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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宁浩牵的手无端生出了许多汗,许自在感觉冷。面对程子执深邃的双眸,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觉心头一阵微微的刺痛。
宁浩握紧她的手,轻声提醒“我们该走了!”
程子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回的宿舍,他的心被抽空了,麻木了!虽然打败宁浩进入了学生会,却觉得失去了全世界。
同宿舍的老大仔细端详程子执床头的照片:“我说宁浩的女朋友怎么那么眼熟,原来就是她!”
程子执冷笑,“你看错了!”他一把将镜框从床头扫下拉,镜框摔的粉碎,只是镜框里那张脸始终在微笑。
自从大家在学生会遇见宁浩与许自在牵手相拥,就认定了她是他女朋友。宁浩也不矫情,大方承认,而且还请熟识的人吃糖。
许自在也觉得心头甜蜜,两个人十几年的感情终于有了着落。
自此,许自在和宁浩算是正式交往了,也象模象样的谈起了恋爱。只是,他或许不一定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程子执消沉了一段时间,整天不说一句话。但后来,也似乎看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倒追他的大有人在,他偶尔也和美眉们吃饭跳舞,却永远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随意的很,而且满不在乎。也许就是这样的男子才更吸引人,引的无数女生犹如飞蛾扑火。尽管飞蛾之多,却无一让火止息。
程子执越来越沉默,让同宿舍的师兄憋的难受,“靠,你不说话是不是想养成内伤?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恋爱就在沉默中变态!”
“没兴趣听!”程子执扔给他一句话又自己看书去了。
“你小子牛!”师兄唠唠叨叨洗衣服去了。
周末回家,总觉得闲的难受,程子执干脆自己动手收拾房间。书桌最里边的抽屉一直上着锁,保存着他比较珍贵的东西。取出钥匙,轻轻打开抽屉,一些纷繁的小东西映入眼帘,每一样都那么幼稚却可爱。
几片糖纸,几个火柴盒,一把军刀,几幅素描,半本相册,最有个性的也是他最珍爱的,是一个兽皮面具,那是许自在去非洲带给他的礼物。可能由于时间久远,面具上无颜六色的染料都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色彩,因此也不再象当初那般吓人。程子执慢慢将面具戴上,回想起当初许自在把面具送给他时的情景,她被吓的扑到他怀里,心扑通扑通的跳,而他则像个男子汉那样拥着她,安抚她,“没事,没事!”
程子执喃喃的对自己说:“没事,没事!都会过去的。”他想自己安慰自己而已,可为什么心象缺了一个角,听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会没事的。”他摘下面具,仰起头,任朦胧的眼望向窗外。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几个周末,许自在都回家很晚,象所有谈恋爱的人那样,她和宁浩逛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享受着两个人相处的美妙时光。
要不是宁浩很忙,他们还会继续乐此不疲。
宁浩受母亲所托,每周给阿芳补习功课,前段时间,已经耽搁了。所以,这个周末,宁浩无论如何必须要去给人家补习了。
把许自在送到大门口,宁浩真有点舍不得跟她说再见,“快点去吧,太晚了不好!”许自在微笑着和他说再见。现在的宁浩已经失去了靠山,不再是以前的贵公子,他有新的生活方式,而且一切都要他自己去付出,去争取。她需要去适应他新的节奏。
“记得想我!”宁浩叮嘱道。
见她点头,他才恋恋不舍的转身。
吃完晚饭,许自在在大院里散步。其实她是想出来给宁浩的电话,她不想爷爷奶奶知道她和宁浩在交往。不知不觉就走到老槐树下。已是初冬,树叶早就落光,只剩光突突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摆。她抬头看往日系过秋千的树干,上面还有绳索勒过的痕迹。
童年,早已走远。可为什么,耳边依然回荡儿时的欢笑?
其实,程子执每次回家都会来这里看看,在老槐树下的长椅上坐一会。昔日,这里的秋千和草坪都是吸引他的原因,而今都不在了。
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依然高挑、清瘦。为什么小时候长的象冬瓜,现在却怎么也胖不起来了?他轻叹一声。
这轻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她,许自在回头,正好看到程子执站在身后。
艳阳初露(下)
艳阳初露(下)
“出来散步,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他解释。
程子执好象瘦了不少,神态也不若往日的不可一世。“不知道你也回来,好久不见了!”不管怎么样,见到程子执她还是很高兴,许自在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是啊,好久不见!”程子执回应道。
自从宁浩宣布她是他女朋友后,他们就一直没见过了。他没去主动找她,当然,她也不会主动找他的。
“过来坐一会吧!”程子执一副黯淡的表情让她不忍拒绝。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在长椅上,相对无言。
许自在尴尬的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成为朋友了呢?记得小时候,我们是冤家对头呢!”
“是吗?”程子执在脑海里努力搜寻儿时的记忆,“小时候我从没有把你当冤家对头啊!”
许自在看他认真的表情不象说谎,“怎么没有?是你不记得了吧?”她呵呵笑道:“不过没关系,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你欺负我的事就算了。”她故意拉长声音:“因为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程子执也笑了,却笑的凄凉。
“怎么了?”许自在发现程子执好象不对劲。“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她逗他,“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做一次垃圾桶哦!”
他只是轻叹。
许自在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无聊的看着程子执,等着他开口。
而他却看着路灯下晃动的影子看的出神,她与他的叠在一起,显得那么亲密。
“到底怎么了?”许自在想。“这副神情,不会是失恋了吧?”她开玩笑的说。
程子执一顿,慢慢看向她,足足有半分钟,才说:“你怎么知道?”
许自在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一个劲的咳。
程子执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咳了半天,终于缓过来,“老大,我只是乱猜。”
程子执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你却猜对了。”他的语气那么随便,但细听起来,是认真的。
许自在有点不相信面前的人是程子执,起码不是她所认识和熟悉的那个程子执。
路灯发出冷冷的光,似乎是为了衬托他的伤感,寒风偶尔吹过,老槐树的枝桠互相碰撞,劈啪劈啪的响。许自在觉得胸中胀的难受,便更加使劲的踢地上零落的石子。
“记得跟你说过,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程子执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来浑厚的男中音夹杂着失落与无奈。
许自在轻叹一声,“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是啊!”所以他不说,也不勉强她,只是他一直在勉强自己。
“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她,但她从来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傻,很可悲?”程子执自嘲的笑着,可笑容里分明有哀伤。
这样脆弱的程子执对许自在来说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安慰他,只能陪他一起伤心难过。
“你怎么哭了?好象该哭的人是我才对!”程子执看着许自在偷偷抹眼泪,有点哭笑不得。
许自在擦干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
“傻丫头,别哭,我只是把你当垃圾桶了。”程子执从上衣口袋你拿出纸巾递给她,“知道你爱哭,所以老是随身带着纸巾。怎么样,我这个朋友对你还不错吧?”
被他一调侃,许自在忍不住笑出来,“真臭美,我哪里爱哭了?”
夜风已冷,路灯下昏黄的影子看起来不再孤单。
“许自在,你觉得活着快乐吗?”
“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你觉得幸福吗?”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永恒,我会觉得这就是天堂。”
“真是傻丫头!”
“太聪明的人折寿!”
“一定要快乐!”
“你也要!”
“一定要幸福!”
“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想不幸福都困难,不是吗”
欢笑声在夜色里肆意飞扬,最终化成悠远的回响。
终于,手机悦耳的铃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却是某些人期待已久的幸福和浪漫。
时间如白驹过隙。
转眼大二了,在一年当中,许自在和宁浩的感情稳步上升,每周固定见一两次面,在学校附近到处逛逛,吃点东西,然后他送她回宿舍。两个人也象其他情侣一样,在宿舍楼下吻别,只是宁浩的吻每次都那么不温不火,永远把热情控制在理智之内。
黄霞发表个人观点,认为他们的爱情虽然基础牢固,发展稳定,但缺乏激情,更缺乏后劲。许自在只是一笑置之,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年的时间里,黄霞设计了倒追程子执计划,如偶然遇见,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等步骤,只是没有一样能按计划实施。
只有一次一起吃饭,还是许自在请客,因为她电脑中了病毒,让程子执来重装系统。黄霞哀叹,为什么程子执能如此之拽?根本就没把她黄大美女放在眼里。
许自在安慰她,“如果你能早点认识他,更会认为他拽的欠揍!就这么一个烂人,劝你还是尽快改变目标,免得浪费一腔热情。”
黄霞却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程子执顺利当上学生会主席的时候许自在正在西安进行全国大学生红十字会巡回义演。
一曲悠扬的钢琴曲《秋日》,引得台下掌声轰鸣,谢了几次幕,许自在才得以走下台,“许师姐,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小师妹恭恭敬敬的为许自在递上手机。现在她也是别人的师姐了。
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程子执。
“找我什么事?”许自在回过去。
“呵呵,刚才还想着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现在却忘记了。”握着听筒,他温柔的笑,其实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