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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血沸腾》 交锋才刚刚开始艰难的旅程（4）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伦睁开了眼，幽幽地问道：“李察！那是一首什么歌？”
“《发如血》！你的红发如血，在我记忆最深处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刘震撼觉得嘴里很苦涩。
“是你自己创的吧？”海伦说道，“我的李察不愧是天生的灵魂歌者啊！即使是人类中的吟游诗人，也作不出这么动听的歌曲。”
“不要说了！”刘震撼紧紧搂住了海伦，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滚落。
“战神坎帕斯！”海伦长吁了一口气道，“岁月永远记载着你的慷慨！”
“海伦……”刘震撼的心如刀绞。
“李察，也许你无法相信！”海伦艰难地抬起胳膊，手抚上了刘震撼的大脸，“你刚刚吟唱的歌曲，居然有着‘心灵锁链’战歌的作用。”
刘震撼霍地抬起了头。
他知道“心灵锁链”战歌是圣坛战争祭祀晋级到权杖祭祀才能学习到的秘语战歌，这种战歌可以让最多四个战士的生命变成互相分配的资源，每个人都平均分配伤害。即使遭受最巨大的伤害，心灵锁链崩溃，也能为受分配战歌的四个战士留下最后一丝生机，不至于命丧当场。
比蒙圣坛祭祀中，权杖祭祀已经是接近于金字塔顶端的高阶祭祀了，除了四个维安大萨满和大祭祀团的十二主祭和红袍大祭司之外，权杖祭祀可以说是比蒙战神神庙中的最高象征。每个权杖祭祀一般都拥有高贵的头衔，他们在比蒙中的身份犹如人类中的优秀魔法师。
“心灵锁链”战歌已经是属于相当高阶的战歌，按照海伦目前的歌力，即使是熟练学会并且掌握，也无法使用，更别说还是祭祀学徒身份，又被魔兽诅咒过的刘震撼了。
这种战歌在大军团作战时基本上没有任何用处，但是用在关键时刻，却绝对能挽救重要人物的性命。比蒙王国国王陛下身边，就永远不会缺少一个权杖祭祀陪伴。
每一百个祭祀中，每二十年中，像海伦这样能产生天然进化的祭祀，人数绝对不超过两人，在千百年的比蒙兽人祭祀的法典里，也没有能天然进化高阶战歌的例子。刘震撼现在的品阶顶多也就是灵魂歌者，只比最烂的风语祭祀高一级而已，才刚刚算入门，好不容易召唤了一个魔宠，不但死了，还临死前，弄了个千年不遇的“血之祭奠”的诅咒，把他唯一会的一首战歌，弄得效用只剩了两成。
偏偏这样也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被海伦即将消逝的生命所刺激，改编了一首《发如血》，这首用比蒙通用语编成的歌曲，搀杂着如大海般深沉的忧伤和哀愁，听来让人愁肠百结。
比蒙祭祀任何一首战歌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严肃性，不是天生灵魂歌者这样的奇才，唱错一个音节，也会让战歌失去效果。更别说这首没有使用战神神庙中的曲谱的《发如血》了，他全盘推翻比蒙战歌，却能唱出战歌的效果，仅凭这点，说出来，刘震撼简直自己都不信。
刘震撼不是不知道，就拿他最擅长的那首通灵战歌来说，即使是改动了一个歌词，整首歌也立刻会变得平凡无奇，没有任何战歌加成的效果。据小狐狸精说，还好比蒙战歌是没有反噬的，倘若是人类的魔法师，念错了一个魔法语的召唤音节，很有可能引起魔法反噬，将自己的命给送掉。
所以海伦这话一出口，刘震撼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并没有见识过“心灵锁链”战歌是什么样子，刚刚那道金色的光线穿过海伦和他的身体时，由于过度的悲伤，刘震撼并没有来得及细想那究竟是什么，现在听海伦一说，这才意识到，原来竟然是自己施展的战歌奇迹。
“心灵锁链？”刘震撼的确明显感觉身子开始有些沉，精神也开始有点懈怠，估计是和海伦生命相通所致。
“无法想象的奇迹！”海伦惊叹道。她虽然还是显得有气无力，但可以看得出来，刘震撼魔兽一样的体力通过“心灵锁链”灌输到她的身体里之后，已经让她从奄奄一息中彻底走了出来。
“在经过拿仑角的时候，我看着两侧用山崖雕成的雄伟巨神像，当时就发誓，只要哪个神祇让我的海伦康复，我就一辈子信奉他！”刘震撼喜不自禁地说道，“这下我是坎帕斯老大的忠实仆人了！”
“战神在上！”海伦一声惊呼，“你这个天生的灵魂歌者，怎么能到现在还对战神的教诲心存疑虑？”
“海伦……”刘震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世界里，你们有谁亲眼看到过神？”
没等海伦回答，刘震撼又哈哈一笑，打断了海伦的话，他显然并不需要回答。
蠢蛋之族匹格族猪面人？天生的灵魂歌者？被魔宠诅咒而导致战歌失效的祭祀？另辟蹊径独创另外一种比蒙战歌？历来身体孱弱的祭祀中最强壮的大力士？
刘震撼自己也被自己这些眼花缭乱的身份给搞得脑子里一团糨糊。
对自己的惊讶比不过对海伦拣回一条命的狂喜，刘震撼再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紧紧地拥住了海伦。
海面上响起了一阵叮咚悠扬的竖琴声，一阵如同天籁般的女子歌声响起了，时而清新甜美、时而高亢震撼，摄人心魄的嗓音，忽儿幽怨、忽儿柔媚、忽儿调皮、忽儿高雅，将刘震撼的心绪紧紧地攫住了。
如果说海伦的战歌声充满着纯洁和虔诚，这首没有歌词，如同呢喃一般的歌声就是妖异的媚惑了。
被夜明珠的柔和光晕包围着的竹筏，悄悄地顺水漂向前方，不远处一块突兀的黑色，好像是礁石，媚惑的歌声也正是来自那里。
《兽血沸腾》 交锋才刚刚开始艰难的旅程（5）
海伦强撑着病体颤巍巍地站起了身，神情肃穆庄重。
礁石上的雾气被竹筏上的夜明珠的柔和光晕给驱散了，石上坐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孩，头戴一顶晶莹剔透的水晶冠，夜明珠的光线照映下，水晶冠闪着华丽的反光。
女孩的腰部以下是一条鱼尾，和她湿漉漉的头发颜色一样，是美丽得让人眩晕的金黄色。
她的皮肤就像最醇郁的牛奶，嘴唇犹如玫瑰花瓣一般动人，眼波和海水一样深邃蔚蓝，赤裸着的胸口被两束垂下的金发遮得既神秘，又暧昧，给人以无限想象的空间。
“李察，看来我们真的是很不幸。”海伦对着刘震撼凄然一笑，“我们碰上海中西雅帝国的皇族美人鱼了。”
刘震撼的瞳孔眯紧了。美人鱼！海中的皇族！最讨厌陆地生物的海中人类！传说中喜欢用新鲜的人类作为食物的海中霸主！恐怖的天生水系魔法师！
美人鱼轻轻拨弄着手里的水晶竖琴，呢喃一般的音节从她的口中流转成动人的天籁，她的眼神始终没有去注意这艘竹筏哪怕一眼。
刘震撼默默地拾起了竹筏上的一根竹篙，竹篙的顶部被削得很尖锐，上面还有残留的乌黑血迹，那是一条虎头鲨留下的纪念。
刘震撼毫不介意掌中这根竹篙再染上几个海中人类的鲜血。
刘震撼用力捋了捋自己风中飘舞的长发。
海伦的眸子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平时嘻嘻哈哈的李察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犀利的眼神犹如远古神魔大战中，精灵神射手刺破苍穹的锐利长箭。
“比蒙……”美人鱼停止了浅吟低唱，美丽的眼睛凝视着刘震撼，开口问道，“刚刚那首歌是你唱的吗？”
美人鱼用爱琴大陆通用语慢慢问道，仿佛是向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吐露衷肠，婉转的声音中充满了梦幻的味道。
“是我唱的。”刘震撼手里的竹篙紧了紧。海水“泼剌剌”一阵沸腾，陡然之间冒出了十几个黑乎乎的身影，在竹筏旁不停地巡游着，有一个身影稍微靠近了些，夜明珠的光晕将他的身形全部清晰地暴露在刘震撼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身高约在两米开外的彪形壮汉，纺锤形的脑袋，有着线条流畅肌肉结实的身体，身上穿着海藻制成的衣服，目光冷漠自信，和他手里抓的那柄巨大鱼骨磨制成的白色猎叉一样，闪烁着杀戮的渴望。
他们每人胯下都有一匹雄壮的虎头鲨坐骑，劈波斩浪，在水里纵横自如，用珊瑚做成的鞍鞯在夜空下散发着咄咄逼人的红色冷芒。虎头鲨巨大无朋的脑袋，有几次不怀好意地扫过了竹筏上的刘震撼一行，目光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猛虎在打量羚羊的喉管。
海伦的手在刘震撼的掌心里激烈地颤抖着，海伦竭力想去掩饰，但很徒劳。
“是加布林族魔鲨骑士！”海伦在刘震撼耳边轻轻说道。她的表情如同刚刚遭受了梦魇，浑身无法自持地打着寒战，就连声音都在跟着颤抖。
“比蒙……”美人鱼拨弄了一下竖琴，“叮咚”之声不绝于耳，“为什么会出现在西雅的海上？你们不会不知道我们西雅海族的规矩吧？任何陆地生物都不可能从我们的天空飞过！”
“美丽而高贵的人鱼公主殿下，我们只是流浪在苦海的两个可怜比蒙兽人，经历了重重苦难，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家乡。我们无意冒犯高贵海族的尊严，我们只是想回家。”海伦对着美人鱼施了一个贵族屈膝礼。
“漂亮的狐族小姐，想来你也是比蒙中的贵族吧？”人鱼公主“呵呵”一笑，胸口的两束金发微微一牵动，露出半个浑圆坚挺的乳房。
刘震撼的眼睛猛地睁圆了。
“这位匹格也是比蒙的祭祀吧？多么美妙的比蒙战歌啊！多少年了，我们海族可一直没有忘却！”人鱼公主将两束湿漉漉、金灿灿的头发甩到了背后，笑意吟吟地看着一脸猪哥造型的刘震撼。
“是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