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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焜脸红了:“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哪里有什么见解。四姨过奖了!”
四姑道:“我不大你几岁,称四姑吧,叫四姨把人都叫老了!”
东野妮道:“可我和逸鹏兄平辈论称……”
四姑道:“各叫各的,两不相干!”
三娘笑道:“少侠就依了她吧,年轻轻的,让人尊为长辈,也怪别扭的。”
一路说着闲话,不久就出了三山门,却见冯二狗在和一个比他还瘦小的人说话。沈老等牵马远远站着。那冯二狗和瘦小的人似在争论,两人说话都是比手划脚的,叫人好笑。
侯三娘道:“二狗,我们来了!”
冯二狗回头一瞧,连忙道:“好极好极,小兄弟快过来,给你引荐引荐,这位仁兄姓吴名小东,人称三臂猴,打得一手好暗器……”
言未了,侯三娘笑道:“还有一身撬门开锁、翻箱倒柜的好功夫,我侯三娘是早已久仰的,江湖上提起梁上鼠、三臂猴没有不知道,也没有不头痛的!”
吴小东不以为然,反而笑嘻嘻道:“过奖过奖,前辈大名在下如雷贯耳,在下这点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也不如二狗兄。”
侯三娘笑道:“两位是一个染缸里的布,彼此彼此,用不着太谦!”
吴小东把个手乱摇:“不一样,不一样,我吴小东一向讲义气。对朋友是一根灯草点灯,无二心,可不像二狗兄,腰里挂算盘,只为自己打算,我吴小东……”
冯二狗骂道:“街上卖笙箫,自吹,我冯二狗不讲义气,这世上还有讲义气的人么?”
侯四姑撇了撇嘴:“公鸡尾巴翘得高,亏你说得出口,没羞!”
吴小东大乐,道:“姑娘说得好!请姑娘评评理吧,若是知道朋友遭难,该不该帮?”
四姑道,“那还用说,帮!”
冯二狗忙道:“帮忙也得在腰杆里插了杆秤,要称称自己的份量,量力而行才成,要不有什么用?白丢了一条性命!”
吴小东道:“又不是你我二人拿脑袋往石头上碰,大伙儿只要齐心,焉知鹿死谁手?”
冯二狗道:“这档子事不比其他事,得小心谨慎些,不能光凭血气之勇!”
四姑道:“究竟什么事,说来听听!”
吴小东道:“太湖总寨接到了金龙令,限十日答复归不归顺……”
三娘惊道:“咦,你怎么知道?”
吴小东压低嗓门道:“听一个朋友说的,在下昨日碰到他,他叫我去太湖助阵,我适才碰见了二狗,约他去帮忙,可他却推三阻四!”
四姑轻蔑地斜睨了二狗一眼:“他怕死,知道么?哼哼,还自称侠盗呢!”
二狗急了,眼一瞪:“你这只遭瘟的猴子!我二狗说不去帮忙吗?我说这事非同小可,集贤庄不是人家对手,太湖总寨更不用说,不如暂避锋芒躲一躲,硬碰硬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么?光凭你我二人去又有什么用?”
三娘道:“这消息确实么?”
吴小东道:“这位朋友就是太湖总寨的。”
“唔,这金龙令当真是可恶!我说少侠,我们都去太湖斗一斗这家伙如何?”
侯三娘这话是对着东野焜说的,东野焜心想,师傅叫自己除掉恶人,金龙令到处杀好人,那是大恶人,应该去斗一斗他们。
“好!去太湖。不过得问问沈前辈和大牛。”
吴小东赞道:“前辈巾帼不让须眉,豪气干云,不像二狗,哪像条男子汉!”
二狗骂道:“瘟猴,我二狗爷爷……”
四姑道:“够啦够啦,说正经事吧!”
侯三娘便走过去和沈志武商议,沈老无异议,于是决定前往太湖。
第一天歇在一个小镇上,冯二狗把一家小旅舍全包下了,吃过晚饭大家集在一处商谈,由吴小东把太湖总寨的事详说一遍。
他道:“太湖共有七十三水寨,太湖总寨辖三十八水寨,两年前总寨主田元龙被人谋害,总执事诸勋谋反,少舵主田毅刚与总巡主戚柏南率十五寨与背叛的二十三寨展开了血战,双方争执不下,后紫星红梅突然出现在太湖洞庭东山太湖总寨,协助少舵主击败叛乱一方,逐走诸勋,清除了叛变头目,这才使太湖之乱平息,渔民得以安生。但三天前,有三个五旬壮汉,拜访了总舵,说有要事求见总舵主田毅刚,这三人亮出的名号使现任总执事戚柏南感到震惊,竟然是东岳三君子的徒弟杨禾、孙田秀、张修武。东岳三君子是白道上的高人,其弟子来访,自然要受到礼遇。总舵主田毅刚和总巡事戚柏南便设宴为这三位自称东岳三少君的年青人接风。酒过三巡,戚柏南才问起来意。杨禾说,也没什么事,只是奉命行事,带个信物,传个口信。说着取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金牌,递给总舵主看。只见一面雕有一条龙,另一面大写着个令字。总舵主一惊,脱口而出:‘金龙令!?’孙田秀笑答道:‘不错,这东西总舵主一眼就认出来,足见很有眼力。’张修武道:‘在下等奉命传个口信,请总舵主自接令之时算起,十天内答复,受不受令。’杨禾道:‘如果总舵主现在就受令,当然也可以。’戚柏南道:‘三位少侠是金龙令主人的……’孙田秀道:‘我们不过是受命行事而已,金龙令主人我等并不相识,还请总执事鉴谅!’总执事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便不再多说,大家依然喝酒。一顿饭吃完,三位少君子才扬长而去……”
冯二狗道:“慢,金龙令留下了么?”
“没有,三少君带走了。”
侯三娘讶然道:“东岳三君子赫赫有名,据说武功高绝,三君子的外号是他们给自己取的,他们为人到底如何却鲜为人知,因为与他们交往的人并不多。所以有的人说他们神秘,有的人说他们清高,有的人则说他们是伪君子,天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冯二狗道:“小东,那总舵主接了金龙令后怎么说,归顺不归顺?”
“废话,能归顺么?据小戚跟我说,他与他爹上京师来就为的是找帮手。”
“谁是小戚,他爹是谁?”
“戚耀光,他爹就是总执事。戚耀光与我是好朋友,所以约我助拳,我一点不含糊!”
沈志武道:“上京师找谁相助?”
“不知道,他爹没说,也不让问。”
冯二狗道:“太湖总舵还能找什么人助拳,你竟是一点都不知晓么?”
“不知道,听戚耀光说,好像没别的人。”
“废话!要是没别的人助拳,光我们去有什么用?你吴小东知不知道金龙令的厉害?”
“怎么不知,集贤庄十大高手被杀的杀、伤的伤,听说行凶者中还有风火刀王的弟子,还有魔手秀士应天华、鬼镖于炎、五花老尼衍空、黑衣女妖彭桂兰等等,都是一等一的黑道高手,其中以于炎、衍空武功最高。集贤庄的高手有好几位都是被他鬼镖伤了的。”
“咦,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是江湖上传的嘛,据说有几位高手虽然受了重伤,但依然从金龙令那般刽子手手中逃了出来,这些消息都是他们传的。”
“啊哟哟,连鬼镖、五花老尼都出马,难怪集贤庄吃不住了,我说我们打道回府吧!”
三娘道:“怎么,你怕了?”
“前辈,金龙令有这么多高手,我们这几个人去也帮不了忙,还不是与他们动手的时候!”
沈志武道:“二狗,你顾虑得也对,金龙会的人,个个是高手,所以才敢横行霸道,你说不是动手的时候,那么何时才时机成熟呢?你忘了去年大旭山的事了么?当时这些魔头都在场,结果还是被紫星红梅率人将他们赶走,使金龙令第一次公开亮相就出了丑。所以,对这班妖魔光怕光躲不行,还要斗!让他们知道,天下武林人并非都怕死。就像集贤庄一样,宁可庄毁人亡也不归降顺服。我们此去助太湖总寨,不管结果如何,唯尽一份心力而已。有我们这些人在,金龙会说什么也得多费点力才成。所以,别顾虑太多。”
大牛道:“沈老的话说到俺心眼里了,你二狗就知道保狗命!”
二狗叫屈道:“咦,谁不要保命?爹娘养大你,轻轻易易送给人当猪宰么?我二狗可不愿死,年青青的,死了岂不可惜?我是说,金龙会势大,别去硬碰,等我们多约些高手,再和他们决一生死,这话难道错了不成?”
侯四姑嗔道:“你嚷嚷什么?出于道义,出于家仇,我侯四姑就敢去斗他们,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没胆,那就回去!”
冯二狗叹息道:“这是把珍珠当成泥丸,不识货!我二狗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侯三娘笑道:“别唉声叹息的,你的话并非一点没理,只是金龙会太猖獗,不斗它一斗,又怎能挫败它?我们先断其一臂也好呀!”
冯二狗道:“各位,我们这几个人碰到一起还真不容易,所以人人都得珍惜这条命,才好对付金龙会。如果明知不敌还要去拼杀,不仅是白白丢命,还替金龙会帮了大忙,让它少了几个厉害的对手!各位请想一想,金龙令发到太湖总寨,就是要降伏它,若无把握,就不会轻易发令。可以估计,到时候他们出动的高手,恐怕要比我们知道的还多,大家即使鼓足了劲,也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又何苦去硬碰呢?”
侯四姑道:“说了半天,你说怎么办?”
“我有个主意,我们别大摇大摆去太湖总舵,说不定那里头早有人卧底。我们到了之后找地方隐藏起来,到时候出奇兵一支,让双方都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杀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出奇制胜呢。要是胜不了的话,我们也可以安全退走,这叫来无影,去无踪!只要相互照应,生死与共,就能做到!”
一直没有说话的东野焜突然开了口:“二狗兄这个主意好,小弟赞同!”
二狗大喜:“好、好,有你老兄这句话,别的人不会反对了吧?”说时拿眼去睃四姑。
四姑瞅了他一眼:“死相!”
吴小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