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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美的躯体,红莲吐艳,正是盛开到最美的光景,如竹叶含露,似芍药凌风。
她捋了捋沾在肩上的碎发,恰好露出肩头一圈红印,不由霞飞双颐,娇羞怯怯阖目稍歇。
重帘飘飞,安馨殿宇,霎时安静下来。
午后熏风吹过迂回空廊,溜进殿中,掀起纱帘,帘后池中微憩的王妃,双目半睐,氤氲水汽盈湿她的脸颊,偶尔一缕日光掠过,折射出润红的色泽。
一阵异香飘来,玫瑰花露滴滴洒下浴池,落在芸姜肩头红印上。
她微微一颤,却未睁眼。婢女来添花露,添完即会离去。
果然,花露洒尽,身后便寂静无声。
她依旧静靠池壁之上,骤然,一只温热手掌却落在她肩上,和着方才滴落的花露,一圈圈地打着旋。
芸姜睁了凤目,入眼却是一双细长笑眸,赵政除了朝袍,只着白罗亵衣抱膝侧坐池边,眼中柔情似水,蜜意甘甜。
她娇怯地沉了沉身子,没入花瓣之中,只露出莹白脖颈在上,一张秀脸红透,直至耳根,“王上。”
他笑,学着她的语气嗔骂,“你这个狂且!”
芸姜玉指抵鼻而笑,抬头道,“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赵政本就脱鞋去袜,赤足而坐。见芸姜不再羞怯,大掌一撑,跃入水中,顷刻砸起水花高溅,身上白罗便袍被打湿,透透贴着肌肤。
他伸手去搂芸姜,芸姜不好意思地一躲,道,“王上,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啦?这是在你宫里,你是寡人的王妃,还有人敢进来管我们不成?”赵政长臂一展,揽过芸姜抱坐膝上,见她有些别扭,笑道,“还记得小时候的碧水深潭吗?”
芸姜愣了神,抬眼看他,碧水潭……碧水宫……,碧水潭的水是四季常温的,碧水宫中便有温汤浴池,碧水潭下皆是鹅黄色的光滑石卵,这浴池的池壁池底铺的是鹅黄大石。
这宫殿……一直等的,竟然就是她!
“小时候吓唬我,要我来抱你。现在寡人抱你了,怎么反倒不好意思?”赵政将她青丝绕在指上,低头吻下。
他留恋在她微启的唇上,柔柔舔舐,细细轻啄,流连许久,才挑开她贝齿红唇深深吻进去。松松揽着她的一双大掌,沿着腰际漫漫攀爬,掌上温热渐渐移动,抚上她的肩头,小腹,胸前的高耸……轻拢慢捻抹复挑……拇指来回婆娑着那片晶白。
芸姜的气息紊乱气促,清澈瞳眸染上欲色,胸口起伏微颤,被他含着的薄唇低声柔叫,“政哥……政哥……政哥……”
赵政的吻越来越热烈,揉碎她的低喃,狂风暴雨般呼啸而来。循着方才双手抚过的地方,一一印下去,由轻含,到啃噬,想要更加强烈,却生怕给她留下伤痕。
细碎金色阳光渗透进来,照在水面之上,耀起暖闹的光,光影却剧烈地荡漾着,一如池上的波动。
忽然,水面哗的一声被惊破,赵政凌空抱起芸姜,走出浴池。
落下一地深红浅红粉红的花瓣,也将他怀中旖旎秀色展露无遗。
芸姜面色绯红,拉拉他身上的罗衣,“衣裳都湿了,叫人换了吧!”
“换什么换,一会就全在地下了。”
话音未落,那湿了的罗衣果然已于缠绕中被丢弃,她已软倒在他怀里。四肢交缠间,婉转柔情。
她的双手被他高高抬起,固定在上方,腰肢不由弓起迎就,曼妙身躯犹如绽放的百合,清新高洁间散出无尽的馨香。
他埋首于她胸前莹白,温柔的吻一气落下,勾勒她诱人的曲线,掠起她阵阵战栗与娇呼。
唇间忍不住溢出的呻吟,被他的唇封缄、模糊。
赵政极尽温柔,仿佛手中是一件雕刻打磨得极薄脆,极精美的羊脂玉器。那急切燥热的兽按捺住狂野,慢慢拂进芸姜的身体,如同夏夜荷塘上的夜风,多情而惬意。直等到再也无法前进,才柔柔取悦起她来。
固定芸姜双手的大掌渐渐松弛移开,转而去袭掠她闪烁细腻光芒的柔软线条。芸姜双臂穿去他的腋下,紧紧拥住他如丝绒包裹钢铁般的肩背。
赵政似乎觉察到了芸姜已经完全接纳了他,这才渐渐呼啸起来,像海浪般咆哮肆虐,在她的身体里挣扎冲突,暴风骤雨般的热情裹挟着芸姜,一波又一波,渐渐的似乎要平静,却又迎来一轮更高的巨涛。
欢愉伴着他的驰骋阵阵炸裂,一层叠着一层,一层更比一层高,一层更比一层剧烈,直到将她送上云霄之巅。柔曼的身体似丝萝,将他缠绕,因为极致的欢乐而剧烈颤抖,伴着他越来越沉重的喘息,终于禁不住惊呼出来。
无间的亲密后,两人交颈相拥入眠。赵政拉过丝被,裹住心爱的女人,她已坠入甜梦之中,他却在她耳畔许下诺言,“芸姜,总有一日,寡人要封你为后,让你做这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这个位置只属于你,别人,我谁也不给!”
芸姜迷蒙低嗯,又往他怀里藏了藏,幸福在梦中如繁花般妖娆绽放。
此刻,秦国的王妃——芸姜正睡卧爱人怀中……
赵国的公主——芸姜,却平躺在颠簸的軿车之中,遥遥驶离咸阳。
同样是在梦中,可两人的梦却是如此迥然不同。
琉熙站在原野中,远眺烟尘里逐渐消失的车队,无可奈何地悲叹一声。终究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对手会以睡莲丸化水,洗浸会桃,而那会桃本来是指明送给她与公主两人的。好歹毒的心计……
但是,她却仍是愿意相信,即便害公主,子澶难脱干系,但对自己,应当只是阿璃私下出手。她的子澶不会舍得害她,一如她即便痛地撕碎了自己,也不忍对他起半分恨意。
她僵直站立,直到再也无法看见那队行进中的人们,才跃上身后马车,命车夫驾车回城。
车夫面生,乃是馆驿中吏臣差使而来。自赵国带来的近侍,最机敏可靠者,皆被留在了秦宫中侍奉芸姜。憨实忠诚的,护送沉睡中的公主返回邯郸。
琉熙身边顷刻已无可用之人,只得等待在邯郸的父亲重新选派赶来。
马车才行出不远,她便觉察出丝丝异样,车下道路越来越颠簸崎岖。琉熙眯眼瞟了瞟帘外落日,确定行车方位也已偏离。
她手中长剑暗暗出鞘,双目看似仍是半阖,却警觉如受伤的野兽。
果不其然,只又行了不远,便听马儿扬蹄咴咴,于疾驰中突然停顿,若不是她早有防备,定然摔撞不轻。
车夫早已脱缰跳下车去,嗖的一声,从车辕之下,搜出藏匿的短剑。
琉熙手中长剑唰唰挥舞,砍破车顶,展臂飞出。
她刚一现身,二十来个灰衣人却已合围上来,将她逼向身后峭壁。
琉熙方要出手,却见电光火石数击,一蓬血雨在眼前洒落,在地下绽放出血色的花朵,仿如一朵朵夜放的曼珠沙华。几名灰衣刺客应身倒地,伏尸当场。
正在那个合围的缺口上,一袭深绿锦袍凸现,手中长剑上的花纹清晰可见,已被汩汩鲜血染成绯色,但那剑,却仍通体闪着映日利光,便犹如它的主人——健臂如鹰,英武非凡。
琉熙尚在愣神,蒙恬却已与她脊背相靠。
她手中长剑与刺客殊死周旋,高声问他,“你怎么会来?”
“我一路跟着你呢!果然见你遇险。”
尚来不及细想……接着,又是一阵绝烈的搏杀。
灰衣人数量占先,且招式狠厉,招招取人要害,势要琉熙血溅当场。琉熙与蒙恬虽然都剑术精湛,但却也难以一当十。更何况,琉熙所习剑术,防身为先,杀招在后。与这些专为取人性命的刺客相搏,却是以己之短,敌他之长。
几十回合下来,已经力有不及。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尽力屏息向蒙恬道,“你走吧!他们要杀的是我!再不走,一个也走不了!”
蒙恬没有回答,手起剑落,又两名刺客软软倒地。
然而,这些刺客绝不是战场之上一般兵士可比。琉熙早已觉察,他也疲累至极。
荒山野岭,围有强敌,却无援兵。琉熙绝望看了眼蒙恬,他是在还他祖父欠下的情,可这情,终究抵不过命。
她的命是捡来的,而他的却不是。
倏然,琉熙长剑入鞘,身形急转,面向一边悬崖跑去。
刺客合围,唯有此处无人把守。不过几步,她便到了崖边,贝齿将双唇咬成惨白,最后向蒙恬哀求似的低嚎,“快走!”说罢,她展臂纵身跃下峭壁……
33、卿自妖娆我自陪 。。。
她若流星坠落天空,享受生命最后,也是最奢侈的一次飞翔。耳畔风声呼呼刮过,她诚心向上苍祈祷,期盼奇迹能够出现。
忽然,仿佛上天听到了她的乞求,她的身子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牢牢控在怀里,上下摇晃间,却已停留在空中。
睁开双眸,入眼却是蒙恬英俊的面容,他一手紧握崖边一颗半悬大树的枝桠,一手紧紧将她圈在怀抱中,脸上却仍是那抹暖笑。
琉熙仰头一探,发现此处离崖顶不远,不过约摸两丈,依稀还能听见上边刺客的语声。
蒙恬与琉熙便只得那么挂着,不久后,崖顶恢复寂静。
蒙恬坚定语音方才想起,“我先想法子到树上去,再来拉你。”说罢,他圈在琉熙腰间的手才渐渐松开,转而紧抓她的双手,身子一缩,一弹,跃上树枝,伏在主干之上。
“来,你跟着我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