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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
秉娴深吸一口气,望天喃喃道:“苏大哥,你会怪我么?玷污了你的英名……但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眼前战死了,或许,你会明白我的心意,对么?”
眼前是苏镇东的脸:“我不怕输,贤弟……我只是……”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相互搀扶着倒下,他爬起来,将她也拉起来……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曾经走过一段路的人,秉娴记得他的手粗糙宽厚,掌心温暖。但再也不复在。
——死的人,已够多了。
咬着牙来到南城门,将要探身出去时候,秉娴猛地停住步子。
眼前城门口处,灯火通明,有人纵马飞奔而来,火把高擎,朗声道:“将军有命,把守城门,许进不许出!敢有违抗者,斩!”十几个南楚军阵列城门口,两边排开。
秉娴倒吸了一口冷气,定定看着这一幕:到底晚了。
其实早在苏镇东叫她走的时候,她就该听从的,却一再耽搁,如今……
——真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却还有心去管别人之事,其实早在许久前就对自己说过:要报仇,要六亲不认,要冷血无情,要不择手段……
可是现在……秉娴停了步子,背靠在墙壁上,望着天无声苦笑。
走投无路了,留在城中,檀九重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她的……而其他三个城门,必定也被把守的死死地。
秉娴站了会儿,缓缓放下捂在伤口上的手:十五个士兵……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
发髻乱了,一缕头发垂落下来,秉娴深吸一口气,死死咬住,迈步往前。——正走一步,身后有人无声无息探手出来,在她腰间一揽,猛地将人抱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谢谢大家的安慰,飙泪。
表示太专注某事,就会容易“走火入魔”,我会努力调整的。。起码不要像是最近这样“吹毛求疵”的虐心,放松放松,其实很想要达到“一挥而就之后毫不犹豫立刻发出来”如斯潇洒的境界呀,哈哈,加油加油~~~XD
呼呼,猜猜这位“悄无声息”君,会是谁呢?^^
24
24、诉衷情:拟歌先敛,欲笑还颦 。。。
那手臂极为有力,秉娴心中惊悚之极,本能地绷紧身子,横起手肘狠狠向后抵去,却不料对方竟早料到她会如此,稳稳按住她的手臂,道:“娴娴,别动。”
他俯身下来,低低地在秉娴耳旁说话,温柔一声裹着暖暖之意入耳,秉娴瞪大双眼,原本僵硬地身子慢慢地放松下来。
便是同时,就在两人之前,有一匹马得得而过,马上之人,遍身银白,在门口停了停,淡淡道:“离火,你留在此以防万一,震木,去守你的东门。”身旁随行两骑出列领命。
那人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这雪倒是越发大了,不好好地看着,给娴儿逃出去,怕要死在冰天雪地里头,那便不好玩儿了。”说罢,洋洋自在地打马而去。
秉娴眼睁睁地看着檀九重离开,身后那人伏在她耳畔,道:“你看到了么?他身边儿最得力的四人都派了守城门,你若是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秉娴心知他说的对,雪花落在脸上,身上的伤同连日来的疲惫一拥而上,轻轻叹了声,索性将身子完全放松:“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呢?阁主……”
是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公子离将暖炉移到床边,炭火噼噼啪啪地,不时爆起个火头,秉娴就近坐着,只觉一身冰冷僵硬,缓缓软化。
公子离转身出去,片刻回来,竟是抱了个大大的银盆,里头是热腾腾的水,泡着一块雪白巾子。
秉娴问道:“阁主,这是何处?”
公子离站在桌子边儿上,将那巾子拧得半干,闻言道:“此处是城西,这里的财主在兵临城下之时就逃走了,因此空闲着。”秉娴问道:“你是何时到的?连这个也知道?”公子离道:“只要我想知道的,又有何难?”
说话间,他已经拧干了那帕子,回身到床边,手在秉娴下巴上一抬,将她的脸细细擦了一遍,秉娴也不动,任凭他“为所欲为”。
公子离换了两次水,最后又抱了一盆进来,便去解秉娴的衣裳。
秉娴脸色微变,却只是垂眸下去。公子离将她外头铠甲解了,一边儿动作,一边看着她,见她垂着眸子,长睫抖动,便道:“怎么?不习惯了么?”
秉娴将头扭开一边去,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只是……许久不见了,阁主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公子离把那带血的铠甲扔在一边地上,又去解她里头的棉衣。
秉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发僵。
公子离却不紧不慢地,道:“说许久不见,倒也未必。”他说话时候,声音略有些异样,不似本来声音。
秉娴一怔,蓦地转过头来看他,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脱口道:“这个声音!那周……周参军,是……你?”不能置信。
公子离微笑,只道:“我怎能认下呢?说起来,竟被我给你的迷药迷倒,岂非可笑?”
秉娴心头大跳,脸上有些发红:“阁主……真的是你,可是你怎么……我知道那药对你是无用的,你……你不过是给我机会,让我看那些机要是不是?”
公子离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落在秉娴颈间,停了停,终于将那棉衣缓缓地向着肩下脱去。
秉娴不及害羞,只觉得肩头剧痛,倒仿佛有人揭了伤口的疤一般,——那血水跟雪水交融,湿了棉袄,结冰的棉袄贴在伤处,一动,自是钻心的疼。
公子离看看她蹙起的眉,停了手,回身取了块干净帕子:“这些人走是走了,留下的东西倒是齐全,娴娴……你说,假如我同你一起,在此处悠闲度日,好不好呢?”
他好整以暇地动作,一边慢悠悠说着,秉娴正疼得身子发颤,闻言道:“倒是好的,只不过我知道阁主必定另有要事……”
公子离回头看她:“明明是你放不下你的事,却说我,娴娴,你总是喜欢这么哄骗我,说些好听的么?”他回过身,将浸满了热水的帕子捂在秉娴的棉袄之上。
秉娴闷哼一声,额头见汗,却咬牙道:“哪里,我不过、是说真心话……”
公子离看着那结冰的棉袄渐渐地化开,手中的帕子也迅速地被血浸透,才将那帕子向着水盆中扔开,将秉娴的棉袄轻轻脱下,里头却仍有一层薄薄里衣,他并未犹豫,一并褪了下来。
如此,便露出赤…裸的肩头,如玉般无瑕的肩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若是那挥刀之人再多用力些,便是斜劈下去之势,到时候神仙难救。
公子离垂眸,静静地看着那处伤,也不做声。
秉娴大大喘了几口,道:“阁主……你还未曾告诉我,为何你会来此,为何你会跟我……在军中?”
公子离抬眸,他有一双不笑也似在笑的桃花眼,然而此刻那双眸之中却波澜不起,静静看着秉娴,道:“你不知道?”秉娴一怔。
公子离道:“你不知道,还敢对我说真心?”一字一顿。
秉娴对上他的双眸,心头一悸,道:“阁主……”公子离却蓦地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仿佛要离开,却又停住不动。
秉娴咬了咬唇,不再言语,低头看看肩头的伤,便抓了半褪的里衣,自己去擦拭周遭的血迹,如此咬牙擦拭片刻,那伤先前被热水一浸,疼得越发厉害,秉娴的手抖了许久,终于放弃,垂着头伏底身子在腿上,只顾大口大口地喘,真欲晕厥过去才好。
沉默之中,有人在她手臂上微微一扶,秉娴抬头,却见公子离淡淡道:“忍着。”
秉娴看他一眼,却见他已经是面色如常,秉娴竭力坐直身子:“多谢阁主。”
公子离不应,坐在她身后,将她身子揽入怀中:“靠着我。”
秉娴身不由己靠上他温暖的胸前,颇觉得安慰,公子离轻轻地替她将伤口处理干净,又洒了许多伤药在上头,才缓缓地又包扎妥当。
秉娴疼得厉害,忍不住时候,便挣扎几下,哼两声。
公子离不动声色听她呻吟,下手却仍极稳的,口中道:“就你这样,还想同哥舒九斗么?平日里装得无所不能的,连个男子也没你般厉害,……这功夫怎么就知道叫疼了?”
他的声音略有点冷,似有嘲讽之意,秉娴却露了笑容,扯着他衣裳,抬头看他,温声道:“平日里没有人疼,有什么伤痛的,只好忍着。如今有人疼了,自然要叫得大声儿些,让那人多为我心疼上几分。”
公子离横她一眼,却见她粉面似桃花色,先前那一番伤口上的折腾,显然是真疼得不轻,汗也渗出来,更显得这面容动人心魄。
公子离叹了声,手在秉娴腰间一扯,秉娴只觉衣带一宽,身子发僵,公子离早知道,讥笑道:“娴娴,你是我亲教出来的,这世间再无他人如我这般了解你……你若是不愿意,大可别说那些会诱人多想的话,若是说了,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秉娴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地。先前给她疗伤时候,只是将里衣褪在臂弯处,如今公子离将她腰带解下,将里衣尽数脱下,又去解她胸前的束带。
秉娴身子发抖,低垂着头,却仍旧不吭声。公子离将那束胸的带子一一解开,动作放得极慢,不住打量她,到最后,将那长带向着旁边一抛,一股幽香随之散发荡漾开来,被床边暖炉的热气一蒸,馥馥郁郁,缭绕开来。
秉娴忍不住环抱起双臂,微微遮住胸前春光。
公子离却望着她,道:“你这身上,每分每寸……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秉娴咬着唇,道:“阁主……”声音微颤。
公子离久久凝视着她,片刻探手出去,抬起她的下巴,道:“娴娴,为何仍是这么怕我?你该知道……这世间最不肯伤害你的人,就是我了啊……”他的声音,几分无奈,却更温柔。
秉娴眼中的泪纷纷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