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从这种恐惧中逃开,就必须先克服别的恐惧。
他用力握住斧头,为了排除对面前这两个人的恐惧,从房间里逃出去。
这是至今从未体验过的紧张。不是恐惧的紧张,而是做出了某种觉悟的的紧张感。
——要做……要做,做得到,我做得到。
回避着失败,习惯与自己能力以下的对手决胜负的少年现在开始就要开一把形势不利的赌局。
用游戏的语言来说,就是向来只玩简单模式(Easy Mode)的人突然间要开始玩困难模式(Hard Mode)一样。
——做得到,我做得到。跟这炸药说再见。
就在少年握紧了斧头的瞬间——
游戏的难易度又上升了。
门铃声。
简单至极的“叮咚叮咚”电子音响了起来——
“我来了,芝里大哥。”
“您要的酒我拿来了啊。”
很多男人——虽然不像光头和平头那样显眼,但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黑社会的男人们,不容分说的一窝蜂涌了进来。
“喂喂,快进来快进来。”
“这酒是从副头儿那拿来的。”
“真是的……副头儿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于是男人们就那样坐在地板上,把从床一直到门口的通路都塞满了,开始了他们的欢宴。
——增多了。
这个简单的事实以足够的威力将斧少年第一次的觉悟打的粉碎。
于是——对于少年来说,更加漫长的一天继续进行。
☆
全员都抽着烟,这些黑社会的小型酒席开始了。
房间里充满了白色烟雾,连床下都一股烟油子味道。
少年拼命压制着想要咳嗽的冲动,全神贯注的观察男人们的情况。
“对了,那个小鬼怎么样了?”
“简单的要命,只是切了他的眼皮就开始汪汪叫着哭了。本来还想就那样一脚踢他个屁股墩呢……”
“啊,前阵子在哀川翔*③的录相里看到的套装,我从网上买了回来——”
“在咱们组里穿鳄鱼*④什么的可不行哦……知道不?副头儿的皮带都不是真皮的。”
“要是被他听到了你就活不长了……”
“车站前面的居酒屋跑路了,听说了吗?”
“最近的保护费很难收啊。”
随着醉酒,黑社会们的话题也渐渐牛头不对马嘴起来。
听不懂这些人话里的单词,少年握着斧头,只有脚在微微的颤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反过来说,这也可以说是个机会。等他们都醉倒了,自己就可以游刃有余的从床下面走出去,逃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为了这样,直到最后也不能被发现是绝对前提。
——断绝气息,我,绝对不能被人注意到啊。不存在,我要变得不存在。
不现实的愿望在他脑中反复回旋,少年拼命的克服着自己的恐惧。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从这个地方突围出去。
巨大的恐惧一半是来源于面前的这些对手,另一半则来自自己脚下的死亡通行证。
占据了床下一部分空间的瓦楞纸板箱里面塞满了男人们说的炸药——甘油炸药。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炸药的恐惧渐渐减弱了。
——不用着急,没有火的话炸药是不会爆炸的。
刚才想着总之一定要赶紧逃得越远越好,不过现在想想比起不会着火的炸药,眼前的这些家伙才是现在要面对的危机。
炸药这种非日常物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使得他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只不过——这是他自作主张的加上了非日常。
——要冷静……我就一直这样隐藏气息躲在这就行。
——然后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
——我会平安无事的逃出这个房间。
正在跟自己讲些乐观的话时,他在黑暗中感觉到一点不协调。
——哎?
床的下面,自己脚边的那处黑暗,好像出现了一小点亮光。
——亮光?
少年一边想着怎么可能一边默默的转过头,视线渐渐的向自己脚下移去。
接着,当他正视着那一小点亮光的正体时——他开始完全痛恨起自己的命运。
再接着,那份痛恨马上就发挥了作用。
红色的光点,冒出了一小股烟——
很快就在装着炸药的纸箱附近势头良好的发展了起来。
那是火种。
小小的小小的,火种。
被空调的风吹过来的,不到长5厘米的烟头。
到底是谁抽的,少年没有去猜想,已经没有意义了。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
这个烟头的前端,还残留着红色的火星。
——怎么会。
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鼓动。这样下去的,先爆掉的会是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这样的……!
一边想着该怎么做,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过是个烟头罢了!箱子哪会那么容易烧起来!想办法把脚伸过去灭了火就——
这么想着,少年开始在黑暗中轻轻的移动着他的脚——小心翼翼的。
——瓦楞纸箱跟地板间!
看起来那个地方空调的风能吹过去。所以说烟头才被弄到了那里。
在红色火种之前先看到的东西是——夹在床和箱子的角落里的,由灰色的棉布组成的掸灰掸子。
————!
等到注意到时已经迟了,烟头已经被吹到了其中的一条棉布上。
连数秒的间隙都不到,那火种就进化为了火焰。
就在冒出烟的瞬间,红色的光芒已经开始扩散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好了!不好了啊!
更多的烟冒出来的话,说不定黑社会的某一个人可以过来阻止。
不过那同时也意味着自己会被发现。
如果不被发现的话,就会被炸死了。
黑社会们会不会死光还不知道,不过至少自己是没有活的可能了。
他要脱险,就要在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消灭掉开始向纸箱转移的火苗。
已经没有时间了。
纸箱的一角已经开始变成茶色了。再有数十秒还没想出办法来的话,自己就一定会迎来终结。
——在这种破地方——怎么能死在这种破地方啊!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用脚把它踩灭……不,用力踩的话倒是能灭掉,不过发出的声音会被他们注意到!
只能浇水了。
他立即得到这样的解答,可是当然,手边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不过——他注意到了。
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
只不过这样做的话就要有相当的觉悟,风险也很大。恐怕就算逃出这个地方,也很可能产生新的麻烦。
但是,已经没有彷徨的时间了。
——我要——我要,活下去!
刚才被打碎的“觉悟”之火焰,再次燃烧于他的心中。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在被恐惧追逐而逃亡时诞生的虚伪的觉悟。不过这觉悟并没有错。
他从出生起第一次觉察到自己承受着痛苦。自己挑战未知舞台的觉悟;自己决定了承担痛苦——风险的觉悟。
从做好觉悟到接着逃走,结局是只要失败一次他就完蛋了。
不过比起这个结局,少年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
——我、我、我——我还不想死!
虽然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可能没有比这更难看的理由了,不过他确实是由于恐惧的本能而想要逃走的——
床下的斧头小幅的挥动,向自己的脚用力砍去。
钝刃给予的剧痛在他的脚上,背部,脑髓里游走。
不过,现在还不能发出惨叫。
他向自己的脚用了很大的力——所以从伤口里喷出了大量的血。
随着脉搏的鼓动,全身上下都被强烈的痛感袭击了。明明负伤的只是脚而已,却好像有着身体整个都受了伤的错觉。
但是,他没有发出惨叫。
这都是为了从恐惧身边逃开——
忍耐着一时的痛苦,少年把冒出血的脚慢慢向纸箱靠去。
这名叫血的大量液体,终于将燃烧着的火焰扑灭了。
不过——
他忘了一件事。
唧唔唔唔唔唔唔
即使是血液——蒸发时的声音与水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音质——还是音量。
——……啊。
“……什么啊?刚才的声音。”
“好像是从床下面传来的啊。”
——要结束了。
黑社会们的动作都停止了,全员向床的下方看过来。
——已经,要结束了。
黑社会仍然坐着保持他们的视线。就算那样好像也还看不到少年。不过窥进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如果结束了的话,那不就和最初一样了吗。
少年的身体里力量在膨胀。就像失去了一切开始自暴自弃的人拥有的力量——他最初买了斧头潜入这件房子时的力量涌了上来。
——但是,但是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不过,与最初不同的是——现在他的目的是竭尽全力的执著于求生。
——不要死。我还不能死。
“嗯?床下面怎么了……?”
——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大幅甩出斧头与平头男向床下看来,几乎是同时。
嚓喀哩。
“啊!”
“啊?”
少年与平头的声音同时响起。
从床下飞出的少年的斧头砍在了平头男的脸上。
“咕啊!”
“啊,大哥!?”
“芝里大哥!?”
——已经回不了头了。
像从仰天倒下的平头两腿中钻出来的一样,少年从床下飞蹿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拼命的挥舞着斧头向玄关跑去。
房间里的男人们被突然蹦出来的斧男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