔怔的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习惯这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
32第三十二章
终于放假了,接到姜尚尚的电话,明天中午就能到,姜尚尚和陈南在同一城市,自然是一起回来,棉好起了个大早,便打算去机场给两人一个惊喜。只是喜倒是没有,棉好一来到机场不用找,就在机场大门口看到了沉着脸似乎正在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