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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华看着眼前这张赛过西施的美艳面孔,又是一阵愣。
季微安笑够了,又敲了一下:“发什么呆?看你主子长的太美了,想歪了是吧?”
用的是开玩笑的口气,但是莫少华却疯了似的狂摇头狂摆手:“不敢不敢不敢的!这么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事情,怎么敢想歪……”
“住嘴!”
季微安冷冷的喝住他,面色颇是难堪。
“别说了……”
说完,跳下屋顶,消失在黑茫茫的街道中……
季微安又拧断了一个护卫的脖子,莫少华本来是要亲自动手,但季微安却一把将他推到后面去,十分残忍的把手卡在了那人的头下。
季微安似乎对杀霍友嗣的人似乎格外的有兴趣。这种极高的乐趣在季微安杀人的时候特别明显。
季微安推开门,顺带把莫少华也拉进来。
莫少华很是高兴。
霍友嗣似乎总是和他的火炉子在一起,季微安每次来,不是看见他在往里添炭就是在旁边取暖。
这次也没能例外,霍友嗣搓搓手,微笑着看着季微安和他的跟班:“呦,这次还带了个小尾巴来。”
季微安也笑笑,转个身,坐到霍友嗣对面的一个椅子上:“这么晚不睡,干嘛呢?”
“等你来,春宵一度。”
“放你的狗屁!”季微安淡淡的说,但其实咬牙切齿。
霍友嗣歪歪嘴,指指莫少华:“你不让他出去吗?”
莫少华瘪了瘪嘴。
“不了,外面怪冷的。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件事儿,说完就走。”
季微安倚在椅子背上,望着霍友嗣:“今天右相请我去吃饭了。”
“知道,季微安的忠心可照日月嘛!”霍友嗣笑笑的站起来。
季微安脸一白:“你跟踪我!?”
“不不不,我没有……”霍友嗣嘲弄的解释,“我哪敢,只是由于是季微安季将军的事情,我就格外留意罢了,哪来什么跟踪?季将军……”一边说,一边站到季微安身后去,和默少华对上了眼,“多想了。”
手搭在季微安肩膀上。
霍友嗣高大的影子几乎能罩住莫少华。莫少华看着那双冰冷冷的细长的眼,向后退了一步。
霍友嗣笑起来:“季将军,你说是吧?”
季微安冷哼:“少跟我阴阳怪气。”
“好,可是我想问,季将军深更半夜的来找霍某有何贵干,恩?”
低下头去,鼻子凑在季微安的头发上:“难道是为了寻找那天晚上遗落在这里的发带?”
季微安嘴角一抽,转过身去对准霍友嗣便是一巴掌:“混蛋!……少华,先出去!”
莫少华一愣:“主子……”
“让你出去!聋啦!?”季微安拔高嗓门。
莫少华无奈的一咬牙,开门,消失。
霍友嗣眨眨眼:“坏了,暗恋的小情人不在了,季将军可是要寂寞了……”
季微安瞪他:“不想跟你废话,我今天就是来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为你办事?”
霍友嗣走近他:“难道我的真心你今天才知道?”
“为你办事,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只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我,其他的时候,我不想淌你俩的混水——还有,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霍友嗣微笑:“你放心,微安的安全就是友嗣的安全,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季微安吞了一口唾沫:“那好,我先走。”转身开门。
霍友嗣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他,喃喃的笑:“等等,咱俩只是见了很短的时间……”
一把刀子闪着寒光顶着他的喉咙。
季微安有点得意的嘲笑:“找别人吧,季某不奉陪了!”
霍友嗣挑高了一边眉毛,不敢动。
季微安撤了刀,那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仍旧是寒风刺骨。
莫少华关上门:“主子,你对霍友嗣说了什么?”
季微安脱掉外衣:“没说什么。”
莫少华失望的哦了一声,呆呆的站着。
季微安没看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拔下脚上的靴子,拿光光的脚轻轻的碰莫少华的膝盖:“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洗脚。”
莫少华转了出去。
季微安一头载到床上,呆呆的看着床顶走神。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太阳|穴突突的跳。他难过的伸出手来,胡乱的扯过被子又胡乱的蒙住身体,竟然一下子便睡了过去,全然忘记了洗脚这码事。
莫少华端着热气腾腾的盆子,推开门进来,却发现季微安早已经蜷成一团,无声无息的睡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盆子,扯开他的被子,为季微安一件一件的脱衣服:“穿成这样怎么睡?”
脱完了又给他洗脚。
那双冰冷的脚碰到温热的水,季微安皱起眉头来呻吟了一声,但仍旧没有醒,只是扭了扭身体,把被子扭了开。
莫少华抬起头来想笑,却看见季微安肚脐下那朵醒目的蔷薇烙印。
笑容僵在脸上。
霍友嗣捏着那只蔷薇钗子,细细的看,看的久了,便用拇指轻轻的摸过花面,爱抚似的。
霍友嗣微微一笑,将它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仿佛还能闻到季微安肉体的芬芳似的。
专心致志,连影子走了进来也没察觉。
“大人。”
影子弯腰,俯在霍友嗣耳边轻轻的唤。
“恩?”霍友嗣仍旧看着这只金钗子出神。
“白龙来了。”
霍友嗣眼睛一眨,回过头去,对影子说:
“让他进来。”
“是。”
白龙一进来便是磕头。
霍友嗣摇了摇手里的钗子,权当摆手:“说了好多次了,让你别这么见外。咱俩之间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
白龙跪在地上笑:“对主子必须要敬大礼,才能把诚心表示出来。”
霍友嗣一哼:“你对右相不也行大礼?”
“没您的大!”
白龙马上笑嘻嘻的接话。
霍友嗣笑了,招手让他起来:“说吧,右相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查季微安呢!”白龙站起来,飞快的走到霍友嗣身侧。
霍友嗣把视线调到他身上:
“查他什么?”
“身世。”
“身世?”
“是,右相怀疑他身世有问题。”
白龙一脸笑意。
霍友嗣摸摸那钗子,挑高了眉毛。
季微安轻轻的扭动了一下书桌上的很隐蔽的开关,于是那墙上便缓缓的开了一道小小的门。
季微安伸进手去,拿出那一卷黄绸,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摸索。
眼圈一红。
季微安咬咬牙。
他轻轻的打开那卷绸子,于是老旧的墨迹一点点的跳上眼帘。
季微安端着它看了许久,读一遍难受一遍。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他砸烂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到那时候季微安才真正明白,那算命师傅嘴里所谓的命运坎坷是怎么回事。
季微安不想什么也不做,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昏昏噩噩的活着,当一个杀人工具,被人排挤,被人欺负,那些原本自己应该得到的全没得到,应该拥有的全被剥夺。
季微安把这卷信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又小心翼翼的阖上小门。
那双眼已经是一片通红。
莫少华推开门进来,却发现两眼红红的季微安,像一只兔子一样,煞是可爱,竟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季微安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一手扇过去:
“笑!再笑挖了你的两只眼珠子!”
莫少华见过他活挖过别人的眼,那样子简直是一个恶鬼,于是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再笑。
季微安白了他一眼:“做什么?”
莫少华递上一张帖子:
“霍友嗣请主子去打猎。”
季微安接过来,看见那红底黑字格外的醒目:
“可爱的季郎……”
季微安气的把帖子揉了个稀烂,扔到地上一通狂踩。
季微安又迟到。
霍友嗣在猎场喝了半天的凉茶,才等到慢悠悠走进来的季微安。
季微安一身金边白衣,抓着一把弯弓,站在阳光里英姿飒爽的如同一只小白龙。
霍友嗣很高兴,这次的邀请,他也没什么把握能把季微安给请来,于是见到想见的人出现便得意的眯弯了眼。
季微安神情不耐的扫了四围一眼:“霍大人只请我一个人——我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吧?”
霍友嗣放下茶杯,优雅的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拖了长长的影子:
“能请到季将军,我的面子也是够大的。”
季微安从鼻孔喷出一口气,十分的不屑。
霍友嗣并未把季微安的不敬放在心上,他拎了一壶酒:“季将军,要不要喝点酒助助兴?”
季微安夺过酒壶,就着壶口灌,罐了几下,又扔给霍友嗣:“你这是什么烂酒?一点味道也没有!”
霍友嗣心下想:你只知道逞强!
一边想一边笑,就着季微安喝过的壶口慢慢的品,仿佛故意延长接触时间似的。
季微安心下想:淫贼!死不要脸!
追一只狐。
这是一只火红色皮毛的狐。它在黑绿的灌木丛中穿梭飞奔,极为醒目。甩掉了所有侍从的霍友嗣眼尖,第一个看见。这狐狸狡猾的很,仿佛身后面有一只眼,能看见追上来的人一样,尾巴一甩,逃窜而去。霍友嗣大喝一声,紧紧的追过去。
却听见一阵传来的马蹄声,从背后响了起来,回头一看,是骑着一匹黑马一身白衣的不带一个侍从的季微安。
那风呼呼的刮过去,刮的霍友嗣耳朵有点割。他回着头,出神的看着在风里驰骋的季微安。
那头被风掠起长发,那副严峻的表情,那张在班驳的日光中忽闪的脸,那双挥着马鞭的手,都是那么美。
那么艳丽。
霍友嗣心一动,看的痴了。
就像从天而降的精灵。
季微安,你的身体里,流着的是谁的血?
季微安,你最终的归宿在哪里?
季微安,什么样的天地才能让你飞起来?
霍友嗣深深的洗了口气,把兴奋的几乎要跳出口腔的心脏吞回去。这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莫名的要独占季微安的情绪无以发泄,他只能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子,飞快的赶上去。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