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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把众人说得好像是重名重利似的,其中几人已霍地站了起来,就要冲了过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青城派掌门沧忍真人一拍椅子站起,冷声斥道:“好一个狂妄小子,你师傅没教你何谓谦虚、何谓以礼待人吗?”
展狂冷哼一声,突然一纵而起跃到大厅正中,目光冷冷扫向众人,再望着沧忍真人道:“我对武林盟主之位是没兴趣,对打人却甚为喜欢!你这老糊涂拐着弯骂我师傅,我绝不饶你!”
沧忍真人在江湖上名望甚高,何曾被人骂过“老糊涂”?!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从弟子手中拿过宝剑,一指展狂喝道:“我倒要看看,你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厉害!”正要拔剑攻上去,一阵微风吹来,一道轻柔平和的声音缓缓传入大厅,竟让众人为之震惊……
“狂儿,为师不在身边看着,你就目中无人,四处捣乱了……”
展狂闻声大惊,神色竟变得恭敬非常,他眼光落在仙音寺主院门口,显得即期待又胆怯,他喃喃自语道:“师傅,师傅……”
而大厅众人当中,之前一直漠视不管的洛希,突然飞身而起,落在展狂前面,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也是直盯着门口不放,另外一人,本是淡漠观看着比武大会,也因那道声音而变了面色,不由自主地立起身来,在台阶上遥望着……遥望着门口……
不知为何,那门口处起了阵阵凉风,风声呼呼响起,此时正是悲秋季节,随着风儿而来的落叶,柔弱飞来,萧瑟飘落,撩起众人的丝丝孤寂……
良久,一把竹杖从门外横转飞来,落下展狂手中,展狂毅然跪下,双手横举竹杖,低头喊道:“师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少年为何突然表现得那么恭顺,还微微发抖着,不由地想看一看他口中的师傅,究竟是何人物?
而当洛希看到展狂拿着的竹杖时,双眼即刻泛红,本已万念俱灰的心,渐渐地暖和起来……
“是你吗?”洛希凝视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轻轻问了一句,那语气,包含了多少的恐慌,万一不是她,万一不是……
那他已生无可恋……
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洛希、旭王爷、展狂,还有在场的众人,才听到一声叹息,缓缓地、隐隐地,随风飘来……
那时,洛希双眸泛泪,鼻酸难止,本以为会激动得跳了起来,却只是,却只能……
凄凉望着门口,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六年等候,待要真的见到了你,我却害怕,害怕会不会又有下一次的分离……
我被分离的苦,折磨得怕了……
67
秋荒凉,风凄凄,仙音寺主院笼上阵阵怅然,为的是等候一个人现身,等候万千思念的尽头……
终于,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慢慢清晰地现于众人眼前,洛希和旭王爷一看到那人,表情尽皆显得失望透顶,那人身后紧跟而来着五十位属下,气势浩荡,待那人行来,挺立于大厅,众人的目光莫不凝注在那人身上。
那一刻,旭王爷黯然神伤地坐下,悲伤得不能自己,而洛希,则是悲痛到了极点,身子摇摇摆摆,站也站不稳,他惨然狂笑数声,对那人喊道:“怎会是你、怎会是你?难道,是我听错了吗?玄门主,怎会是你!!!”
原来,那人就是几年前甘愿放弃王爷身分而被贬为平民的玄王爷,当他被弃逐于江湖中以后,凭着一己之力创立了“迷门”,身分也变为了玄门主,短短数年,他召集了各路好汉,壮大迷门声势,成为江湖上不可小觑的力量。
如今的他,俊逸儒雅不减,眉宇间却多了些淡淡的愁,目光总是透着三分哀凄,七分冷漠,往日的雄心万丈,早已化作无边无际的等待,活着……不过是为了再看得到那道身影而已……
玄门主皱紧眉头望着洛希,不明白他为何疯狂至此,他才刚来到,不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眼光转移,见到一少年举着竹杖跪在地上,那竹杖……不就是,不就是……
全身一震,呼吸几乎就要停顿,他难以置信,千方找寻了这么久,绝望了这么久,人没找到,却先见到了竹杖,属于她的竹杖……
玄门主僵在原地,苍白着一张脸,向少年问道:“这竹杖,是谁的?”
展狂心下疑惑,不了解之前才有个洛希问他竹箫是谁的,此刻又有个玄门主问他竹杖是谁的,这些问题,他都回答不了啊!
玄门主看那少年良久不答,厉声喝道:“你回答我,这竹杖的主人,是谁!是谁!”
其时,其他武林中人都搞不清楚好好一个武林大会,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比武不成,还莫名其妙看着那几个人七情上面,忽而喜忽而悲的,可纵然疑问重重,却也不想开罪了夕剑山庄和迷门这两大势力,而且,旭王爷还没开声,就轮不到其他人插手了……
展狂冷冷凝视着玄门主,道:“我一定得回答你的问题吗?这很重要吗?”
仿佛感受到一阵煞气袭来,展狂打了一个寒颤,有些被吓着,玄门主眼中寒光乍现,道:“你竟敢问我重不重要!你可知道,你的回答,足以定我生死!”
这么沉重的一句话,教展狂何止是吓了一跳,简直是透不过气,也真亏他熬得住,硬是不愿吐露半句实话,静默以对,这时,玄门主像是显得疲累非常,神情颓然,他轻轻道:“你回答我,这竹杖是不是属一位紫衣女子所有?”
展狂惊愣不已,双眼尽是仓惶,他们怎会知道?怎么可能?也许是被逼急了,展狂竟然问道:“若我说不是,你会怎样?”
只见玄王爷闭上了眼睛,说道:“还能怎样,不就是再一次绝望,再一次死了。”
展狂听了,只觉心口疼痛,来得毫没来由……
而那依旧沉浸在希望落空中的洛希,忽然转身指着旭王爷骂道:“一定是你!因为你在这里,她就不愿出现!”
旭王爷脸色灰白,竟没有开口反驳半句,当年他逼得杨轲出手,使出千重剑一战,害得杨轲走上绝路,更害得迷雾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断了所有的消息,别看他表面平静,其时内心何尝不后悔,他想不到迷雾因杨轲之死而背负着莫大的痛苦,还远走他方,他害的人何止杨轲一个!
良久,旭王爷终于说了一句话,“那我……就走吧。”
说罢,他沉痛地站起来,缓步走下台阶,当走到展狂身边,他停下脚步,缓缓道:“你师傅……你师傅她,可好?”
这句话,无疑如霹雳打来,震动了洛希和玄门主,也撼动了展狂,看着旭王爷平淡似水的眼眸,展狂却隐约看出其中的苦涩,他低下头,径自不言不语。旭王爷微微苦笑,他的身影,唉,也和其他二人一样,萧索苍凉啊……
待正要迈步离去,一声叹息,又徐徐传入了大厅……
洛希、玄门主和旭王爷闻声动容,同时双眼瞪圆凝望着门口,他们的心怦怦直跳,他们的神色,激动不已,三人握紧拳头,指甲猛力掐入掌心,丝毫不觉得痛,只怕再久一些,鲜血都要染满手掌……
“是你吗?”玄门主轻轻道。
旭王爷也想问这一句,但他问不出,因他是三人当中,最不该问的那一个……
苍天怜惜,莫要在折磨他们了,一次失望,已生无可恋,两次失望,岂不干脆往悬崖直跳下去,就好……
门口处,微风轻柔扬起,落叶飞卷而上,在三人屏息等待下,一道纤弱柔美的身影,缓缓映入视线,那人啊,一身紫衣依然,容颜雅秀依然,肌肤胜雪依然,每走一步,紧随着的风儿宠溺地拂起她的秀发,衣衫轻轻飘荡,超尘绝俗……依然……
那瞬间,第一个哭的人是展狂,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年少不识愁滋味的他,想哭。仿佛感受到那三位男子几遭灭顶的狂恋与痴情,展狂不由地落下泪,为他们而哭……
本是逍遥人,而今,皆是苦命人……
一行泪,终于落下,三人纷纷掉了泪,罕有地流泪,他们本是有泪不轻弹的男子,却因长久的等候,六载义无反顾的痴守,若此刻还不让无尽的思念随泪水迸发出来,那还真是苦了他们……
而他们那长身玉立的眼前人,眼眶泛红,两行泪也滑落了下来,良久,她轻启朱唇,柔声道:“你们,别哭……”
别哭,别哭,别为我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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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当初,往日的悲与喜仿佛历历在目,人生有一喜为一生平平淡淡,一忧为历经沧桑,到老皆难以释怀,可这一忧,轰轰烈烈,却又何尝不让人心折。
得偿所愿见到了迷雾,洛希整颗心一松,全身竟觉乏力,想移步到她身边都不行,而玄门主和旭王爷情况也一样,只能立在原地,和迷雾泪眼相对。迷雾在他们面前站定后,嘴唇轻抖,神情即带宽慰又带苦楚,惹得三人揪心难当,恨不得紧紧抱她入怀,恨不得……恨不得将她化为自身的骨头,骨血相连……
三人就这样和迷雾静静地对望着,眼睛眨也不眨,深怕这紫衣女子只是道幻影,良久,洛希颤声道:“是你……是你吗?”
迷雾轻轻点头,道:“嗯,是我。”
此生从来没这般快慰过,洛希、玄门主和旭王爷险些又要掉下泪来,但他们强忍着泪,只是深情地一直望着迷雾,不愿移开眼。迷雾如今二十六岁,风华更甚往昔,白玉容颜更显美丽,气质也愈发恬静,动人万分,在场的其他人心想,这女子能得三位男子倾心相待,也不为过啊。
正当大厅弥漫着久别重逢的大喜大悲气氛时,跪了许久的展狂心里泛酸,大嚷道:“师傅,你不管我了吗?”
洛希回头瞪了展狂一眼,恼怒他的不识时务,迷雾叹了一声,越过三人行前几步,望着展狂,缓缓道:“可知错了?”
展狂心虚道:“徒儿……知错。”
迷雾伸手一托,与她有段距离的展狂只觉一股劲力柔柔传到双膝,不由地站起身来,迷雾再扬袖一挥,展狂手中的竹杖就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