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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娴站住脚,道:“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了么?我同你再无干系了,你可记得?也不必再以姐妹相称。”
兰容嫣向前,却被人拦住,逼于无奈叫道:“你千不念万不念,念在爹爹的面上……我再怎么招你的恨,也是爹爹的女儿!”
秉娴听她提到兰修,便想到兰府里头兰修那个孤零零地衣冠冢,一时眼中又是湿润,缓缓回过身来,望着容嫣道:“你口口声声说爹爹,那我问你,爹爹的衣冠冢,你可去拜过?”
容嫣怔了怔:“衣冠冢?什么衣冠冢,我不知道。”
秉娴一笑,心道自己果然是傻了,莫说容嫣不知道,就算她知道,难道她会去?明知故问。
“你回去罢,”秉娴垂眸,淡淡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每一回相见,哪一次不是吵得翻天覆地?上回你还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何苦?”
容嫣心头发颤,眼睁睁地望着秉娴,这数日不见,她的样子却更好看了些,依旧是粉黛不施的容嫣,但却更有一种天然风流姿态……
怪道……那人自见了她,便从未正眼再瞧她一次了。
心酸且涩,容嫣咬了咬牙,哀声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是这么狠心的,先前是我错了,如今我知道错了,我来向你认错……爹爹去了,你我都没了娘亲,天底下,数你我最亲了……你竟这么忍心?你不管我,我便要死了!”
秉娴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又怒又哀,半晌,终于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来向我道歉的……这些甜言蜜语的,说来有何用?”心如死灰地摇头,转身欲走。
身后兰容嫣忽地大叫一声:“兰秉娴,你竟这么狠心……你不信是么?那我便死在你的面前,地下同爹爹相见,看他会不会说你做的好做得对!”
秉娴皱眉:“死性不改!”只以为她说说罢了,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只听得身后一声惨叫。
到底是骨血连心,秉娴心头一痛,急忙回头,却见兰容嫣的身影在门边一闪,缓缓地挨着墙倒下,——她竟是撞了墙了!
秉娴大惊,她心里头不认容嫣是一回事,但天生姐妹,又怎可能眼睁睁地望着兰容嫣死在面前而不管?当下急忙奔出去。
此刻玉衡赶到,见状将她拉住,说道:“你不要去,我去看看。”
秉娴焦急站住,玉衡出外,将兰容嫣抱进来,对秉娴道:“放心,还有一口气。”
秉娴见兰容嫣额头上带血,污了半边面孔,一时浑身有些发凉:兰容嫣竟来真的?从小到大,她最知道自己这个妹子,天生地凉薄,事关别人,便如浮草般轻贱,但关乎自己,就算是一根头发丝,也值千金。
因此秉娴赌她绝对不会自伤。
谁知事情竟是如此,秉娴是万想不到她竟有如此血性的。
玉衡见她急得变了面色,便笑着安抚道:“放心罢,绝计是死不了的。”秉娴深知他能耐,才安了心。
玉衡将容嫣抱入屋内,几番忙碌下来,容嫣面色渐渐缓和,人也清醒过来。
玉衡在旁看着,面上有些疑虑重重,看看容嫣,又看看秉娴,欲言又止。
秉娴亦同站着,望着兰容嫣发白的脸色,不知说什么好。容嫣眨了眨眼,望见玉衡同秉娴,便想起身,秉娴不愿靠前,便叫个丫鬟过去扶着。
丫鬟将容嫣扶起来,容嫣滴落两滴泪,道:“姐姐,你终究肯见我了么?”
秉娴沉默了会儿,道:“究竟是出了何事,你要如此?”
容嫣抬手擦泪,闻言看看秉娴,又看玉衡同那丫鬟,秉娴见她如此,就知道是不便启齿的,心里有几分烦恼,望着她额头上的伤,到底道:“玉先生,烦劳你……”
玉衡也是个聪明不过的人,点点头道:“那我在门口等姑娘。”同丫鬟一并出外。
两人离开,秉娴才淡淡想:“究竟何事,可以说了么?”
容嫣抬手,一把攥住秉娴的衣袖:“姐姐,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秉娴道:“你语焉不详地,我怎知道发生何事?”容嫣看看左右,忽然小声道:“姐姐,我求你不要将此事说给别人,我才能说。”
秉娴皱眉看她,见容嫣握着自己衣袖,眼中带泪眼巴巴看着自己之态,忽地想到小时候之事,当时她亦是如此无赖,想求什么了,夺不过去,便会如此,兰修总说让秉娴让着她,秉娴便听话乖乖让着她,一路至此。
沉默之后,秉娴冷然道:“你能说就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以你曾经所作所为,还想我同你一路?”
容嫣见秉娴竟拒绝,眼泪又冒出来:“我现在谁也不能靠了,只有姐姐……就算我再有不是,也是你亲妹子,我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她的手在腹部摸了摸,低低说道,“我有身孕了。”
秉娴脸色陡然而变,双眸如寒星看向兰容嫣。
容嫣哭道:“我有身孕了,可是檀郎不要,他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是以我才求姐姐你替我保密,若是给檀郎知道我同你说,他饶不了我……姐姐,你是最好心的,从小儿时候,什么猫儿狗儿也都往家里捡,我不喜欢,说你很是古怪,你反倒说我无怜惜之心,说他们好歹都是一条性命……我知道,我先前做了许多错事,说了许多伤你的话,但是如今……我跟我腹中的孩儿,都危在旦夕,姐姐,如今全指望你了。”
七八月,炎热天,秉娴却似身披冰雪,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容嫣说道:“檀郎他如今喜欢的是姐姐,他怕姐姐你不高兴,故而想打发了我……且他也知道姐姐心善,姐姐若是知道我有了孩儿,必定会护着我的……故而他越发容不得我……姐姐,我求你……我不跟你争了,也不敢怪你,一切都是我错,只盼你念在我跟腹中孩儿的份儿上,求求檀郎,让他……让他许我跟着他……自古以来,亦有娥皇女英,两姐妹共事一夫,姐姐,我求你,容我、容我跟孩儿一线生机……”
秉娴听到这里,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似有什么要吐了出来,眼前也是阵阵发晕,急忙忍住,伸手撑着床柱站稳。
容嫣泪涟涟地,道:“姐姐,你可别跟檀郎说我求你了,更别提孩儿,我怕,我真的很怕……我从未有这么怕过……”伸手竟将秉娴牢牢抱住。
秉娴费尽力气才将容嫣推开,后退两步,无法言语。容嫣还要再求,秉娴道:“行了,我知道了。”伸手将她制止,又看她一眼,转身往外。
门口玉衡见秉娴出来,道:“姑娘?”秉娴摇头:“我无事。”径直去了。
玉衡目送秉娴离开,沉吟片刻,反而迈步往内,进了里屋,见容嫣靠在床边,嘴角微微挑着。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没想到吧。。
我看到有人很是想念二姑娘,哈,二姑娘岂是等闲之辈……每次出场,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有木有……
对了,油菜花地db同学又写了新评了,“爱情买卖之⑨⑨归一”,速度围观。。我已循环了数遍……捂胸……
94、浪淘沙:垂杨紫陌洛城东
容嫣见玉衡进内,皱眉道:“你是何人,无故进来作甚?”
玉衡注视着容嫣,略拱手见礼:“在下玉衡,乃是一名大夫。”
容嫣听得“大夫”两字,心头一跳,却又微笑道:“原来是大夫,檀郎对姐姐真是好的没有话说,我却也跟着沾了光了。”
玉衡道:“姑娘当真这么想的?”容嫣皱眉看他:“你这话是何意思?”玉衡道:“在下虽只是名大夫,却有一句话,想送给二小姐。”
容嫣道:“你说。”
玉衡道:“我对两位小姐之事皆有所耳闻,但却同两位小姐都无深交,对在下来说,整个玉都甚至南楚,能称得上是故交最懂之人,便是檀将军。”
容嫣双眸之中透出狐疑同警觉神色。
玉衡却仍旧面色如常,道:“檀将军……也就是我们所称的九哥,是在下除了我们王爷之外所最佩服之人,九哥绝非等闲之辈,是个最通透不过的精明之人。——二小姐好像也跟了九哥不短的时间,应该会懂得这个道理罢?”
容嫣嘴角微微牵动,片刻沉声道:“你莫非……是在警告我么?”
玉衡说道:“我只是奉九哥之意过来医治秉娴小姐,原本不该多话,早先得知消息,听闻九哥对个女子上心,我们诸兄弟都是不信,只因九哥是个最薄情不过之人,但当我见了秉娴小姐之后,才懂九哥为何会为她倾心,恐怕这天底下,也仅秉娴小姐一人能令九哥如此。”
容嫣隐忍着,齿间却传来轻微地格格咬牙之声,手握成拳:“是啊,南楚的天下无双,又岂是等闲。”
玉衡面不改色,道:“九哥让我照料好秉娴小姐,我自当遵从,以九哥之能,既然对秉娴小姐倾心,就绝不会让她有丝毫伤心。因此二小姐若无他意,也就罢了,但若是别有用心的话……在下想送给二小姐的一句话是:玩火者,终将自焚。”这一番话,说得直白了。
容嫣隐忍不得,厉声喝道:“你这是何意!你是觉得我会害我姐姐么!”
玉衡道:“二小姐当然不会,秉娴小姐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但一切对九哥来说,怕会不一样,二小姐应该也懂。好了,在下言尽于此,请二小姐好生歇息罢。”
玉衡说罢之后,略低头,便转身出外,留容嫣在内,半晌抬手,用力捶在旁边被褥上,眼中透着滚滚恼意,却不做声。
秉娴趴在窗边,正在出神,身旁人影一动,抬头却见是檀九重,一身玄色朝服,还未曾换,望着她便笑。
秉娴道:“笑什么?”檀九重道:“困了的话便去床上睡,在这里留神着凉。”秉娴道:“我不困。”檀九重进门,丫鬟们素知道他的习惯,早急急打了水送上。
檀九重背对着秉娴清理了一番,本还要换下朝服的,望着秉娴静寂身影,却一摆手,命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