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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甚为苍白,迷雾抬手捂住心口,眉头紧锁,展狂慌了手脚,正要跑出房门唤玄天他们四人来,却听到迷雾说道:“狂儿,别惊动了他们。”
望着迷雾,展狂颤声道:“师傅,你很疼吗?”
伸出手抚着他的头,迷雾柔声道:“狂儿,我跟你说,为师只怕再也不能当你的师傅了……”
“不!师傅,你还要当我十年的师傅,二十年的师傅,直到永远!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徒儿带你回去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再也不下山了。是徒儿的错,才下山一次,就害得师傅你,害得你……”展狂哽咽地说不下去。
迷雾放下手,轻轻道:“为师的伤太重了,恐怕是治不好了。狂儿,不要自责,许多事,早已注定,许多人,我注定要负。我的一生,不过短短二十几载,是有些可惜啊。”
展狂双眼泛红,道:“师傅,我不知道你历经了那么多的苦痛,我以为你人好,就会得到很多的幸福,可当贺管家对我说起你过往的种种时,我才了解,你过得是如此的凄苦。为什么?难道你就不能拥有幸福吗?”
无言良久,迷雾说道:“狂儿,为师告诉你一个道理,你就会明白……”
展狂轻轻问道:“什么道理?”
迷雾缓缓道:“你会被人所伤,也会去伤人,遗憾总是在发生,不论是你造成,还是他人造就,我们唯一能作的,只是渐渐懂得,将伤你的人尽力忘记,也希望被你伤害的人,把你忘记……”
忍不住哭出声来,展狂说道:“师傅,谁忍心把你忘记?我不忍心!不忍心啊!”
凝视着他,迷雾神色和蔼,“你要学会忘记,这样……你才会好过。”
泪水不停滑落,展狂忽然问道:“他们……也应该把你忘记吗?”
顿觉心口处痛楚难忍,迷雾问了一句:“窗外,可是在下雪?”
展狂点了点头,执意再问道:“师傅,你回答我,你也要他们忘记你吗?”
秀美的容颜笼上悲凄,迷雾轻声道:“狂儿,如果为师走了,你要记住,尽一切的努力阻止他们,阻止他们……跟我一起去……”
绝望透顶,展狂狂吼道:“师傅,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太子殿下、玄门主、洛庄主,还有杨轲,他们也会救你!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迷雾的一双眼睛也泛了泪水,“狂儿,扶为师起来。”
展狂心里哀痛非常,许久才照迷雾的意思将她从床上扶起,迷雾示意展狂带她到窗前,望着窗外徐徐落下的白雪,迷雾说道:“狂儿,你答应为师一件事,好吗?”
展狂摇头说道:“不要!师傅要我答应的事,一定并非我所喜。”
“如果是为师求你呢?”
霍然一惊,展狂屏息说道:“师傅请说。”
“如果他们四人,执意要和我共死,我将力阻到底,若我真是无能为力就此走了,你就将六年里关于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告诉他们,一天说一点,说得愈久愈好,让他们活着,活得愈久愈好。他们若是意志消沉,你就要胁他们,不将我的故事告知,那么,等你说完了,他们对我的思念,应该也就慢慢变淡了。”一脸凄怆,迷雾苦楚难当。
展狂一阵鼻酸,道:“若他们对你的思念,始终不减,那又该如何?”
转身望着他,迷雾神情凄然,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把我这句话说给他们听。”停了一会儿,迷雾才说:“此生无缘,来世再聚;多多珍重,莫负我意。”
听了这些话,展狂心里好疼,“师傅,可你的心意,是如此教人为难,他们每一个,对你情深似海,你却要他们在没有你的世间独活!”
心口如火烧一般开始灼痛着,迷雾不动声色,道:“狂儿,我不要他们死,任何一个,都不要。我要他们活着,活着看尽人间繁华,我要他们长命百岁,健康快活,一生无忧……”
突然,房门被人给一掌震开,太子旭、玄天、杨轲和洛希面色冷沉地走了进来,缓步迈向迷雾,待四人站定后,洛希先开口道:“展狂,你先出去!”
展狂深怕他们会怪责于迷雾,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洛希又喝道:“出去!”别无办法,展狂只好先行一人走出房外。
“‘此生无缘,来世再聚;多多珍重,莫负我意。’迷雾,你真那么狠心吗?”紧盯着她,玄天嘶吼道。
杨轲也是满脸愤恨之情,冷冷道:“你要我们长命百岁,你要我们健康快活?哈哈哈!”他笑得悲怆万分,无力之极。
洛希走近她,惨然道:“迷雾,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走?你要撇下我吗?”
而那太子旭,却没有说出只字片语,只是用他道不尽的眷恋,通过眼神缓缓传给她,迷雾难以忍受地别过头,凝望着窗外的风雪飘落,良久,说道:“我想回黄山看看,我离开黄山,已经好久……好久……”
“以你现在的情况,怎能回黄山?”太子旭冷静问道。
回眸对他们温柔一笑,迷雾神色祥和,“你们其实很清楚,我的日子所剩不多,让我回黄山吧。我会撑到黄山,才走……”
说罢,身子倾斜一倒,迷雾瞬间陷入了昏迷,靠她最近的洛希忙抱起她放到床上,她这一昏迷,又要让四人白了多少的头发……
迷雾,我们可以带你回黄山,可你一到了黄山,会不会……就此撑不下去了……
你回眸一笑,造就我们一生铭心刻骨……
你怅然落泪,造就我们一生难舍难弃……
85
也许,真是一种坚持,使得迷雾在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之下,硬是捱过了颠簸的路途,在玄天等人的陪伴下,回到了黄山。
当展狂搀扶着她步入竹林时,她环看四周,不禁感到难过,多年没人居住的黄山竹林,愈见荒凉凄清,而那草屋后方,所立的无禅大师墓碑旁,已是杂草丛生,几乎要将墓碑给掩盖,迷雾蹲下身子,伸手轻抚着墓碑,愧疚唤道:“师傅……”
展狂双膝一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也喊道:“弟子展狂,拜见师祖!”
而曾经害死无禅大师的杨轲和洛希,则默默立在一旁,默然无声,岁月悠然而过,有些事,而今想来,怎会没有悔恨?只愿对那萧索的紫衣女子,还以无尽的呵护,也愿她能熬过这一次的难关。
“可不可以,让我一人留在竹林?我想和师傅说说话。”慢慢地拔起那些杂草,迷雾的声音带着疲累。
展狂正想止住迷雾的举动,太子旭却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离开,待众人走后,迷雾一个人静静地将墓碑旁的地方清理干净,她一边收拾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师傅,这些年,没人来看您,就您孤伶伶一个在竹林里,您一定在怪我吧?怪我怎不好好照顾竹林,就这样离弃了它,也离弃了您。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拿出手绢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专心地擦了好一会儿后,迷雾缓缓站了起来,望着墓碑出神;一地的落叶飘拂开去,沙沙声四起,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来至,迷雾没回头,问道:“阁下是谁?有何事?”
“你何不回头看一看老夫。”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
转身与来者面对面,迷雾望了眼前的银发老者许久,阵阵的熟悉感觉在心里萦绕,“你……”
此人正是之前在昆仑山与玄天见过面的银发老者,他眼神慈爱地看着迷雾,道:“雾儿,你是当中最有慧根的一个,你真不知我是谁?”
一股莫名的情绪直敲击着迷雾的心,思绪飘远,隐隐约约,情景交错变换,一幕一幕仿佛历历在目,这位老者曾对她循循善诱过,曾教导过她剑法,曾在一旁含笑望着她,迷雾怔愣良久,轻轻唤道:“哄哄师傅……”
“哈哈哈!唤师傅就好,哄哄这名字,愈听愈别扭。”
热泪夺眶而出,迷雾头疼难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我师傅,可我对你即陌生又熟悉,还有,为什么他们会是我的师兄?小轲、小旭、小希、小玄?他们怎会是我师兄?”
哄哄大师叹了声气,道:“你听为师娓娓道来……”
风声呼啸扬起,迷雾听着哄哄大师说出她从不知道的前缘,虽已离她太久,却又奇异地唤起她的记忆,她逐渐明了,不论隔了多久,有些人,始终记得,有些事,始终在牵扯不休……
“雾儿,你可是明白了几分?”
迷雾心口一痛,道:“我怎会不明白?原来我误了他们,何止这一世!怪不得,他们会这么可怜,被我害得凄凉终生。师傅,你怎不救救他们,让他们好过一些?”
哄哄大师轻轻道:“雾儿,为师每一世都试着去挽救些什么,可他们的固执,非我所能改变,而你的造化,我更无力去扭转,是我对不住你们……”
“师傅,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是吧?”迷雾幽幽问道。
眼眶泛了红,哄哄大师神色悲伤,迷雾看他难过,自己也不好受,两人一时无言,各自黯然神伤,直到竹林外传来了鹤唳之声,哄哄大师才回神过来,“雾儿,我知你人生坎坷,便让小南在每一世都来陪伴你,愿它能带给你些许的快乐,你可知道,每当你出事了,难过的不只是旭儿他们,还有这仙鹤?唉,你们这五个孩子,真是教人难过。”
身子跪将下来,迷雾脸色灰白说道:“师傅,徒儿不好,累你无法当个逍遥神仙,既然徒儿躲不过已成的定数,那就无谓再勉强。只愿师傅你老人家,能尽最大的努力,阻止他们自行了断!”
哄哄大师心酸非常,感慨道:“我不是不能阻止,可也阻止不了多久,只怕之后……他们会怨我。”
两行泪簌簌落下,迷雾哽咽道:“我有一个办法,能阻止他们为我而死,只求师傅给予成全,帮我这一次。”
哄哄大师怅然说道:“你说。”
风声继续呼啸着,淹没了迷雾随之说出的轻柔诉求,哄哄大师一听之下,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震,他重重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