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姗姗的状态很不好,你是她的好姐妹,我希望你能……”
“我会劝解她的。”颜陌桑打断他,承诺道。如此境地,能说谁对谁错?情爱,要你情我愿才行,亲情,伤根痛骨,更是没有对错!错综复杂的混乱局面,颜陌桑目前能做的,最该做的,也确实只有劝慰陆姗姗了……
颜陌桑如此干脆的应答,倒是让陆伯烨惊诧了,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子,意味不明。
颜陌桑倒是没想这些,只觉这是她该做的。
念及刚才陆伯烨所说,不由一叹气,这猛妞天真地以为救出顾不凡就一切雨过天晴,但现在看来,相较于其他人,全程都只是她一个人酣睡的美梦罢了……哎……
……
作者有话要说: 凡哥哥和猛妞儿没有关系了……小小的虐的第一波……{偷笑'〉。《
☆、遗失的年少;彻底的一无所有……
陆姗姗的状态确实不好;很不好。
陆知府府邸。
去之前,原本颜陌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情况,无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于陆姗姗这猛妞儿来说,顶多就是再闹腾地猛烈些。
但颜陌桑真的是想错了,而且错得彻底。当她跨进房门,看清里面真实的情况时,不得不说,颜陌桑傻眼了。
陆姗姗的房里很静,空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在这种非常时刻,生生地静出了几丝压抑与诡异。颜陌桑按捺心中的异动,小心地一步一抬脚,往里屋而去。
越过屋中的那扇雕花屏风,陆姗姗的床就出现在视野里。
颜陌桑看清,只觉得心瞬间就漏拍几下。
陆姗姗双手抱腿,倚于床头,锦缎薄面被拉扯着,斜斜地盖在她蜷起的腿上,硬生出几分凌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陆姗姗缓缓地抬起原本埋于双腿之间的头。
颜陌桑默然,只见到陆姗姗苍白得骇人的脸,泛白干裂的唇,以及空洞得没有焦距的眼。这么个生龙活虎的猛女孩啊,何至于一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颜陌桑说不出话来了,瞬时明白,这样一场以爱为名的多重战役,对于陆姗姗而言,却是亲情爱情的双重背叛。
若只是顾不凡单纯的拒绝,陆姗姗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当其是玩笑,继续肆无忌惮地追逐。但今天呢?深爱的人亲手将自己推开,家人言重色厉得否定原媒,两人最后的牵连也已然不在。前路后路都已断绝,她还能傻傻地坚持什么?
一个女孩能有所期冀的一切,家庭,爱情,都已分分钟毁灭惮尽,她现在剩下的只有满身的疼痛,漫天的绝望以及默哀的心死……
如鲠在喉一般,颜陌桑说不出话来,只是走近她,靠近她,在她床边坐下,伸出的手轻轻揽过陆姗姗的肩膀。陆姗姗没有反抗,第一次那么任人摆布的,乖乖靠着颜陌桑。
颜陌桑不开口,她早看出来了,她天生不适合宽慰人,就上次劝自己二姐,生生把人劝没了,今天的情况更是危急,不能容有半丝差错,所以,什么也不要说,只是做就好,只需用行动告诉陆姗姗关心和温暖就好。
两人皆是无言,房里依旧是沉沉的沉默。
“陌桑……”半饷,陆姗姗开口,声音细微破碎。
“嗯。”
又是良久,才听清,“……谢谢你……”
“不用。”
不用说谢的,真的不用,颜陌桑嘴角现出放松的笑意。
短暂的声响后,房里又复归平静。无泪眼,只无言……
从陆知府府邸出来,颜陌桑松了口气。
至少已知道陆姗姗的确切情况,虽然是很不好,但不至于做出什么害己伤亲的疯狂事。她现在要做的是静,需要的是时间。
直直地朝着乌衣巷而去,出来已久,也该回家了。
夏日的阳光虽灿烂,却冷酷,毫不留情地将墙房断垣摔碎在地上,映出漆黑一团的影子。她从这样一片影子上走过,路过一旁冷然的砖石泥墙,擦肩而过。她不会记得她所走过的路,就像是以前走过的任何一段,那么得稀松平常。可她却忘了,世上远不会有相同的路,她再也不会寻到如今。因为它们会在她身后碎裂一片,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影迹……
她没能记得今天这一路的风景,这缺憾在她今后的岁月里反复缅怀,不断积淀。数次走过的路,连接了两个年华,路尾是她已去的青春年少,而她一路向前,熙微日光下,她脚下的路清晰可见,却再照不亮她未知的错乱迷茫……
乌衣巷颜府。
府里从来也没有过这么多人,颜家人丁单薄,颜仲夫妇又喜静不喜闹,所以除了他们夫妻及女儿,常年间也就是一众丫鬟小厮会穿梭其中。
但今天,却是一反常态,颜府中黑压压地站满了人,肃穆而冷冽。这样的反常让颜陌桑心中陡然生起了强烈的不安。她猛地推开这些生厌的陌生人,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
巨大的疑团笼罩着颜陌桑,压抑地生疼,她不顾一切地往后院跑去,脑中空旷一片,却已是连句完整的疑问都问不出来。
满是人,到处都是人,石路上,走廊里,阶梯上……
整片整片,满满的,全是不同的人,身着不同的装扮与色彩。但唯一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表情,冷酷而漠然。他们投过来的眼神,夹杂着怜悯与同情,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就那么放任颜陌桑,如疯癫般地狂奔……
颜陌桑什么也不能想,一个劲儿地冲进屋里。
在屋里,她看见了颜夫人,她放慢脚步,缓缓地朝自己的娘亲靠过去。
颜夫人抬起头,看见了朝自己走过来的颜陌桑,她嘴角一撇,眼泪就肆无忌惮地淌下来。颜陌桑忙手忙脚乱地为自己娘亲擦拭,慌乱无措。
“三儿啊……没了……什么都没了……”颜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交杂着明显的哭腔,惊得颜陌桑的心起起伏伏,连询问都不能再问出口。
颜夫人的声音犹响在耳,在颜陌桑心上轰炸出巨大的窟窿。
一昔之间,颜府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颜府唯一有的就是钱财,而如今,这唯一也旦夕间失去,真正的一无所有。外面的几拨人都成了颜府的债权人,扛刀提斧地上门讨债。
“怎么会这样……”颜陌桑声音讷讷的,虽然颜家不算什么大富之家,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瞬间的坍塌毁灭,甚至欠债得都比不上普通百姓家,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早叫你爹做生意小心了……这么大意……这下把多年的家底全赔进去了……”颜夫人声音低低的,透着绝望。
商场瞬息万千,稍不留意,自然是尸骨无存。颜陌桑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无法全信,这事太突然太彻底,隐隐透着古怪。
但颜陌桑没有多说什么,她看着自己娘亲的模样,已是伤心欲绝,惊不起任何的刺激。加上门外这么多拨人,虎视眈眈,没有交代决不罢休,她不能垮下去,不能让那些人搅出什么摧毁性的波澜。
颜陌桑强撑着,站起来,眩晕感袭向她,击中她,她不由踉跄后退。她强打精神,一把用手扶住旁边的凳椅,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身子。颜陌桑闭上眼睛,稍稍缓了下心绪,又猛得睁开,眼中透出说不出的坚韧。
颜陌桑大跨步出了房门,现在最主要的是打发掉那些人。
她原本是想找到管家福伯,家中帐务一向由他打理,但丫鬟却来报找不到他。颜陌桑用手揉揉太阳穴,也不纠结在这上面,自个儿去抱出帐簿。
她需要清晰的钱财明细,从而清算打发掉外面上门讨债的人。
颜陌桑已大致了解欠下了一个多么庞大的数目,心里明白府中所有钱两凑在一起,也不能抵押干净。既是明白颜家注定逃不过这一劫,颜陌桑也没有犹豫,果断地集合起所有的丫鬟小厮,发给他们最后的银两。颜府已注定没落,就算大债在前,颜陌桑依旧是包上足够的遣送费,毕竟这么多年情分,不能分得太难看……
颜陌桑聚集起来的人群中有人在啜泣,低低的,压抑不下来。颜陌桑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得多痛苦,她只是机械地分发给每个人丰厚的盘缠。
然后是那些上门的催债人,颜陌桑将所有的现银都给了他们,打发掉了一些。再拿不出银两,颜府已是什么也不剩,颜陌桑环顾四周,寂寞空旷,终是下了决心将颜宅以及颜府名下的其他产业也抵押给了他们。
终于还了大部分。但现在已是彻底的一无所有,除了她这个人,还有她的娘亲,她剩下的只有还未完清的债务。
颜陌桑请求他们宽限些时日,她会还上的。最后剩下的人见她们娘俩儿确实也是什么也拿不出来了,于心不忍,叹息口气,终是答应下来。
该来的,不该来的,该走的,不该走的……全都离开了,天地间一时空静下来,颜陌桑站在院中,四面八方吹来的空旷的风,让她心头发凉,一滴一滴,淌着痛。
刚才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下来,颜陌桑仿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似的,身体后怕地一阵一阵哆嗦颤抖。
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脑中,这几个字在盘旋,搅得她心痛。怎么可能不怕?颜陌桑垂于双腿两侧的手,指尖在微微发颤,她是如此的寒怕。
但她没有蹲下大哭发泄,她此时僵硬地可怕,只是慢慢转回身,缓缓朝屋里移去。
屋里是她的娘亲,她们现在什么也不剩,只有彼此了……
颜陌桑进屋扶起颜夫人,颜夫人脸上泪迹已干,她什么也没说,两人相扶着,往门外走去。现在就连这脚下的土地也不是她们能站立的了,她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坚强点离开……
颜府大门依然,却不再属于她们。颜陌桑搀扶着颜夫人,跨出大门。余晖撒在紧挨着的两人身上,热烈却也照不暖心头的冰凉。
一路无话,母女俩也不知道她们能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出了颜府,破碎的余晖晃得人眼睛生疼,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