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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 2009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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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铃铛的两个裤兜各装着一万现金,她双手齐下,“唰”地将钱同时掏出来,“啪啪”地拍在桌子上,说:“你把蔡家奖赏给你的那一万还了,然后去公安局,说你那天其实什么也没看到,怎么样?” 
  谢福丢下酒壶,起身走到桌前,一手抓起一沓钱,把它们当做竹板儿,敲打了几下,“啊呀啊呀”叫着,又放回桌,坐到床上,说:“那我不是等于说自己做了伪证吗?这是犯法的事儿,他出来了,我得进去,这个我懂。” 
  “那你想要什么?”小铃铛说这话时,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 
  谢福嘿嘿笑着,反问一句:“你说我想要啥?” 
  “两万块不行的话——”小铃铛咬咬牙说,“再加五千!就当我今年的音像店白干了!”说完,她交叉起双臂,有意地给胸部设了道障碍。 
  谢福见小铃铛拢腿抱胸的样子,“哼——”了一声,嚷着累了,脱了鞋,躺下了。小铃铛见他放赖了,一筹莫展。她可怜巴巴地说:“两万五等于是砸我的骨头了,你还不中意?” 
  谢福先前仰躺着,小铃铛这番话,让他侧过身,头朝墙,背对起她了。 
  雷声再次轰隆隆响起来了,这回的雷可不是虚张声势,它终于将郁闷了一天的乌云,化做一场大雨。 
  小铃铛的心在雨声中一阵阵下沉。这个谢半截,对财不感兴趣,看来图的是色了。而她最不想付出的,就是这个了。从他的表现看,他不会要挟和威逼她的,而是等着她主动送上口来,舒服地享用呢。 
  如果换作别的男人,小铃铛也不会在乎上床的,她在这方面本不是个缩手缩脚的人。可是这个谢半截就像从臭水沟里爬出的一只癞蛤蟆似的,实在让她倒胃口。她听说,谢福路过歌厅时,那些卖色相的小姐从窗里望见他,都躲起来,生怕他进门。他的生意,她们都不肯做的。 
  已是午夜了,事情陷入僵局,小铃铛始料未及。她眯起眼,舒展开四肢,放松地想了片刻,终于横下心来,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把混儿画儿的脸洗干净,然后回到传达室,打着寒战脱衣服。她刚脱完上衣,正要解裤带时,谢福突然转过身来。他见她裸着上身,吓了一跳,“嚯”地从床上跳下来,厉声问:“你想干啥?” 
  “我知道你想要啥。”小铃铛咬着牙说,“我给你。” 
  谢福摆着手惊叫着:“你可别想着欺负我啊!” 
  “我欺负你?!”小铃铛瞪大了眼睛,“你不想要?”小铃铛觉得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动不能动了。 
  “我还是个童子呢。”谢福受了羞辱似地捂起脸,说,“我要把自己留给喜欢的女人!”说完,号啕大哭起来。 
  谢福这一哭,不啻于屋子里灌进了雷,小铃铛的惊慌可想而知了。她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他。 
  谢福哭起来,脸就更没法看了,他脸颊抽搐着,龇牙咧嘴,眼睛鬼火似的一明一灭,鼻孔大张,像是汽车的排气管在排着尾气,呼呼流着鼻涕,恐怖极了。 
  小铃铛回过神来,一边羞愧地穿衣服,一边说:“你不要就不要呗,哭什么!” 
  谢福打了个激灵,扯下搭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说:“看看你今天那副德行吧,破衣烂衫的,还弄着一脸的灰!你以为我是狗,连屎都会吃?” 
  小铃铛沮丧极了,她没有料到谢半截既不贪财,又不好色。这两样在她看来无往而不胜的兵器,今夜却遇到了最顽强的抵抗。小铃铛不甘心这么铩羽而归,她做着最后的努力,“谢大哥,给你三万怎么样?这两万你今天先收着,明儿我送来另一万,我小铃铛说话算话!” 
  “我说了,我看见了。”谢福说,“你给我座金山也没用!” 
  “你看不上我也罢了,难道钱是你的仇人吗?你打更,才挣几吊?脑袋这么不灵光,真是属猪的!”小铃铛火了,她系好衣扣,从椅子上跳起,跟谢福大吵大嚷着。 
  谢福呵呵笑了两声,仿佛刚吃了什么好东西,知足地吧唧了几下嘴,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理儿,你听说过吧?” 
  “不知道!”小铃铛踢着椅子说,“我只懂得,天下没有不沾腥的猫!”小铃铛将两万块钱揣回兜里,想着若是不出点气回去,自己非得憋屈出病不可,于是撸胳膊挽袖子的,扑向谢福,想把他打倒在地,揍他几拳。谁知这个谢半截聪明得狠,当小铃铛冲过来时,他铆足劲儿,一头撞在她怀里,倒把她顶得人仰马翻。不等小铃铛起身,谢福稳稳地骑在她身上,双手摁着她的肩,说:“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报警!让公安局知道,你收买我,让我翻供!” 
  先前的小铃铛像水中的八爪鱼一样张牙舞爪的,谢福的话,让她彻底绝望了,那一刻她仿佛是被放在了火焰熊熊的蒸笼上,灵活的触角刹那间变得僵硬了。谢福见她老实了,这才松开手,嘟嘟囔囔地站起来。 
  小铃铛像做了一个噩梦似的,缓缓起身,揉了揉眼睛,无精打采地提起伞,晃悠着走出传达室。谢福连忙掏出钥匙,赶在她头里,将大门打开,放她出去。 
  雨已经小了,雨丝很温存,好像老天在子夜时分,向大地诉说着衷肠。小铃铛没有打伞,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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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雨水把自己打湿。她满腹委屈,可又哭不出来。街上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她不想回家,只想找家酒馆,一醉解千愁。小铃铛先是去了花烛巷的两家酒馆,吃了闭门羹,之后去马铃巷碰运气,也没寻到一家还有灯火的酒馆。她心犹不甘,想着小酒馆关了,银树大街的鑫利大酒楼应该还开着,就去了那里。鑫利的一楼有微弱的灯光,小铃铛以为那儿一定还有生意,快步走到门前。然而,她没有推开酒楼的门,它已经反锁上了。守夜的更官听到响动,穿着破背心走到门前,隔着玻璃,摆了摆手,示意她酒楼打烊了。 
  小铃铛寻遍了拉林的酒馆,没有找到一处可以买醉的地方。她茫然地站在银树大街上,哭了起来。哭完,她走进夜来香歌厅,打着寒战,哆哆嗦嗦地吆喝着:“谁睡我?不要钱!” 
   
  8 风动 
   
  拉林县公安局会同县防疫站进行的查验无证犬的活动,已经进行半个多月了,马铃巷狗肉馆的生意空前好了起来。人们为了逃避给狗上户口,要么将其卖掉,要么把它们送到附近村屯的亲戚家暂避风头,要么干脆勒了吃肉。大家说,人还有做盲流的呢,凭什么要给狗户口?当然,如果不花钱的话,别说是狗了,就是给鸡鸭鹅上户口,人们也没怨言的。 
  只有卓霞清楚,拉林的狗的这场灾难,源自哪里。 
  那天傍晚刘良阖离开卓霞家,出门后被青头给咬了腿后,怕惹麻烦,暂时放过了它,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到大路上,叫了辆出租车,到了医院,打了针狂犬疫苗,包扎了伤口,这才放心回家。他进屋后,发现齐向荣又坐在厅里磨上刀了。她穿一条桑蚕丝的吊带花睡衣,汗涔涔的。她那浑圆的胳膊和脖子上的赘肉,让刘良阖想起卓霞的好身段,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良阖说:“我急着回来帮你赶鬼,结果路上被狗咬了。”他撩起裤管,说,“你看看,咬得多深啊。” 
  齐向荣停止了磨刀,坐直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刘良阖的伤腿,然后收回目光,用指甲在刀的锋刃上划了一下,说了句:“还不够快。”又刷刷磨起来。刘良阖叹了口气,进卧室脱衣服。他发现床对面的墙上又多了一张鬼魅图,这新鬼的头发长得及膝,柳丝一般绿,眼睛血红血红的,跟灯泡一样大。它大张着嘴,龇着一颗尖利的牙,牙齿上拴着根黄丝带,下面吊着一颗滴血的心,看得刘良阖寒毛直立,不知道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不由得连声叹息。齐向荣将刀磨到子夜时分,这才神仙一样飘然而起,轻轻说了句“时辰到了”,提着刀冲进卧室,对着那红眼绿发的恶鬼,一通杀。所谓“杀”,不过是用刀尖轻戳鬼眼,画面却是完好无损的。 
  齐向荣在绘画上受过一些训练,她的父亲曾是中学的美术老师,擅长工笔画。一些人家布置新房时,喜欢请他画一幅吉祥图,百鸟朝凤呀,鸳鸯戏水呀,或是喜鹊登枝。当然,有的时候他也避开花鸟,画画人物,如表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爱情故事的凤求凰,八仙过海等。画这样的画,主人都会赏钱,所以齐老师退休后,过得相当滋润,每日里画画喝茶,含饴弄孙,人见人羡。不过他乐在画上,也死在画上。有一年,计生委副主任左雁南的儿子结婚,请齐老师去画画。他画了著名的“榴开百子”图,一群顽皮可爱的小孩子,戴着金项圈,挂着长命锁,喜气洋洋地,合力扛着个切开的大石榴。谁料婚礼上,这画却遭到了计生委主任张敏霞的讥讽。张敏霞五十八了,马上要退休,如果不出意外,四十八岁的左雁南会接她的班。张敏霞指着画对来宾说:“雁南啊,不是我批评你,你在计生委工作,明明知道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儿,为什么还弄这么多娃娃出来?”张敏霞凑到画前,一五一十地数起了画中的孩子,惊叫道:“地上走着十个,石榴上还坐着两个,天呀,你盼望你儿子将来生十二个孩子吗?”左雁南辩解着:“这是画,又不是真的!”张敏霞说:“画是传情达意的东西,你不这样要求,人家能给你这样画吗?”原本和谐的婚礼,被这幅画弄得现出杂音,左雁南很不高兴,典礼结束后,她就找齐老师发火去了,说你明明知道我在计生委工作,还画这样一幅画,这不是当众给我难堪吗?齐老师无奈地叹息一声,悲凉地说了一句“到底是小地方的人啊”,从此后不再出门,也不再碰画笔,不到一年,郁郁而终。齐向荣是家中独女,她的四个哥哥知道父亲死在画上,很气愤,便把与画有关的遗物,统统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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