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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如此作贱自己,才认识一个男人两天,就失身于他?”“小女子与薄公子萍水相逢,才相逢便要别离,心中十分难过,那一夜有事到薄公子房里,当时我二人都有酒意,二人情不自禁,才…… 我二人两情相悦,薄公子并未对我用强,你们,休要责怪薄公子!”玉儿越说越羞惭,抬起头来,见一屋的人瞪着她看,再也忍不住珠泪滚落,嘤嘤哭泣。
柳槐素骂道:“不知羞的姑娘,这话也说得出!”
薄云天怒火冲天,再也顾不得羞耻,大声说:“玉儿姑娘并不是马帮的人,马帮夫人凭什么羞辱她?”柳槐素讶异望他一眼,说:“云天,这姑娘把你害惨了,你既失德,如今代帮主的宝座只怕坐不住!”
“代帮主宝座与我何干?”
“为何无干?”
“我不是薄云天,宝座自然与我无干!”
众人大愕。
柳槐素惊奇道:“你不是薄云天?怎么回事?”
薄云天说:“不错,我以假乱真,并非薄云天,我本名叫铁骑,失德之事,是我铁骑所为,与薄云天本人无关。”众人面面相觑,唯有薄名利,铁骑神色自若。
柳槐素与左佐君交换一个眼色,说:“你叫铁骑?薄云天尼?薄云天人在哪里?”薄云天一指铁骑:“他才是如假包换的薄云天。”
铁骑眼掠众人,神闲气定说:“不错,我才是薄云天!”
柳槐素脸色瞬息数变,她疾行至薄名利身畔,说:“薄云天是老爷的亲骨肉,你自己最清楚,哪一个才是薄云天?”薄名利笑看铁骑,说:“他!”
“老爷为何不早说?”
“代帮主尚未就位,此刻说也不迟。”
众人目瞪口呆,柳槐素脸上先是阴晴不定,半信半疑,继而拍抚胸口,似松一口气,含笑道:“我说嘛,云天少爷怎会如此随便!”旋又讶异不置,困惑问:“他二人为何隐瞒身份,混淆不清?”
薄名利不语,铁骑(不,他才是真的薄云天)苦笑道:“江湖路险,恩师江供奉巧做安排,否则今日混乱,只怕不只于此,只是委屈了铁骑兄替我受过。”
薄云天(不,他才是铁骑)神色惨然,语气沉黯道:“云天兄今日总算有惊无险,铁骑不负使命,只是委屈了玉儿姑娘。”
他向前走了十数步,直走至玉儿跟前,双手扶起玉儿,说:“我并非马帮少爷,我叫铁骑,害苦了姑娘,心如刀割,姑娘若不嫌弃我,就请随我回到盛京,姑娘愿不愿意?”
玉儿眼泪汨汨流出,失神的眼眸瞬间黑亮,铁骑轻拭她脸上泪痕,低低追问:“姑娘愿不愿意?肯不肯跟我?”玉儿含泪,似喜还嗔瞧定他,啜泣着,轻轻点头。
“既如此,玉儿,你我此刻离开这是非之地,铁骑再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他深情再看玉儿一眼,转过身,朝张海容拱手道:“铁骑对不起老爹,此地不宜久留,老爹请跟我走,铁骑事后再向老爹请罪!”
张海容脸色一板,瞪住他,不乐道:“老朽把你当恩人,对你心存感激,你却害惨玉儿,玉儿愿意跟随你,老朽可不允!”
“老爹……”
“玉儿,咱们走!”
玉儿瞧瞧铁骑,为难道:“爹……”
“再不走,难道这里丢人现眼不成?”
张海容硬拉着玉儿,怒冲冲而去。
铁骑呆了一下,突疾行至薄名利跟前,说:“铁骑奉恩师之命,陪云天兄返家,如今云天兄无恙,代帮主之位也可稳坐,铁骑辞别,薄帮主保重!”说罢长长一揖,再朝薄云天一拱手,毫不留恋,掉头就走。
薄云天大唤:“铁兄!”见铁骑头也不回,他急忙追出,直追至寨门,朗声道:“铁兄请留步,小弟有话说。”
铁骑不得不停步。
“铁兄难道非走不可?”
“一个姑娘家,为我忍辱含悲而去,我能无动于衷么?”
薄云天沉吟一下,无奈道:“既如此,小弟不敢勉强,不过铁兄请记住,小弟刚接掌马帮,需铁兄鼎力相助,小弟随时欢迎铁兄。”“云天兄不要嫌弃我多嘴多。我看马帮内部,并不单纯,云天兄谨防小人才是。”风波尽去,薄云天顺利登上代帮主宝座。
左佐君朗声道:“少爷虽已登上代帮主之位,请代帮主谨记,宝座是斜的,三个月内,若无大过,宝座扶正,代帮主接掌信物,顺利登上帮主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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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姑奶奶
铁骑找不到玉儿父女。
离了马帮总寨,他十万火急追赶,居然不见他父女影子。
父老女弱,无论如何不会走得如此迅速,不是他错失了,就是玉儿父女故意躲他。
铁骑的骑术最好也最快,他疾疾掠过附近道路,寻寻复觅觅,觅觅复寻寻,通往更里面的路,通往外面的路,他都不敢疏忽,仍旧不见他父女的影子。
他想出一个最笨也最可靠的方法:站在三叉口,逢来往人等,问:“有没有看到一对父女?”对方摇头。
他不断的问,对方都摇头。
铁骑再度折回原路,在距离马帮总寨颇近的一条小径旁,看到一个在田里摘取菜蔬的女人。
看体态是个窈窕曼妙的女人,大约很年轻,不过斗笠和花巾遮住她脸面,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年轻。
他问女人:“有没有看到一对父女?”
女人迟疑了一下,朝路的那端指去,说:“一刻钟前,有一老一少从这里走过去,男的六十多岁,女的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长得很好看,不过哭得很伤心。”
她说话的声音清亮如银铃,很甜美,很好听。
更甜美,好听的是,她说出玉儿父女的下落。铁骑精神大振,无心细观此女年纪如何,总之说话甜美、好听,大约是年轻女子吧。
他谢了她,急急挥鞭,策马而去。
女人望着他背影,眼中有笑意,笑里饱含狡黠。
她再不采撷菜蔬,急急穿过田埂,走了一段路,前面绿树成荫,绿荫深处,有一间外人难以察觉的屋舍。
女人叩门,扣扣两声,稍顷,再叩叩两声,再稍顷,又叩叩两声。
门从里里开了。
门边两个充满警戒的男人。
角落,赫然是玉儿父女。
两父女被绳索捆住,坐于地面。
玉儿一见女人,哀叫道:“姑奶奶,求求你,给我二人一条生路!”
女人啪的给她一记耳光,骂道:“连哪是薄云天都搞不清楚,就急脱光衣服倒进人家怀里,没见过这样的蠢丫头!”
女人余怒未消,斥道:“把人弄错已经不可原谅,敢当着一屋子的人说自己情不自禁? 今天别说你弄错对象,就算真的碰上薄云天,事情也坏在你手里,两情相悦,谁又奈何得了!”
女人越说越气,越说越恨:“我是怎么教你的!我是怎么叮咛你的?现在好了,你了不起,你痴情!姑奶奶我怎么对主子交代?”啪啪又给她两耳光。
张海容疲累抬起眼皮,说:“姑奶奶饶了她吧,玉儿细皮嫩肉,又哪里捱得过?”
女人倏地冲他面前,啪的给他一个大巴掌:“你还敢替她求情!玉儿年轻,被人蒙骗;你一把年纪,也被瞒过,你这该死的糊涂老鬼!”
张海容忍着痛,说:“岂只我二人被瞒过,姑奶奶今日也在场,老帮主未指明少爷身份前,马帮上下俱被瞒过,姑奶奶难道……”
未等他说完,女人啪的又给一掌,骂道:“你不是会卜卦算命吗?你会卜卦算命,为何算不出真假来?还教人给耍了!”
张海容脸上抽搐一下,说:“做人要有良心,老朽我原本无病无痛,你们把我推落水中,几个时辰不给衣服穿,老朽感染风寒,高烧烧得险些丧命,你事先告诉老朽,只要生病就成,如今却又来挑剔,老朽——”
女人啪啪啪啪连续四个巴掌,打得张海容眼冒金星,嘴角淌血。女人怒火未去,咬牙切齿道:“你一人坏了大事,还敢强嘴!老鬼我告诉你,姑奶奶不但要杀了你这假女儿,连真女儿也不放过!”
张海容脸色丕变,青惨如死灰。
“还有你,玉儿,你的亲爹假爹,姑奶奶都不饶!”
玉儿原本花容惨淡,闻言呆若木鸡,半晌悲声道:“姑奶奶不要杀了我二人,也不要对付我爹,玉儿给姑奶奶磕头。”
她挣扎着,朝女人跪下去。
女人冷笑道:“不是姑奶奶要杀你,是姑奶奶非杀你不可!”
“为什么?”玉儿呐喊:“为什么?”
“你对那男人有情,那男人也对你有情,又岂能留你?”
“姑奶奶!”
“那个叫铁骑的,倒真是对你有情,这会儿,正骑着牲口,到处在找你!”
玉儿再也不忍不住,泪珠滴滴流下来。
女人微笑:“姑奶奶不能让他找到你,还有你……”她目光忽然一转,瞅住张海容笑:“老头,你明白姑奶奶意思吧?”
张海容打个寒颤,黯然道:“老朽死不足惜,老朽的女儿——”
“人死了,一了百了,鬼老头,你女儿,就随便姑奶奶处置罗!”
张海容哑着嗓,低叫:“为什么?为什么?我与玉儿罪不至死,也不该连累家人!”
“你是罪不至死,不过——你二人不死,要坏了大事!至于什么连累不连累家人,这得怪你当初为何不替家人想!”
“姑奶奶,请你……”
女人眼色一寒,随即轻笑道:“不这样对你,你临死还不知道什么叫厉害,你们,张海容、玉儿,去死吧!”
她嘴唇一抹冷笑,朝两个汉子使使眼色,转身出去了。
张海容、玉儿脸色惨白,瘫倒地面。二人都听过传闻,姑奶奶指使杀人,自己绝不留在现场,以免被怨恨惊惧的冤魂缠上。
女人一离屋,两汉子马上欺近张海容与玉儿。
二人挣扎着,急想往后退避,可叹手脚被捆,动弹不得。
两汉子刀刃已举起,目露凶光。
玉儿闭上眼,泪水瞬间纵横满面。她只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