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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谈话中,布哈林说,亚戈达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第二副主席、国外处处长特里
利瑟尔都“和我们在一起”。他还说,亚戈达告诉了他有关农民起义的秘密情报。
同时布哈林也清楚,亚戈达是个机会主义分子,因而不能指望他的支持。1931年,
斯大林想巩固自己在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里的影响,便派去了一个党内工作人员A·H
·阿库洛夫。此人和亚戈达平起平坐,也被委任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副主席的职位。
但仅过了一年,阿库洛夫就被迫离开此职。然而斯大林为了等待合适的机会安插一
个自己人担任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领导人,就暂时和亚戈达达成了某种妥协。亚戈
达与其说是个空想家不如说是个官迷,为了能往上爬,他也愿意追随斯大林。但是
他也并不准备无条件地支持斯大林。特里利瑟尔则是“右翼反对派”的更积极的支
持者。 还在1923年, 他就在进攻托洛茨基的路线斗争中和布哈林站在一边。但到
1929年,将特里利瑟尔视为潜在对手的亚戈达,在中央委员会的支持下达到了目的:
将特里利瑟尔挤出了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接替其任国外处处长的是前反间谍处处长
阿尔图尔·阿尔图佐夫。
缅任斯基和亚戈达任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领导的第一年里,主要是在“托拉斯”
行动大功告成的气氛中度过的。但是这一成绩很快就被一连串的丑闻曝光和苏联对
外情报机构的失败弄得黯然失色。国家政治保卫总局迅速扩大的网络以及军事侦察
机构的安全,都因苏联密码的落后而受到威胁,除此使其受到威胁的还有苏联驻外
间谍机构负责人在对当地共产党的组织活动中经验不足这一因素。这些负责人工作
十分勤勉,却常常办些外行事。1927年春,发生了一起揭露苏联间谍机构在八个国
家中活动的轰动性丑闻。3 月份先是揭露了在波兰的一个由过去的白军将军、后来
成为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间谍的达尼埃尔·韦特连科的间谍组织;伊斯坦布尔的一家
苏土公司的著名专家,被指责在土耳其——伊拉克边境搞间谍活动;紧接着,瑞士
警察局宣布逮捕了两名苏联间谍;4 月份,在对驻北京的苏联领事馆搜查时,找到
了大量有关苏联间谍活动的文件;之后,法国的安全机构也逮捕了八名苏联间谍网
的成员,该网是由法共政治局委员让·克列梅领导的;5 月份,奥地利外交部中一
些向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提供秘密情报的工作人员被拘捕;与此同时,由于英国特工
机构对“全俄有限合作公司”(“AP KOC”)和苏联贸易代表团住处的突击检查和
搜查,从而揭开了一个据英国内务大臣乌里扬姆·约翰逊一希克斯(此人以好激动、
好夸张而闻名)称是“我曾听说过的最大、最卑劣的间谍组织”。
北京和伦敦的突击检查以及随后公布的一些材料,对苏联的对外间谍网是一个
沉重的打击。在中国公布的文件中,有大量记录苏联秘密行动(主要是军事侦察)
的卑劣的细节,包括从莫斯科来的一些旨在加剧中国人民和西方国家的冲突而“不
惜采取任何措施,包括抢掠和大屠杀”的指示。文件中还有间谍的名册、要求中共
党员给予帮助的指示,还有对秘密运人中国的武器的详尽描述。尽管英国的警察局
没能查获这样多的极重要的文件。但伦敦公布的材料影响也不小,因为文件中透露
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英国专家又解译了苏联外交密码。在对下院的讲话中,首相、
外交大臣和内务大臣都引证了截获的苏联外交电报。
北京和伦敦的轰动性披露,对克里姆林宫和国家政治保卫局来说损失不可估量,
因为这件事正发生在苏联与中国、英国的关系处在转折的关键时刻。从1922年起,
苏俄的对华政策是建立在与国民党民族主义制度合作的基础上的。1927年4 月,由
于共产党领导的起义使得上海落人国民党总司令蒋介石的手中。“蒋”斯大林说,
“应该像柠檬一样被榨干,然后给扔掉”。但实际上充当了柠檬的却是共产党人。
在上海取得胜利后,蒋开始系统地消灭共产党人,而正是这些人帮助他掌上了大权。
根据斯大林的命令,共产党人以一次次武装起义作为回复。但所有的起义都被残酷
镇压了。
对苏联间谍的揭露,还带来一个更为严重的后果:苏联同仍然被其视为有影响
的世界大国——英国的关系破裂了。1926年5 月的总罢工,被保守党的多疑分子视
为是俄国的阴谋分子组织的,从此,斯坦利·鲍德温政府便受到要求断绝同苏联的
外交关系的极大压力。1927年,英国政府对苏联军事情报活动展开了声势浩大、毫
不留情的揭露。接着1927年5 月26日,奥斯汀·张伯伦向苏联代办阿尔卡季·罗森
戈列茨通告说,鉴于苏联进行“反英的间谍活动及宣传”,英国政府决定断绝与苏
联的外交关系。对自己的正式声明,张伯伦赋予了一种出人意料的个人性质,他引
证了罗森戈列茨4月1日发出的一封电报,并说:“您在电报里请求向反对英国政府
的政治运动提供物质援助”。在回国途中,罗森戈列茨在华沙做了停留,并和苏联
大使彼得·沃伊科夫在中心火车站小餐厅里进了早餐。在罗森戈列茨的火车开动前
几分钟,一个白色俄国流亡分子一边喊着:“这是为了民族的俄罗斯,而不是为了
共产国际!”一边朝沃伊科夫连开了几枪。苏联政府很快作出反应,声明“这是英
国之手给了沃伊科夫致命一击。”不管多么耸人听闻,反正1938年在战前最后的公
审中,罗森戈列茨竟然承认,说从1926年起他就在为英国情报机构工作。
苏联情报机构在1927年春的失败造成了严重后果。首先,整个苏联使馆和国家
政治保卫总局的安全体系以及密码体系都不得不做出重大变化。所有苏联使馆和贸
易代表团都收到了紧急通知,要求销毁所有一旦被截获可能造成新的披露的文件、
甚至是在遭受攻击危险最小的德黑兰使馆,其院内由于焚烧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文
件而燃起的火堆惊动了当地的消防队。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驻外国情报机构也接到命
令,他们只能保存近一个月的信件,还要同时制定出一个一旦被搜查即迅速销毁文
件的计划。而对与当地的共产党人所进行的间谍合作工作也下达了新指示,主要是
要抹去他们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接触的任何痕迹。
为了保障外交信件和国家政治保卫总局联络系统的安全。克里姆林宫下达命令,
启用虽然费力费时、但只要使用正确则绝对可靠的“一次性”密码。结果使得西方
的破译员们从1927年到二战开始,几乎未能破译一份重要的苏联的密码通告。为此,
作战处处长A·T·丹尼斯托曾悲伤地写道,英国政府将破译苏联密码之事公诸于众
“无疑是破坏了整个工作”。
1927年,对苏联间谍人员的揭露,对斯大林的影响也相当大。他从中看到了帝
国主义阴谋的迹象:“毫无疑问,现代的主要问题就是帝国主义战争威胁的问题。
这不是某种非现实的、抽象的、局部战争的‘危险’,而是完全现实的、具体的、
整体上的战争,尤其是反苏联的战争的威胁。”
依斯大林看,反对苏联的“帝国主义联合阵线”的组织者,首推其主要敌人—
—“英国资产阶级及其战斗指挥部——保守党”。“英国帝国主义曾经是、现在是、
将来也仍是人民革命的最凶险的刽子手”。斯大林认为保守党政府制造的阴谋分三
个主要阶段。
第一步是对北京的苏联使馆进行搜查,目的是“揭露有关苏联进行破坏活动的
‘可怕的’文件,并以此制造群情激愤的氛围”。第二步是对伦敦的“全俄有限公
司”的处所,进行突击检查,并断绝英苏外交关系,目的是“在整个欧洲开始对苏
联的政治封锁”,以作为战争的序曲。第三步是“保守党间谍组织”在华沙刺杀沃
伊科夫的行动,它就像1914年在萨拉热窝发生的、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导火索的刺
杀奥地利皇储弗郎茨。费迪南的事件一样。
虽然这个“英国阴谋”没有带来任何结果,但之后必然会有其他阴谋接蹱而至。
英国继续资助“在苏联的间谍恐怖主义小组”,并试图挑起白色流亡人员及其他帝
国主义势力的对苏行动。斯大林表示,他反对“那些所谓的工人运动领导人,他们
认为新的战争的威胁是‘凭空想象’的,而用和平的谎言去麻痹工人,并对资产阶
级对新的战争的准备视而不见……”为了对付帝国主义的威胁,必须做好以下几项
工作。首先,需要在经济增长的情况下“加强我国的防御能力”,尤其是加强军事
工业,并提高苏联人民的警惕性。其次,必须向那些内部敌人——恐怖分子、工业
生产中的怠工分子和“其他的废物”进攻,以“巩固我们的后方”。斯大林的“废
物”也暗指共产党内的反对派:“经过这一切之后,我们对我们的反对派还能说些
什么呢?无论是对他们在面临新的战争威胁之时对党的非难,还是对于他们在战争
威胁切实存在的时刻加紧对党所进行的攻击,我们都勿需表白什么。”
在1927年之前,对斯大林日益增长的权力欲构成唯一威胁的因素来自于布尔什
维克党内部。战争威胁的出现对斯大林是个绝好的时机,因为此时他正在积极巩固
手中的权力;从另一方面讲,斯大林这个人,正如赫鲁晓夫所言,是个“有着病态
的疑心”的人,很显然,他坚信自己的阴谋理论。从某种程度而言,也可以这样来
概括所有的党的领导人,要知道是意识形态本身使得他们相信这一点。布尔什维克
人的信仰的基本公理之一,就是世界资本主义永远不能容忍苏维埃政权的巩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