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李穆昏头昏脑的问。
“我们都听张叔说了。”另外一个农民挤上前来,告诉李穆,“他今天早上无缘无故被乡政府的狗腿子抓了起来打了一段。眼看就要被狗腿子们打死了,幸好李老板你把他救了,还奋不顾身的挡住狗腿子们让他逃跑。张叔赶紧找了包九合包大哥,借他的车赶回村子里,找我们来救你!现在村子里有摩托车的人全都来了。”
还有人补充说:“现在摩托车已经回去接其他人了,过一会儿还有很多人会来。李老板你没事吧?你满头都是血啊!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医生!医生上哪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话说这个老张头的号召力还真大啊。李穆心情一松,头疼欲裂,才想起来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好包扎呢。“我在这里!”村民里面又挤出一个人来,手里还拿着棉纱和胶布,还有消毒药水。
“我没事,不用包扎了。”看见这人,李穆一边勉强笑了笑,一边连连后退,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人动手——这人李穆很熟,他是医生没错,不过是兽医。那个猪换牛计划里面,忙前忙后的检查猪只的健康状况,防止李穆给村民们病猪,给李穆帮了很大的忙。
“要包的,一定要包!”村民们热情得很,七手八脚的把李穆抬了起来,送到乡政府的大礼堂,让那个兽医给他治病。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以一敌百(4)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让那个兽医给他做了包扎,让李穆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兽医手艺居然不错。李穆都没觉得疼呢,兽医已经用针线把李穆的伤口缝了起来,然后涂了酒精和红药水,用棉布把伤口包扎起来,还吩咐李穆伤口好之前不要洗头,最好连澡都不要洗,用湿布擦擦身子就算了。登伤口好了以后,那些针线会自动脱落的。本来李穆还以为这是什么高科技,没想到那个兽医居然说这是他在无数猪牛身上实验出来的技术,把李穆气个半死。
包扎完以后,李穆头上顶着一大团的白色纱布,整个就像印度阿三一样,不过李穆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面去。在李穆接受治疗的时候,外面乱哄哄的闹得不可开交,王敏德趁着混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乡民们自然不肯罢休,把乡政府各栋楼各个房间都砸开门户乱搜一通,免不了有贪小便宜的人摸走了电器啊笔啊文件夹啊什么的,到后来连烟灰缸打印纸什么的也被拿走了。桌子椅子什么的,也全都被搬到院子里,大伙儿站累了就坐着,坐累了就躺着。王敏德躲到了自己宿舍的床下,被找出来以后挨了一顿好打,被推到乡政府的院子中间,和联防队长还有那两个警察跪在一起。
李穆生怕这些农民打死打伤几个,把事情闹得太大收拾不了,连忙劝着说:“现在张大爷也救了,我也没事了,不如我们还是回村子里面去把。我们占着乡政府也没用,王敏德虽然可恶,但是我们不是法官,不能判他,更加不能打人。当然我们也不能便宜了他,就让他写一份检讨,当着大家的面大声读出来吧。”
“好!”村民们一起欢呼。有的还提议说:“一定要把他这些年做的缺德事写得清清楚楚!”有的说:“上次我家媳妇生二胎,明明是有指标的,王敏德硬是不给!后来我媳妇生了,他就让联防队的人把我家房子扒了!家电家具耕牛都没收了,真是作孽哦!”有的说:“我上次来办农业补贴,王敏德硬是卡着不给办,后来我给他舅子送了两条烟,他才给我办了!”有的说:“我去办林权证,王敏德收了南村那边那谁的钱,给我划少了10米!”有的说:“还有上次我好不容易存够了钱,在自家自留地里面打井,王敏德硬说这是公共水源,挖了坑把我的井水接了出去,闹得我自己都不够水用!”还有人说:“王敏德在我那个饭店吃饭不给钱!欠了我10万块钱餐费!”
李穆一看,这不是包九合是谁,不过前一阵子他还说乡政府欠了他5万多块吗?几天就涨了一倍?有没有这么快啊?不过不靠谱的也不止是包九合一个。有的说:“我来乡政府办事,在乡政府背后拉屎,被王敏德逮住罚了我100块钱!”有的说:“我娶老婆的时候要办单身证明,这个狗日的王敏德就是不给我办结婚证!我以前是有个姘头,那不是没结婚吗。”有的说:“上次我开了两亩地,的确是用来种粮食的,王敏德就是不肯给我报粮食补贴!”有的说:“我家小子要结婚了,增加宅基地需要乡批准,他就愣是不批,我明明都给他送钱了。”此言一出,许多农民纷纷应和,都说王敏德可恶,你不收钱不办事,我们也不管了,收了钱办事,还算是个好官,这么收了钱不办事,那就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罪该万死。
王敏德跪在院子中间,听着这些指控,开始的那些,他没什么话好说,可是后面的越来越离谱,虽然收了钱不办事是他的不对,可是王敏德有什么办法,他又没那么傻,还专门拿个本子记着谁给他送了多少钱,要不然这个本子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而且事情没办成,很多时候都不关他的事,有些是政策不允许,有些是上面没批准,又不是他王敏德故意把钱吞了。好几次王敏德都想反驳,都被李穆拉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王书记。”李穆小声说,“他们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说。等他们散了以后再作打算吧。”
“是啊是啊,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那两个警察虽然和李穆素不相识,但这时候也劝王敏德。一个还埋怨另一个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本来好好的在路上巡逻兜风抓超载,虽然幸苦了一点,可是开了罚款单就有提成啊。你偏偏要来这里吃什么穿山甲,这下子可怎么把啊!?”
“那可是穿山甲啊!平时都要好几千块一斤的,现在一整只穿山甲只要八百块,这种好事上哪里找!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来吃穿山甲啊?难道是我自己喜欢吃啊?还不是看你长了这么多暗疮,想给你清清毒!”另一个反驳了几句,也劝其王敏德来,“王书记,不是我说,现在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还是赶紧想法子脱身的好,他们要写检讨就写检讨,要下跪就下跪,别拉不下面子,我们几个兄弟保证不会说出去。”
连那个联防队队长也说:“王书记,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现在他们势大,我们暂且忍让,敌进我退,敌疲我扰……他们这是妥妥的劫持国家公务员,这里几百人都是犯了大罪!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回头我们就请武警出动,把那帮农民统统抓起来判刑!让他们北村变成寡妇村!还有那个该死的老张头,这次就算不是无期,也要判他个十年八年的!”
王敏德斜眼看了一眼自己手下这个大将,以前觉得他虽然有些缺心眼,办事倒还实诚。现在一看,怎么缺心眼缺到这个程度了?这种事情是能办不能说的啊,就算要说,你不会找个秘密点的地方说,这个李老板还在旁边听着呢,周围还一大圈农民呢,你就说这话,万一有个耳朵尖的听到了怎么办?
李穆当然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还听得很清楚呢。他当然不想老张头就这么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更不愿意北村变成寡妇村,虽然这个名词听上去很带感,好像充满了那什么的诱惑一样。只要这事和那个中纪委的领导关联不是很大,李穆还是想要尽力帮一帮老张头他们的。当然,要真是老张头在什么事情上牵涉到了中央领导,那么李穆只能独善其身了。
“王书记,我们社会讲究的是和谐。”李穆对王敏德威逼利诱,“农民造反冲击乡政府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和谐了。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省政府要追究市政府,市政府要追究区政府,区政府恐怕就要追究乡政府了。要是这事爆了出去,这些农民固然要糟糕,王书记你的前途,恐怕也会有些妨碍啊。”
农民闹事很常见,可是几百个农民一起闹事,就会在省级层面造成震动了。几百个农民占领了乡政府,还扣押了乡委书记,要是有媒体介入的话,随时都会成为震动全国的大新闻。到时候除非真的有中央领导强力介入,否则谁都保不了王敏德。闹出这种事来,王敏德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那当然不用说了,就算王敏德官清如水,也是难辞其咎。
如果他平时态度强硬,那就是工作方法粗暴,官逼民反。如果他平时方式比较柔和,那就是工作做不到位,放任危险思想危险分子,总之就是怎么都是错。更何况看联防队长的言行,就知道王敏德这个乡委书记浑身都是破绽的,以前没人查,他当然可以逍遥自在。现在出了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无数的事实证据来。
王敏德脸色一变再变,他当然知道李穆说的是事实,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压的下去吗?乡政府上百人都知道这一出闹剧,这些人王敏德倒是有信心压下去。还有乡政府周围那些住户和商铺,都是些无权无职的小民,又弄不清楚真相,也没有大碍。可是这里还有好几百的农民啊,他们占领了乡政府,能就这么退走?要是他们不走,这事要怎么压下去?至少在桃源乡之内,党和国家都已经没有可以压制这几百农民的力量了,要压制就要引入外部力量,要引入外部力量的话,不论是黑社会还是武警民工,都没有法子保密!
“你有法子吗?”王敏德当然很想保住自己的职位,可是如果李穆没有一个可行性比较高的办法,他也只能把这事尽快上报,至少保住级别再说。要是他下手压制,事情又爆发开来,上头肯定会把他撤职查办的。
“老张头和我很熟,他之所以叫这么多的人来,就是为了救我啊。”李穆先是自抬身价,“只要我和他商量好了,他能叫这么多人来,自然也能够把他们全都叫回去。”这些是农民,又不是专业暴徒,要耕田要养猪要打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