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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希彼斯没有隐瞒,“是的,我爱她。”他的语气和眼睛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恋。
看来他的爱情会是一场苦恋,米诺斯一直被人当作男人,又是希腊王,这个身份很难改变。
突然想到在船上时两人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关系,不禁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
一听到这个,亚希彼斯的脸就红得像只熟透的柿子,“不是……不是她的错,是……是我的错。”
阿尔缇妮斯了然的点头,拍拍他的肩,很清楚这个男人爱得有多苦。
唉,爱情怎么都这么让人头疼呢!
不过,她还有个小小的疑惑,“我一直不明白,米诺斯陛下这么讨厌男人,又为什么会让塞琳娜公主远嫁赫梯呢,我听侍女们说,她可是最疼这个妹妹的。”塞琳娜要嫁得可是个男人,还是那么远的地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政治上的策略,但退婚后,他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让人想不明白。
亚希彼斯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陛下她……”
他的支支吾吾让阿尔缇妮更想知道答案了。
“陛下虽然讨厌男人,可是塞琳娜公主不讨厌,她迟早要嫁人的。”
“所以……”阿尔缇妮斯有些明白了。
“陛下决定为她挑一个好男人!”亚希彼斯边说,边在流汗。
“好男人!?”米诺斯所谓的好男人要怎么个好法。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再结合亚彼希斯陈述米诺斯讨厌男人的原因。
她豁然开朗,这真是个让人无语的答案。
“赫梯皇帝陛下只有一位皇妃,听说他身边只有男侍,不准侍女接近,所以……”
果然……阿尔缇妮斯脑门上的汗嘀嗒嘀嗒的往下掉。
米诺斯所谓的好男人就是娶的老婆越少,这个男人就是越好!!
这真是……很特别的选婿标准啊!
话别后,阿尔缇妮丝便回了寝殿,当丽莎看到她能看见的说,高兴地像阵风冲了出去,赶着去告诉宫外的卡布斯他们。
阿尔缇妮斯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写信给萨鲁,但是时间已经很晚了,想着不差今天的,明天写就是了。
萨鲁如果知道她的眼睛好了,一定很高兴吧,一定会急不可耐的让她赶快回去,可是,昊岳还没有取回来,就这么回去了,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她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留在希腊先看看情况,他说得一个月限期还没有到,还有余下的十天,她必须赶紧想个办法。
偏偏神眼就是不出来,想起它说过的话。
太阳神不可能是米诺斯的,她是个女人,怎么肯能会是,但神眼又说怕她,这是为什么?
想不通,也想不出,或许今天太累了,她躺上床,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
海角的礁石旁停泊着一艘小船,广漠的天宇下,随着海涛,它不断地起伏着,船上站着一个女人,她嘴角勾着一抹冷酷的笑,像是在算计什么,一抹月色穿过云层照亮了她的脸,更照亮了她那双冰寒的紫眸。
达芙妮遥望着希腊王宫,眸色越来越暗。
虽然无法操纵昊月,但是王宫里有的是人选,这次她一定要杀了阿尔缇妮斯。
她的冷笑声猖狂而出,海浪声也跟着加剧起来……
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心胸不仅狭隘,而且一旦遇到挫折,就只会怨天怨地,甚至将一切都归咎到别人身上去,自己是最无辜的。
朵蕾,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是贵族出生,同时又是侍奉希腊最得宠的赛琳娜公主的贴身侍女,是个有一定地位的女官,但女官不能做一辈子,而她也从未想过一辈子去侍奉塞琳娜公主,借着身为公主侍女的便利,她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勾引希腊的一些贵族单纯乖巧,也有一定的姿色,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张长期的饭票。
那个男人叫哈莱,是希腊的贵族子弟,也是希腊战船队的队长。
这样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朵蕾说什么都不能放弃,天天都在期盼着塞琳娜公主赶快出嫁,那样她就自由了,可以嫁哈莱,做个贵族夫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塞琳娜公主嫁人是落空了,不过好歹也是回了希腊,朵蕾也能摆脱阿尔玛和凯洛贝罗斯的威胁,于是,她旁敲侧击,装可怜博取塞琳娜的同情,顺利地让塞琳娜公主同意她嫁人,偏偏事与愿违,没想到她在赫梯的这段时间,哈莱竟然另娶了一名女子,硬生生的夺走了朵蕾向往的正妻宝座,不过,还有个侧室的位置可以觊觎,哈莱毕竟是希腊有头有脸的人,做侧室也不吃亏,问题是哈莱很喜欢现在的妻子,决定不纳侧室,这就意味着朵蕾的美梦彻底破碎。
想她为了救哈莱,听了那个叫阿尼玛的女人的话,将阿尔玛推落悬崖,现在成天都在提心吊胆地害怕东窗事发,他可好,娶了别的女人,一句不娶侧室,就这么将她打发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当然咽不下去,它就像块卡在喉咙的石头,让她难受,让她发狂,她开始怪哈莱,怪赛琳娜公主,甚至是阿尔缇妮斯,就是不怪自己。
她有什么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心开始扭曲,私欲的黑洞也越扩越大,终于成为成为了暗月的饵食。
操纵人心,本来就是达芙妮最拿手的,朵蕾的心被暗月逐渐吞噬,没了心灵的人,便成了一具傀儡。
她对朵蕾下了命令——杀了她,杀了那个害你便成这样的女人。
杀了她,杀了阿尔缇妮斯!!
沉睡中的朵蕾从床上起身,眸色空洞,像是丧尸体般,走出房间。
恰巧塞琳娜刚从米诺斯处回来,看到朵蕾,叫了几声,却没反应,疑惑之下,便跟了过去。
淡月如银,浅浅地挂在王宫的上空,云母似的光泽让白色的宫殿熠熠生辉,爱琴海的浪涛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像极了维纳斯弹奏竖琴的声音。
不知为何,一阵莫名的心慌让阿尔缇妮斯从沉沉的睡梦中苏醒,寝殿里,有一盏小小的烛火在摇曳,风吹舞起纱幔,习习的凉风引面扑来,让她燥热流汗的身体舒爽了不少。
“丽莎!”她唤,可半天没有见人来。
想着,丽莎可能是去迎宾殿还没回来,她的眼睛好了,估计让他们高兴得忘乎所以,又不能来王宫里,可能是正聊着呢。
她下了床,决定去阳台吹吹海风,思索一下要怎么做才能拿回昊月。
夜晚的爱琴海在月色的笼罩下,像是具有一种魔力,仿佛咸涩的海水也都变成了甘美的琼浆,润出温玉似的色泽。
凝望着这片神秘的海洋,她想到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爷爷,此刻爷爷是否也像这样看着爱琴海而想念着他,一想到爷爷,她就又想到了路斯比,一直以来她都把路斯比当作爷爷般看待,不仅是他长得和爷爷一样,而是自然而然的生出的感情。
希腊本就是她出生的地方,即使时空不同,可是眼前的景与色却和记忆中没有太多的区别,尤其是爱琴海,想念和思绪把两个爷爷连接了起来,同样的想念。
爷爷……都不在了她身边了……
悲伤在心里酝酿成泪水,从脸颊滴落。
海浪像是知道了她的悲伤,发出阵阵低鸣。
倏地,一个细小的声音惊动了她,虽然眼睛能看见了,但失明时耳朵锻炼出来的灵敏并没有减弱,她连忙回头。
一阵风吹了过来,熄灭了殿内的烛火,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双发出红光的眼睛,还有一抹银白色的寒光。
是一把匕首,直逼她而来。
她下意识地躲闪了过去。
“谁!?”她惊惧地问。
可对方没有回应,只听见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像是野兽捕猎时的低咆。
猛地,寒光乍现,她只来得及将身体滚去一边,右手的袖子被那道寒光割裂,她赶忙抽了回手,布料发出嘶啦一声,半截袖子留在了匕首的刀口上。
那人眼中的红光闪得更剧烈,紧接着又是一刀,阿尔缇妮斯顺势滚到阳台的最边缘,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猛地伸出脚踢了对方一下。
那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方怎么也会感到痛的,但奇怪的是对方竟然连闷哼都没有,仿若没有任何知觉,笔直的站在那里,又是一个猛刺。
阿尔缇妮斯尽量闪避,但是逐渐趋于下风,她从小就是脑子好使,可是运动神经不灵光,这也算是造物者的公平了,人总归没有十全十美的。
她觉得靠自己应付是不可能了,连忙疾呼,“来人,有刺客!!”
可惜,没有一个人出现,殿外应该有守卫的,她想,这人既然能进来,恐怕守卫早就已成为了此人的刀下亡魂,偏偏奥利和塔卡在宫外,丽莎也不在,这里离主殿有一定距离,加之爱琴海的海浪声,恐怕没人能听见,就算能听见,赶来的时间也足够这个人杀她十次了。
现在能得救只有两种方法,要么跳海,要么跳出寝殿,找人施救。
跳海是不可能了,这里高度离海面起码有六十米,按照重力学,人在高五十米的地方跳海,海面的张力和水泥板的硬度没有任何区别,跳下去根死没两样。
只有逃出寝殿了。
正想着,对方对着她又是一阵猛攻,她便躲,便试图让对方开口说话,但对方和哑巴没区别,无论她怎么套话,这人除了攻击,还是攻击,看来是铁了心要致她于死地。
谁想杀她?
她的体力开始下降,那人猛扑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眼看着那把闪着银光刀子就要捅下,却被人挡了下来。
“朵蕾,你疯了吗?”
是塞琳娜的声音,她跟着朵蕾过来,但是她走得好快,她差点跟不上,随着朵蕾的脚步,沿途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守卫,心里猛打颤,赶紧用跑得,追赶了过来,正巧看到朵蕾手里的匕首刺向阿尔缇妮斯。
没有多余的思考,她就抓住朵蕾行凶的手。
朵蕾被阻挡后,神情没有任何恐慌,呆滞眸中红光更艳,脑海里有个声音大喝道,“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