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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鹏替他们作了引荐。
主人王必胜也还客气,当下引他们入室。
张逸鹏道:“这位兄弟充当信使,当不会引人注目,请王叔多加关照。”
王必胜道:“好说,就请他留下吧。”
张逸鹏又嘱咐东野焜一切小心,便径自走了。
东野焜被安置在边厢房里,有个自己的小天地,无事便勤练内功,倒也自在。
这王必胜敢情是个会家子,早上天不亮起来,就在小天井里练拳舞刀。东野焜躲在自己屋里,看他练完后心想,这人刀法还不错,莫非也是帮会中人,不知每天出门去干什么,有时中午不回来吃饭,有时夜间半夜三更才回来。不过与自己无干,反正他不是坏人。
半个月后,东野焜才知道,王必胜在相府里当差,是个护院,经常值更。
由于彼此慢慢熟悉了,王必胜也会讲些相府里的琐事给他听,无非是达官贵人起居饮食的奢华之类,旁的并不涉及,但东野焜听了极为震惊,原来人世间还有这般的荣华富贵,与寻常百姓家徒四壁,艰难竭蹶的困境相比,当真是差之万里了。
这天晚饭后,王必胜在屋里写好一封书信,让东野焜带给侯三娘,要他小心千万别丢失。
东野焜及时送到了忠孝坊仁盛巷,侯三娘拆阅了书信,又递给四姑、逸鹏看了,三人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三娘道:“如此说来是护卫堂所为,但护卫堂的头儿是谁他也不知道,那找谁去?”
张逸鹏道:“娘,司徒天鹏定然脱不了干系,爹爹一向与他不和,说不定是他害的。”
“这事娘自然知道,但苦无真凭实据。”
四姑道:“依我说,只要找司徒天鹏、伍岱、鲁方还有麻雄算帐就不会错,只有从他们口中,才问得出护卫堂的头儿到底是谁。”
三娘叹口气道:“四姑,凭我们的能耐,斗得过这些人么?”
四姑愤然道:“斗不过也要斗,合我们三人之力,不信斗不了司徒天鹏!”
逸鹏道:“娘,事到如今,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报这个仇!”
三娘道:“你们就只知道去拼命,也不想想,我三人若把命丢了,不但仇报不成,连张家的香火也断了,对得起张家的祖宗么?”
四姑、逸鹏不作声了,三娘又道:“这事不能着急,要等查明真凶,待机而动,须知我们要对付的恐怕不是一人两人,金龙会操在他们手里,凭我们三人能是对手么?”
逸鹏道:“娘,世间虽不知京师有个金龙会,但金龙令已是威镇江湖,我知娘的意思是想邀约些亲朋好友助拳,但人家一旦知晓要对付的是金龙令一伙人,天下只怕无人有此胆量。”
三娘道:“不错,娘也知道实情如此,但别忘了江湖上还有个紫星红梅,去年金龙令初现于江西大旭山,不正是紫星红梅挫辱了它么?所以只要我们查出仇人到底是谁后,再去寻访紫星红梅,若得她相助,必能报仇!”
四姑道:“哎呀,这要等到哪一天?”
三娘道:“从知晓你姐夫遭到不测到现在,时间也不算长,我们被瞒得好苦,但知晓噩耗后我们到京师也不过半年,这半年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王必胜,总算打听出些端倪。若是被金龙会查知我们来京师,我三人只怕性命难保。因此我们要非常小心,决不能贸然从事,以卵击石。不能自保,还说什么报不报仇?”
东野焜听懂了一半,知道他们来京师是为了报仇,仇人就在相府,但又不知是谁。
三娘旋又对他道:“小哥儿,你回去告诉王大爷,书信已收到,详情已知,请他设法探听出祸主是谁,我们静候佳音。”
东野焜回到仁盛小巷,把话对王必胜说了。
王必胜有些诧异,问他听到些什么,他照直说了,王必胜想了想,道:“既然三娘不背着你说,以后就不必写什么书信了,万一失落,那可是要命的事,就让你传口信吧。”
东野焜回到屋里,心中十分纳闷,这侯三娘真是奇怪,为何要找他来干这般轻巧的事,张逸鹏自己不会来么,真是多此一举,还要破费银两,何苦来哉!
他入世未深,哪里知道三娘的打算。三娘为何挑中了他,一则他纯厚朴实不懂世情,二则他文质彬彬,人才一表,又读过书识过字,办起事来决不会莽撞,也不会招人注意。找这样的人来干这极危险的营生,算是稳妥不过。就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送信人,她在广场足足摆了二十多天的相摊,观查了来来往往的无数个人,总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直到那天见到东野焜,攀谈几句就相中了他。
东野焜哪知道干这件差事的凶险,连十两银子的工钱都不敢要,他以为这是个松闲轻巧的差事呢。这些天来,他经常想念凌晓玉,白天王必胜的小儿子小勇会来纠缠他,要他教认字要他做游戏。
每天晚上静夜,面对窗外冷月,他就会想起她来。这一点也由不得他,他想把她忘却,可她总是往心里钻。这正是“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
凌晓玉违背带他上京师的诺言,突然叫他离去,这实在是深深刺伤了他,他对她有了怨恨,下决心再不与她相见。可他却忘不了她,与她常在梦中相会。他对自己说,凌晓玉如月宫里的嫦娥,离他远之又远,自己不过一个凡夫俗子,怎能与仙娥攀交?仙娥既然瞧不起凡夫俗子,又何必自贱去讨好奉承。
人总得有点儿志气,别人看不起你,你总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不会去寻找她,万一哪一天意外相逢,他也要躲开她。
因此,每当想起她时,总要烦恼难受一阵子,然后强迫自己打坐,勤练内功,使自己进入物我两忘之境而超脱。
这天下午,小勇儿缠着他出街玩耍,王大娘无法,只好应允。
出了洪武门,刚到正阳门,迎面有人冲着他笑,向他招呼,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儿来。
那人道:“在下杨启,兄台忘了云禾村?”
东野焜恍然大悟:“并没忘记,只是尊驾那夜未通名姓,是以叫不出来。”
杨启看看小勇,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兄台欲到哪里去?”
东野焜道:“这是主人家公子,带他到街上玩耍,并不一定到哪儿去。”
杨启有些惊讶,道:“兄台干何营生?”
“在主人家做长随。”
杨启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位武林高手,居然屈尊去做人家的仆役,真是不可思议。
但嘴里道:“在下进城访友,不料却碰上了兄台,真是再好不过,白大爷一直念念不忘兄台,今日就请兄台随在下去见白大爷如何?”
“不成不成,拖着个小孩儿怎么去。”
“那明日如何?”
“也不成,在下做长随,主人嘱咐不得随意出门,所以对不住各位,以后吧。”
杨启心想,好不容易见你出来,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拉你去。
嘴里道。“那就带小孩儿一同去吧,离此并不远,白大爷老念叨着老弟,今日务请赏光一见!”
东野焜推却不过,只好背起小勇,随杨启走出通济门到了秦淮河边,进了一幢带个小花园的雅致住宅。进了门有条石砌小道,两边花木扶疏,绿荫笼罩,小道尽头有座小楼。
杨启叫来个小厮,带小勇去捉蛐蛐儿,请东野焜在楼下客室就座,自有小丫环送上香茗。
东野焜几曾见过这般窗明几净、陈设典雅的居室,不禁入迷地瞧着墙上的山水字画。
杨启遂上了楼,不一会白远昌便和他一块下楼,大家又寒暄一番。
白远昌笑道:“少侠这么长时间也不到隆兴镇来,不知少侠在何处高就?”
东野焜道;在相爷府的王护院家做长随,也没什么事,只是不好随意离开。”
白远昌讶然道:“少侠去做那护院的长随?这真叫老夫不敢相信,以少侠的武功……”
言未了,忽听环佩叮当,从楼上下来了个千姿百媚的富家小姐,由丫环搀扶着,袅袅娜娜,款步轻摇,一双星目不断打量着东野焜。
东野焜被这位小姐的美貌给吸引住了,但刹那间想起了凌晓玉,富家小姐出尔反尔,千万别相交,于是赶紧把头低下,不敢正视。
白远昌笑道:“少侠,这是小女白艳红。”
东野焜连忙站起行礼,长长一揖,也不说话,脸却涨得通红。
白艳红不禁一笑。
那丫环也穿戴得十分整齐,和小姐一起落座,见东野焜都不看她一眼,不禁生了气,嗔道:“喂,你这个人几天不见就眼高于顶啦?不认识我了么,招呼都不打?”
东野焜一愣,心想我何曾又认识她了?便抬头一瞧,连忙站起来:“原来是王姑娘,只因姑娘装扮得如此艳丽,在下一时认不出来,还请姑娘原宥是幸!”
“哦,原来如此,我以为你装糊涂呢!”王莲英这才转嗔为喜,因他话中有赞扬之意。
白远昌笑道:“莲儿向不饶人,嘴如……”
王莲英道:“又来了又来了,谁叫他目中无人呢?”稍顿问东野焜:“你发迹了么?”
东野焜道:“做人家的长随,这算发迹了么?混饭吃而已,叫姑娘见笑。”
王莲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什么?你去当人家长随?我不信,你骗人!”
东野焜见她不信,一急就对天盟誓:“老天爷在上,东野焜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
王莲英嚷道:“你这人真是的,谁要你立誓来,我信了不就成了么?赌什么咒!”
白艳红不禁好笑,此人当真老实,便试探道:“听家父说,少侠身怀绝技,去当人家长随,定是韬光养晦,另有所图,可肯道出原因?”
东野焜一愣:“韬光养晦,另有所图?小姐说到哪儿去了,在下幼失双亲,无处可去,有人相雇,找个安身之处而已。在下凡夫俗子,一个贫民,心无鸿图,也不存名利之心,随遇而安,此乃在下肺腑之言,不信则奈何?”
白艳红看他确非心机深沉之人,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