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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临近珠江最大的一个入海口的缘故。
澳门码头细雨靠集。
唐立业和乔玉珊在海港大楼的客人出口处,焦急地等着什么人。
郑国泉终于随着人流拥了出来。
唐立业和乔玉珊赶紧迎上去,双方握手问候。
唐立业急切地问:“郑总,怎么样?”
郑国泉边走边介绍情况:“香港和深圳对福牌西装兴趣很大,几个大服装商准
备把福牌打入东南亚和欧美市场。他们担心的是你有没有充足的货源,因为广告一
上去,接着就是销售大战。现在是个时机,你们要加紧生产,价格适当再低一些,
否则被别人占先了就比较麻烦。”
乔玉珊道:“我们已经是满负荷生产了。”
唐立业心里算着大账:“如果再下调价格,利润就受影响,除非……”
郑国泉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好的,我马上回来。”他收起手机,
对他们说:“我马上回公司一趟,抽个时间我们再详细谈谈。总之一句话,福牌到
了这个地步,是个关键了,生产规模一定要上去。”他上了自己的车,又探出头来:
“哦,还有一个情报,华利公司也准备生产西服,已经和港商接触。”
唐立业和乔玉珊互相望望:“许佳鹏?”
澳门街道近来总是湿漉漉的,虽然纤尘不染,但车龙也似乎缺了点活力。
唐立业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档位上下意识地敲打。他自语道:“许佳
鹏?哼,现在我们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乔玉珊问:“你刚才说除非什么?”
“要降低成本,必须大批量生产,扩大生产规模。我们厂的生产能力太小了。”
“扩大生产规模?谈何容易!我们现在每销出去一批服装,就还一笔贷款,哪
有钱扩大?”
唐立业想了想:“机遇难得,我去说服老爸,将老厂一起改造。只要老爸那里
通过了,事情就好办了。许佳鹏大概看到我们现在还是一棵草,所以敢来竞争,等
我们成为一棵大树时,他不战自退。”
乔玉珊用拇指按了按额角:“恐怕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我看你还是谨慎
一些,先和自业谈谈,免得产生误会。”
唐立业将手柄塞进高速档,一踩油门说:“好吧。”
咖啡厅里显得很冷清,连灯光都是淡淡的。
唐立业和唐自业对坐。
“二弟,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了……”
唐自业心不在焉地:“是啊,你忙,我也忙,两个大忙人么。”
唐立业笑了笑:“忙也是逼的。等到了爸爸的年纪,我们就不忙了,那时我们
每天到这里来喝喝茶,宵夜……多好。”
唐自业没有说闲话的意思,也没那个兴致:“大哥,你百忙之中约我来,不是
说要喝茶宵夜的吧?”
唐立业只得收敛笑容,说:“那好,我说正事。自业,我想同你商量一下,把
老厂和新厂合起来,全生产新产品……”
唐自业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生产你的福牌西装?”
“对,现在福牌西服的市场需求量相当大,如果把老厂稍加技术改造,就可以
很快出产品。这样,我们的力量就强多了,利润也很可观。”
唐自业盯着杯中残留的咖啡:“利润?谁的利润?”
“当然包括你的。分成条件由你定。”
唐自业看着对方:“这是老爸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还没有和老爸讲。只要你同意,我们一起去说服老爸,我想
爸爸深明事理,不会不同意的。”
唐自业哼了一声:“大哥,如果你觉得我不顺眼,你和老爸说一声,把我撤了
不就得了?何必这么拐来拐去的费心计?”
“自业,你误解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现在澳门几百家制衣业行家都在竞
争,如果老是守着那点配额,靠别人施舍,万一有个变化,就会被淘汰。”
唐自业冷笑:“你不要危言耸听。就算是我的工厂被淘汰,老爸可以打我骂我,
又没有你的责任。你这样绞尽脑汁关心我的前途,到底是何居心?”
唐立业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他顿了顿,又道:“二弟,我们都是唐家兄弟,尽
管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却是同一个父亲,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相同的血。福牌服装
现在销路看好,把老厂改造后,效益是现在的几倍,唐家的事业兴旺红火,我们的
日子不是都好过了吗?”
唐自业往椅背上一靠:“我现在过得很好。”
唐立业追着他的话说:“是的,你现在可以说过得很好,这不等于说明天会过
得很好。我们搞制衣业,要有长期打算,眼光要看远一些。你看珠海那边,才十几
年时间,从一个落后的渔村变成了现在的现代化城市,内地都在改革开放,我们为
什么还死死抱着……”
唐自业打断他:“大哥,你是给我上课么?我知道你的能力比我大,学识比我
高,老爸也信任你,可你不能做得太过分,逼着我把工厂交给你吧?”
唐立业叹了口气:“二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没有理解我……”
唐自业顺手将剩咖啡泼在地上:“我不理解你?我心里一清二楚!你是看老爸
身体不好,就趁机扩展势力,把老厂占有,等老爸闭眼,顺理成章就是你的了。哼,
我再笨,也能看出你的心思……”
唐立业有些火了,拍下桌子:“自业,你这是胡说!”
四周的宾客惊讶地注视着他们。
唐自业看他一眼,站起身走了。
唐立业呆呆地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清晨的海风送来阵阵清凉而腥成的味道。
唐母将老伴搀扶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唐福昌扫视着澳门城的建筑,感慨不已:“变了,变得太快了,我刚搞福昌制
衣厂那阵,哪有现在这个样子……”
唐母用手抹抹老伴的鬓脚:“头发都白了,还能不变?”
唐福昌环顾着城市:“立业说得对,现在是经济飞速发展,竞争激烈的时代呀……”
“你总是一口一个立业立业的,从不把自业放在心上,从不把我们娘俩当唐家
人看……”
唐福昌惊异地看看她:“你这是怎么讲?立业生下的当天,他妈妈难产死了,
第二年你就进了唐家的门,一直到现在,快三十年了,我怎么不把你们当唐家人看
了?”
唐母却偏偏不顺着他,像是故意挑起争论:“不管怎么说,你对立业比对自业
好多了,什么事都偏向立业……”
唐福昌想了想道:“我是很公正的么。立业读书用功,头脑聪明,凭自己的成
绩考到美国攻读博士,难道不该用他所长?自业这孩子从小被娇惯了,不务正业,
跳舞赌博,要不是我看得紧,还不知成什么样子。就这样,我还是把工厂交给他,
为的是让他学点本事,否则我一断气,他都养活不了自己!”
“自业的弱点我知道,但是他听父母的话,你跟他说什么,他会按照你说的办。
老大呢,做事不爱跟我们商量,自作主张。尤其是娶了媳妇以后,更……”
唐福昌打断了她的叨叨:“事实证明,老大的路子是对的,现在他干的那个分
厂效益不是很好么?在澳门已经小有名气了。”
唐母突然落下泪来:“看来我们母子俩完了,将来只有到街上讨饭了……”
唐福昌觉得老伴今天有些不大对头:“你这是怎么了?又是完了又是讨饭的,
我还没死呢!”
唐母抽噎着:“真等你闭眼那天,老大会把我们母子两个赶出家去。”
“你说的是什么话!立业有能力,有雄心,但没有野心,他是个仁义的孩子,
会把你们怎么样?”
唐母抹着眼泪道:“怎么做不出?你现在还活着,他就要强占自业的工厂!”
唐福昌诧异道:“抢自业的工厂?怎么回事?”
唐立业和乔玉珊在办公室里穿着工作服匆匆忙忙扒盒饭。
门开了,拄着拐棍的唐福昌颤巍巍地走进来。
唐立业和乔玉珊吃了一惊,赶快迎上去。
唐立业看看后面:“老爸,你自己来的?妈妈呢?”
“你妈正在睡午觉,我就偷偷跑出来了……你们吃的是盒饭?好好,是个干事
业的样子……”
“爸爸,你来是……”
“啊,有点事。”唐福昌看看乔玉珊,吞吞吐吐地。
乔玉珊领悟到什么,马上说:“爸爸还没有吃饭吧?我到饭店看看有什么好吃
的。”说完就走了出去。
唐福昌见乔玉珊出去,便说:“立业,听说你想要把老厂改造,加工福牌西装?”
“爸爸,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和二弟商量过,他不愿意,我也就不强求了。”
“你的想法我也想过,如果把老厂改造后,经济效益是可观的,但是不能这么
干呀,工厂的事复杂,家庭的事更复杂。自业和你不是一个妈,人家会有想法的。”
唐立业笑道:“爸爸,这个我真没想到,其实我一直把自业的妈看成自己的妈,
对自业一直是当亲弟弟看待的……”
唐福昌叹了一口气:“这个我心里有数,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老了,想清
清静静地过日子。这个话不多说了,你干你的,老二干老二的,井水不犯河水,相
安无事吧。”
唐立业点头不语。
唐福昌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拿出支票。
“我看来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我还是福昌公司的老板,这是我转给你的一笔资
金。钱在你手里用,鸡会生蛋,蛋生鸡,越滚越多。我知道你们手头缺钱,早就该
帮你们了。现在,我心里就好过了,对老大老二,我是公平的。”
唐立业接过支票看看:“爸爸,这些钱和老厂的资金一起使用,就能把老厂改
造成现代化的制衣厂了,会有更大的效益。我想,我把这笔钱交给二弟,说服他……”
唐父赶紧摆手:“使不得!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