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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守株待兔用得可真好!师兄,你善于谋略,却被公主这一招,就给比下去了。”琉熙戏谑道。
子澶苦笑,摇了摇头。
琉熙指了指院中屋舍,问他,“我日后可是要往这里找你?”
“你若找我,可到南城门东的南安酒肆。”
“我进了酒肆如何找你?”
“酒肆中的人都认得你,你来了,自有人带你见我。”
琉熙点头,又问,“那这是何处?”
“不知道。”
“啊?!”琉熙瞠目结舌,正要发作,却听不远处池塘边有妇人笑闹而来。
子澶闪身而过
72、几番魂梦与君同 。。。
子澶携着琉熙稳稳落在地上;待她站定,才缓缓松了紧揽她腰肢的手臂;向她温柔地笑,“你要入宫吗?”
“嗯。”琉熙毫不避讳地实言相告。
“去吧。”子澶看了一眼停在街角的马车;又说,“要找我,就来城南的南安酒肆,记住了?”
“记住了。”琉熙点了点头;乖巧模样;便似对着长兄的幼妹。
子澶伸手揉了揉她青丝尽挽的额头,眼睛里是如蜜的柔情,凝视片刻;才徐徐背转身子离去。可走出不过半步;却又急忙回身说道,“对了,熙儿,这几日,你别往酒肆找我。”
“为什么?”
“我这会便要启程去洛阳。”
“去洛阳干什么?”琉熙心头有隐隐的不安。
洛阳乃是文信侯吕不韦的封地所在,吕不韦去年被秦王罢免相国之职,驱逐出咸阳,回到封国洛阳。此刻的秦国,洛阳正是最敏感的地方。子澶本是楚人,与吕不韦非亲非故,无故前往洛阳,必有要事。
子澶直言相告,“楚王命我往洛阳,相助楚国派出的使者,邀请吕不韦往楚国担当令尹之职。若是他不答应,即便用强,也要将他掳走,送回寿春。”
琉熙不屑地笑,摇摇头。
“熙儿是觉得我请不动吕不韦吗?”子澶脸上不禁浮起一层傲气。
琉熙颔首笑道,“不但你请不动,谁都请不动。”
“听说六国诸侯都已派出宾客、使者,前往洛阳相请吕不韦。难道就真的一人都请不动他?”
琉熙笑答,“请不动。”
“你如何得知?”子澶不禁追问道。
琉熙一怔,却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乃再世为人,虽说前世对政事战局知之寥寥,但却也记得,当年相伴赵王迁身旁,听闻赵王派遣宠臣郭开,携带重礼前往洛阳,请吕不韦入赵执政,以抗强秦。而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吕不韦没有顾念旧情前往邯郸,更没有去强盛的齐国、楚国,也没有拯救魏、韩、燕。而是执意留在封地,束手就死。
琉熙踟蹰许久,只得草草答复,“你不必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但吕不韦真的不可能跟随你前往楚国,师兄你去了也是白去。”
子澶天高云淡的笑意浮起嘴角,带着几分不屑,“那便用强好了。”
琉熙无奈摇头,知道自己劝服不了子澶,只得欠身施礼,说道,“师兄一切小心。”
子澶低头看她一眼,只觉心里软软陷落一角去,换了语气,柔声说道,“熙儿,我也是君命难为。”
她起身回视他深黑瞳眸,那里,犹如两股潺潺的溪流,将她纤弱身形清楚勾勒,却便再无他物。她不由浅浅颔首一笑,“我明白。”
“我这便要走了。”子澶又揉了揉她皓白如玉的螓首,告辞道。
“嗯。”琉熙目送他颀长飘逸的身形渐渐走远,终于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下,自己才默默走回街角登车入宫。
马车快行,赶往宫门,可犹是较平日迟了许多。琉熙赶到芸姜宫中时,已近午时。
扶苏与桃夭、高儿正伏在席上玩耍,芸姜呆呆坐在榻边。
琉熙紧走几步,坐到她的身旁,“王上今日没来吗?”
平日早朝之后,赵政便会来芸姜宫中更衣,顺带看望三个孩子,有时还会在碧水宫用过午膳,方才离去。可今日,琉熙却未见赵政身影。
“来过了,刚走。”芸姜木木地说。
琉熙隐约觉出异常,关切问道,“出了什么事?姐姐你又顶撞王上了?”
“是。”芸姜又是木木说道。
琉熙深深叹了一口气,凝视身侧芸姜。
此时的秦宫,已经不是芸姜初入时的宫闱,赵政身旁美人如云,除却两位王妃,还有了四位夫人。虽说赵政对芸姜尤其偏爱,宠爱异常,但若是芸姜还是依着少时的脾气,倔强顶撞,琉熙也实在不敢料想,赵政是否能够一生如此包容爱护。
“熙儿,”沉默之中,芸姜忽然开口,“王上生气走的。”
“芸姜姐姐,王上虽然与你自小一起长大,可他毕竟已经是秦国的王上。你总是如此出言顶撞,难保哪一天,王上就再也不来了。现在这宫里,别的没有,姬妾却是比云彩还多。”琉熙劝道。
在琉熙看来,赵政对芸姜的包容,已是独一无二。她曾几次眼见芸姜顶撞赵政,平日里乾纲独断、冷厉严酷的赵政,与芸姜争执起来,就好像咸阳街头再平凡不过的小夫妇吵架。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赵政好几次被芸姜气得脸色紫涨,背手在殿里来回怒骂踱步,却犹是舍不得挥手责打。芸姜呢,更是得理不让人,有几次赵政被逼得急了,大吼,“你就不能不顶撞寡人?”芸姜俏脸一扬,不假思索顶回,“芸姜不会说奉承的话,王上要是想听,可以去找别人。”
……
琉熙出神想着往日所见种种,忍不住掩嘴一笑。
芸姜带着几丝气恼,投来忿忿一眼,“你还有心笑话我?”
琉熙拉了她的手说,“芸姜姐姐,你要是怕王上生气,下回就不要顶撞啊!”
芸姜苦着脸,扭过头去,“我平日已经忍着了。今日若不是牵扯到吕相邦,我也不会又犯了毛病。”
“吕不韦?”琉熙心头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追问。
“王上早朝回来,便气势汹汹。好像是今日朝堂上,有人回禀王上。说吕不韦自从回到封国,各国诸侯便派宾客、使者前去邀请他。使者由暗到明,近日更是车马络绎不绝,前后相望。”芸姜瘪着嘴说。
“王上是怕吕不韦生出变故?”琉熙问。
芸姜点头称诺,神情有些落寞,踌躇片刻才说,“王上居然写信给吕不韦,逼他回去蜀地居住。”
“信里就写了让他回蜀地吗?”
“不,”芸姜摇头,“王上问他,何功于秦,竟然受封河南,享十万户。何亲于秦,竟要王上称他为仲父。”
“王上这是在逼他自尽呐!”琉熙不禁叹道。
芸姜本已苍白的面色,刹那失去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如帛,薄唇抿得失了颜色。
琉熙见她孱弱样子,连忙安慰她,“芸姜姐姐,朝堂上的事情本来也与你无关。你只要悉心照料好王上,照料好王上的孩子,便已经足够了。”
芸姜暮然双唇一颤,琉熙只觉腕上一紧,已被她紧紧拽住,“熙儿,几月前王上让王翦攻打赵国,你说,王上会不会……会不会……”她似乎聚集了周身全部的力气,却犹是没有勇气说出那残忍的结局。
“会不会灭赵?”琉熙惨然一笑,替她说出心里的恐惧。
“熙儿……”芸姜颤颤叫道。
琉熙却是释怀地笑,“他会。”
芸姜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重重吁出一口气,再也不能言语。
琉熙默默陪伴她的身边,以自己纤弱肩头,为她最有力的依靠。芸姜靠着,只觉眼前一片灰暗,由衷的无力感使她生出无底的疲劳,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琉熙叫进女官来,扶芸姜到里间歇息,自己留下照顾三个幼儿。天色渐渐向晚,芸姜才醒转过来,从帘内孱弱走出。
“熙儿,你回去吧。”芸姜抱起桃夭,向琉熙莞尔笑道。
琉熙转头看了眼天色, “也是该回去了。”说罢,便起身施礼,退出殿外。
宫中的路,琉熙早已经烂熟于胸。本来,从碧水宫出宫门,都是绕到太液池边的回廊。可琉熙心里想着事儿,却不知不觉择近路,走到了大殿之后。
低头走着,冷不丁撞上迎面急行而来的宦者。宦者跋扈扬眉,张口正要叫骂,却又将不敬言语生生吞了回去,反倒堆上笑来,说,“哟,是女史啊?女史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琉熙仓促抬头,恰迎上赵高谄媚的笑,不禁有些厌恶,但也只得微微笑道,“今日王妃与王上闹了别扭,方才劝慰王妃,故而出宫时心里还想着此事。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不想,冲撞了大人。”
“女史这是哪里话?”赵高忙笑道,“是奴臣冲撞了女史才是。”
琉熙瞟了眼他手上绢帛,知道赵高有事在身,便想试着打探,于是笑问,“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赵高俯身一揖,答,“王上命我连夜出城,东去河南。”
“河南?”琉熙心头一凛。
赵高压低声音,凑近说道,“去洛阳,给吕不韦送信。”
“哦。”琉熙故作轻松,笑着点头。
“不瞒女史,王上令我先出宫找蒙校尉,点八百精壮骑士随行,顺道将在洛阳游说吕不韦的六国宾客使者暗地捉拿,送回咸阳。”
琉熙强自压住心头血脉涌动,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好似漫不经心,问赵高,“蒙毅今日不当值,要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