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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功像听见丧钟一样呆若木鸡。郑百样低头狠狠地吸着香烟,青青的烟气在他嘴边惊慌失措地迅速散去,在天空中不留一丝痕迹。他抬头问:“大功,昨天说让你赶快找一家旅行社报名出国去,你找了吗?”
李大功的声音已经抽空了底气,虚虚地发着颤:“还没呢,我还没跟我那口子说呢,她出差要今天才回来。”
郑百祥大概没想到李大功会糊涂到这个地步,不由得带着些恼怒地抬高了声音:“你还等什么!这事儿现在怎么能和你家里说!”
李大功惊煌地转过睑来,求助似的去看吴长天,吴长天沉默着未置一词。郑百祥也把脸转向吴长天,说:“老吴,林星和吴晓说这件事,我看很正常,吴晓毕竟是她的爱人嘛,关键要看吴晓的态度怎么样!”
吴长天不知怎样来说他的吴晓,怎样来说今天清晨父子之间的灵魂相见。“吴晓,吴晓是个感情化的孩子。可林星不同,我们谁都不了解她。”
目击者是林星,但郑百样执意认定问题的关键在于吴晓。“只要吴晓还认你这个父亲,林星就不会乱讲。”
吴长天不想再和他们争辩,他也同意李大功必须赶快走。他不能把全部的侥幸,都放在那个刚刚建立,说有也无的公媳之情上。人命大于天,人情薄如纸,这毕竟是开枪杀人,不是一般的事情。如果说他还确实不太了解这个刚过门的儿媳妇的话,那他是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在这种事情上,沉默寡言的儿子很可能压不住能言善辩的林星。
李大功完全没有了主意。越没主意的人问的问题就越简单幼稚:“”总裁,到旅行社办出国手续,再快也得十天半个月吧,还来得及吗?“
吴长天说:“你先把名报上,然后你离开北京,到外地去等。跟集团里任何人都别说你要出去,只说家里有事请一段假就行。你出去旅游这件事最好连你太太也不要说。‘”
郑百祥说:“大功,你放心,你先去外地等两天,我看事情没那么严重。”
郑百样尽管催促李大功赶快走掉,但他并没像吴长天那样把局面估计得过于悲观。在这餐早饭上,他更多地是说那些安慰李大功的话,以鼓舞和稳定他的情绪。
用完了早餐,从十楼的观景茶座出来,乘电梯一直下到饭店的底层。三个人用眼神互相告别,出了门各奔西东。吴长天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京西别墅,他驱车上了昌平,去了长天集团在那里的研究所。一路上想来想去,不放心的还是林星的那张嘴。他想不加索性自己也请几天假,独自出去转转,调整一下心情,也好隔岸静观这边的动静。于是他一到了研究所马上给儿子吴晓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对儿子说:“吴晓,你帮爸爸一个忙好不好。”吴晓说:“好。”吴长天又说:“你去帮爸爸买一张去广州的飞机票,要今天的,多晚都行。买好了票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别跟公司里的秘书说。 你还有钱吗?”儿子答:“”有。“‘吴长天说:”“好,谢谢你。”吴晓说:“嗯。”
儿子在电话里的声音,让吴长天非常感动。挂掉电话,他心里稍稍松弛了一点,和研究所几个领导谈事情时,竟没人看得出他的心事重重。倒是所里那几位领导,对他的不速而来,有几分紧张,还以为所里出了什么事情。
中午,天下起了大雨,他就留在研究所里吃了饭,饭后驾车从大雨滂论的京昌高速公路慢慢地开回来。雨虽大,但高速路上仍然拥挤了许许多多拉煤的大卡车,在雨中横冲直撞。吴长天有很长时间没自己开车了,又加上心神不定,一路上险情不断。他想,假如突然有一辆卡车把他撞死在今日,说不定倒保全了他的一世英名。
下午,他回到集团北京公司的大楼里。刚刚离开了半天,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已堆积如山。秘书又进来把一大堆需要请示的问题一件一件往他脑子里塞,他摆摆手打断地,说:“我今天不舒服,这些事明天再说吧。”
秘书翻着自己的记事本,说:“吴总,有两笔、钱付不付是今天必须要定的,财务部的孙总会计师从今天早上就等着您呢,一笔是……”
吴长天抬头皱眉,说:“明天再说吧!”
秘书看出他的烦躁和不满,立即闭了嘴,一声不响地退出去了。
接下来,像往常一样,电话不断,他都没接。都由秘书在外面接了,都做主管他——一挡掉。快五点钟的时候,秘书再次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说:“”吴总,您儿子来了两次电话,我都说您出去了。他让我告诉您,您让他办的那件事,已经办好了。“
吴长天愣了半天,突然大发雷霆:“你怎么不情示我就说我不在!赶快给我接过来!”
秘书面色通红,吓得话都不放回了:“‘……已经,已经控掉了。”
吴长天努力压住这股无名恶火,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声说了句:“算了。”
秘书还畏缩在原地,不知进退。吴长天看他一眼,缓和了态度说:“就这样吧。”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可秘书抖抖索索地,又开了口:“呕——,北京公司贺总和他们保卫处的手处长在外边,说有急事要见您,您见吗?”
吴长天情绪败坏地说:“有什么事你问问他们D巴。”
秘书点头刚要走,吴长天猛省地叫住他:“是保卫处长?你叫他们进来。”
他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听到保卫处长和有急事这几个字,吴长天本能地感觉到有点凶多吉少。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办公室的门被秘书打开,看着北京公司的贺总带着那位其貌不扬的保卫处处长走了进来。
他故作镇定,问:“”老贺,什么事?“
贺总说:“吴总,刚才北京公安局来了几个人,找我们保卫处,说集团行政部的老李出了点事,要找他,问我们老李在不在,又问他的家庭住址。保卫处刚刚接待完他们,于处长跟我汇报,我说这事儿得马上银总裁汇报啊。”
吴长天的心跳几乎都停了,“……老李,是李大功吗?”
贺总说:“是啊。我了解了一下,总裁办的人说老李家里有点事,昨天就请假了,今天也没来。”
吴长天几乎发不出常态的声音:“公安局怎么说的,说李大功出了什么事?”
贺总看于处长,于处长汇报道:“听口气有个刑事案件牵涉到他了,好像说有个目击者指认,具体怎么回事公安局也没详细说,我们也不便问。我想会不会是搞错了。”
贺总说:“不好说,老李认识社会上的人挺杂的,弄不好是别人有什么事,让人家给扯上了。”
吴长天好半天才透出一口气来,得以再问:“公安局的人,走了?”
于处长说:“走了,我们把李大功的住址告诉他们了。人家是正式带了手续来的,我们不配合也不行。公安局让我们保卫处出一个人跟着,我估计是抓他的时候要按一下他的家,让咱们的人当个现场见证。刑事诉讼法里面有这个规定的。”
吴长天整个后背都已被汗水湿透,他犹豫了半天才敢问:“‘什么时候抓?”
于处长说:“不知道,我们处的小王已经跟着走了,我估计现在就去了吧。”
吴长天目瞪口呆。
贺总说:“这事儿,人家公安局有手续,人家要采取什么措施咱们还真不能干涉。也不能多问,让咱们提供情况提供见证人咱们都得提供。这法律上的事咱们还就得按法律办。”
北京公司这位贺总的观点,当然是为了向总裁说明他们保卫处对这事的处理方法是正确的,并无不妥之处。谁都知道李大功在集团部室级干部中的地位及与吴长天的关系,所以不得不解释如上。
吴长天使劲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就这样吧,这事有什么进展你们再报吧。”结束谈话的意思表达得很急迫。贺总和于处长连忙站起来,告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吴长天马上进了他办公室的卫生间,用卫生间里的电话,直接拨了李大功在北京的家。很巧,正是李大功接的电话。吴长天说:“大功,家里有别人吗?”李大功说没有啊。吴长天说:“‘你现在赶快离开家,公安局的人已经往你那儿去了,你赶快走。你最好今天晚上到远郊找个地方去住一晚。我们明天早上再见面。见面之前,互相别打电话。”
他不容李大功详细问,就仓促地说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那地点也在北京的远郊, 是一片干涸多年的大河滩。过去吴长天、郑百祥和李大功都去四B里练过车的。那里的荒凉和开阔让他印象深刻。
他挂掉了电话,匆忙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然后面色尽量平静地,穿过外间秘书们的屋子,走了出去。
一位秘书突然追了出来,吓了吴长天一跳,他停下来,紧张地看他。秘书说:“吴总,要给您叫车吗?”他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说:“不用,,他一个人下了楼。没用司机,还是自己开车,离开了长天集团的北京公司。
天依然下着雨,已经很小很小,不知是大雨的间歇还是转晴的前夕。他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