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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过她的手,顺手放下她笠帽上的面纱,与她并肩跟随士兵入镇。
甫步入城门,一阵阵迎鼻薰人的臭味令人作呕,鮱珞与闻天语迅速地捂住口鼻,
仍压抑不下胃部的翻搅。
广场中央正燃着熊熊烈火,刺鼻的味道,有一部分是自火堆中窜出的。
广场四周围,临时搭建只够遮风避雨的简陋棚子,里头躺满了病入膏肓的镇民,
声声痛苦的哀号与腐肉的臭味,让人无法多加停留。
“怎么会……这么严重……是……瘟疫……”鮱珞颤声问着,隔着面纱,她仍
然看得清楚镇民的痛楚与绝望,让她没有勇气再走下去。
“鮱珞……”闻天语担忧地轻唤了声,她的手不但冰冷,还微微发颤。
他明白她心中所受到的震撼有多大,连亲眼见过无数生离死别的他,皆会感到
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只懂得救人,而不懂得害人的她!
闻天语心下已然明白,为什么广场中央的火可以烧得如此猛烈,原来那是尸体
上的油脂所引燃的大火。
“死了多少人了?”闻天语开口询问士兵,子夜般的双眸片刻不离那炽人的火
光。
“约二千人了吧。”士兵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哀伤。
身为驻守的士兵,短短几天内,他看尽了人生中最悲惨的生离死别,他的泪已
流干。值得安慰的是,他的亲人并不在此镇上,遗憾的是,自己若有个万一,则连
亲人的最后一面也无法见着。
“别再瞧了。”闻天语扳过鮱珞的肩,将她的螓首拥入怀里。“别看了,徒增
伤心罢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和颜大夫等医者会合,研拟药方才是。此刻可不
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闻天语语气中的责备,让鮱珞自悲伤中苏醒,她差点忘了来东桃镇的目的。
用力眨去眼中的酸涩,鮱珞对着领路的士兵开口道:“继续走吧。”
士兵恭敬地回头继续领路,口中不断喃喃自语道:“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
要为这次救命的大恩人,立个长生牌位,每日参拜。”
闻天语闻言,心中异常沉重,他明白能解救东桃镇民的人,将会成为风尹国永
远的王者。
而这正是黑木祭的阴谋。
???
东桃镇的临时指挥中心,是一位郑姓富商的庄院。在生死存亡之际,钱财已是
身外之物;活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庄园的庭院中,满园的馥郁花草,己被形形色色的药材所取代,形成罕见的药
园。
闻天语的到访已被通知,县太爷高明华也至前院恭候着。
“下官高明华,见过闻大人。”高明华双手作揖行礼。
“高县爷多礼了,以后此套礼数则免了。”闻天语不悦地道。都什么时候了,
还有时间顾及礼数?“颜大夫呢?”
高明华闻言急忙应道:“闻大人请随下官来。”
闻天语牵着鮱珞跟着高明华在庄园中走着,愈来愈偏僻的庄园角落,令闻天语
皱起剑眉。
“到了。”高明华的声音甫落,紧接着矗立眼前的是一间毫不起眼的下人房。
闻天语的眼神变得更加森冷。
“颜大夫也病得不轻吧?”闻天语推测着。
“是的。”高明华颇感惊讶地望了闻天语一眼。
传闻君王的贴身护卫,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果非谣传。
“颜大夫整日与病患接触,不幸亦受到感染,颜大夫要求与众人隔离,并且以
身试药,所以暂时安顿于此。”高明华又解释道。
感受到鮱珞的手轻颤了一下,闻天语连忙握紧她的手,敲门而入。
房内,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桌旁三位埋首钻研药方的医者并未抬头,只当是
其他大夫进门探望颜大夫罢了。
鮱珞静静地来到颜大夫身旁,床上的人己陷入半昏迷状态,全身上下散布着大
小不一的红疮,虽已经处理过,却仍持续红肿溃烂。
鮱珞俯身仔仔细细地看着化脓的伤口,带着臭味的血水,正缓缓自伤口渗出,
当血水扩散至另一处肌肤时,红肿亦随着攻城掠地。
便这样,治疗总是赶不上腐败的速度。她可以理解病患眼中的凄绝与无助。
默默取出怀中的银发簪,置于煎药的火盆上烤着。
“天语,帮我倒杯水来好吗?”鮱珞转身央求着。
当闻天语将水取来时,鮱珞并未伸手接过,反而将嫩白的手指置于口中,用力
一咬之后,滴了几滴鲜血于杯中。
“你……”闻天语困惑地望着鮱珞。
“先帮我喂颜大夫喝下好吗?现在只有姑且一试了。”鮱珞定定回望着闻天语,
眼中有抹不易动摇的坚决。
深深地注视她片刻后,闻天语掉开视线,照她的话扶起颜大夫,喂下这一杯血
水。
此时鮱珞亦拿起烧红的银簪,一一划过化脓的伤口,待污血流出,再将指上的
鲜血滴落伤口中。
而县太爷则呆愣地站在一旁,注视这怪异的治疗法。
闻天语一手抓过鮱珞受伤的手指,就着房内所备的干净布条,取下一小段,径
自为她包扎着。
那专注细心、不顾外人眼光的态度,让鮱珞笑开了眼,也羞红了脸。
“呃……原来,姑娘还是位大夫啊。”县太爷尴尬地转移话题。
“姑娘?大夫?”县太爷的话,引起房中三位大夫的注意。
三人目光一致地望向早已取下笠帽,却仍然覆着面纱的鮱珞。
鮱珞连忙抽回被握在闻天语手中的柔荑,面纱下的脸蛋,更加殷红。
“女大夫吗?有机会愿向姑娘请益一番。”其中一名青衣大夫谦虚道。
“不敢当。”鮱珞轻声回着。
心里却敬谢不敏,天知道她根本不会医术,她只懂得法术。
“天啊!颜大夫的脉象回稳了。姑娘,你方才喂颜大夫喝了什么?竟然有效了!”
另一名身着蓝衫的大夫,惊喜地喊着。
这天大的好消息,让房中清醒的五位大男人皆盯着鮱珞瞧。
鮱珞放心地吁了一口气。“有效了吗?真是太好了。我只是喂他喝了我的血。”
“什么?你的血?”三名大夫睁大的眸中,写满了不信。
???
“你的血?”身体慢慢复原的颜大夫,敛眉苦思着。
行医多年,倒是头一回儿听见,人的血是可以治病的,这是他未曾有过的经历。
“姑娘可曾服用过奇花异草?”颜大夫仔细追问着。
天下事物无奇不有,或许真有可治百病、解百毒的药草,只是尚未为人所发现
罢了。而她恰巧误食过,以至于血液中,留有可治病解毒的成分。
想想,一定是这个样子,不会错的。
鮱珞微笑着摇了摇头。“鮱珞未曾服过任何花草,也不需要。”
“是吗?这就奇怪了……”颜大夫只手敲额。
难道他真的想错了吗?那还有什么原因,可让人的血有此种不可思议的疗效?
闻天语见状,开口激道:“颜老,不耻下问,并不可耻!”
“闻小子,你说什么?难不成你知道原因?”颜大夫老脸微红。
毫不谦虚地点头,闻天语开口:“怎么,要向我请教了吗?”
“哼!要说不说随你!”
微微一哂,闻天语淡淡地说着。“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鮱珞不是普通的凡人。”
“废话!不是凡人,难道是仙人不成?”颜大夫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颜老,好眼力呀。”闻天语似笑非笑地回着。
颜大夫闻言,看了看神情不似在说笑的两人,他有些糊涂了。
“呃……闻小子,你的意思是……”
“颜老,您曾听闻风尹国最近来了一位‘天女’吗?”闻天语随手拉过椅子坐
下。
颜大夫大笑着:“这个老夫当然晓得,全风尹国的百姓皆为了天女祈雨、解除
旱灾一事而津津乐道呢!有机会,老夫倒想见见这位奇女子。”
“不敢当,理应是鮱珞要先拜见颜大夫才是。”鮱珞向颜大夫弯身一福。
颜大夫连忙摆手。“鮱姑娘多礼了,老夫——什么?难道你就是……天女?”
最后两个字,在他醒悟后脱口而出。鮱珞但笑不语。
“但是,天女和仙人……”颜大夫仍然无法将鮱珞和仙人连在一块儿,毕竟那
只是传说中的人物。
“不然你以为,鮱珞的血为什么可以治病?”闻天语给予他一记当头棒喝。
其实,他自己也是在这一刻,才彻底相信,鮱珞来自于灵界的事实。
听到闻天语这么说,鮱珞心里非常开心,她明白闻天语终于承认她的身份了。
对上鮱珞欣喜却有些怨怼的眸光,闻天语挑衅般的扬扬剑眉。
此时的颜大夫,终于在震惊中找回自我。
“对不起,老夫失态了,老夫一直认为,天女只是对人的尊称,没想到真的是
指仙人,老夫实在是太意外了。呵……”颜老自嘲地笑着。见闻天语一副冷眼旁观
他出丑的模样,他忍不住又道:“怪不得,一向与君王寸步不离的他,会陪在鮱珞
姑娘身边,原来,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爱情永远比友情重要一些,是吧?闻小子?”
闻天语冷眼瞪了颜老一眼,偏过头去,不予理会。
倒是鮱珞急着为他辩解:“颜大夫误会了,是君王不放心鮱珞一个人来,才勉
强闻大人一块儿来的。”
“是吗?要他保护一位天仙般的美女,还‘勉强’才答应,这小子未免也太不
识好歹了。”颜老大声地为鮱珞数落闻天语的不是。
不知该如何接话的鮱珞,在瞧见闻天语注视着她的复杂眼神后,脸红地转移了
话题。
“颜大夫和闻大人很熟吗?”鮱珞关心地问。
很少有人会以这种口气对闻天语说话。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尽管叫他闻小子即可。”颜老语落,得意地瞄了眼仍闷
不哼声的闻天语一眼。又道:“我啊!只是少数承蒙他看得起的人之一,至于他那
副冷冰冰、硬梆梆的性子,谁和他熟得起来?而偏偏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